完全脱离出来,声音都有些颤抖,“刚要不是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一下就砸你脑门上了。”
“我会小心的。”江恺偏过头看着他。
他想说你是不是脑子有坑,为什么不躲开着点,又想说你下回别再让我担心了成么,但都觉得不合适,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叹气。
凌川垂下了脑袋,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刚刚没拦住那人,江恺现在会是个什么情况。
这么聪明的脑子,挨上那么一下,估计智商得往负数蹦了。
他很庆幸自己回头瞟了那么一眼,真是阿弥陀佛了。
江恺的心脏跳得厉害,一直都没能平静下来,就连高考出成绩之前都没这么紧张过。
这事儿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谁都没有料到。
凌川在那短短的一两秒钟时间里估计根本都反应不及,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奋不顾身地推开他,真的是又感动又揪心。
他特别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搞得一点防备都没有,他宁愿受伤的人自己,也不愿意这样无能为力地守着。
他甚至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只要凌川这次能平平安安,将来那个姓孙的要怎么报复他都无所谓。
他愿意用所有的好运换凌川的无恙。
片子是一个多钟头后才出来的,凌川的胳膊伤势不算严重,轻微骨裂,无明显移位,医生给上了石膏,修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一个月之后来拆石膏板就行了,”骨科刘医生交代道,“这段时间多注意休息,胳膊不要乱动,饮食方面清淡些……”
江恺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把车钥匙递给凌川,“你先去车里呆着,我去帮你配药。”
凌川点点头。
江恺经过刚才那条走廊时停了一下脚步,胸口堵的那口气没咽下去,特别想把那人再拽出来揍一顿解解气。
进电梯之后,江恺深深地吐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怒火平息下来。
他很少有情绪化的时候,就连跟顾家的人产生分歧和矛盾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激动过,也从来没想过要回去报复。
平静的都有点儿不是人了感觉。
今天居然发现自己还有愤怒这种情绪。
非常神奇。
“晚上还想吃牛仔骨么?”江恺瞅了一眼吊着条胳膊的凌川,心疼地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吃!必须吃!流了那么多血都要补回来。”凌川说。
“好。”江恺揉了揉他的脑门,发动了车子。
第55章 第 55 章
菜场这会已经关门了,他直接去楼下的饭店打包了两份牛仔骨和几道口味清淡的菜。
本来是想顺便打包两份饭的,但凌川说想吃意面,他就跑去对面的超市买了大包的意面。
付款前他想了想,又退回去,从货柜上胡乱地抓了一些膨化食品和牛肉干猪肉脯什么的一起结了账。
凌川见江恺提着一大兜东西走出来眼睛里都放着光,“你不是说零食不健康不让我多吃么?”
“对啊,你看着我吃。”江恺笑着把购物袋搁在了后座。
“我靠,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凌川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所以,为了救命恩人的健康着想,就更不能吃了。”江恺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
凌川也不恼,他知道江恺不怎么爱吃零食,这些东西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是给他买的。
口嫌体直的江大夫,他太了解了。
凌川乐得直抖脚。
晚餐主食是意面,江恺煮好后把牛仔骨的酱汁倒上去绊了拌,闻着味道非常有食欲。
主要是因为太饿了,这会就算是来个白面馒头他也能啃得很愉快。
端餐盘的时候,他扫了一眼茶几上的零食包装袋,怕凌川再这么吃下去晚饭就吃不下了,就赶紧喊了一声,“洗手吃饭!”
“哦!”凌川吮了吮手指。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油然而生一种当爸爸了的感觉。
“牛仔骨我又加热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变老。”江恺递了把叉子给过去,不过凌川没接,他就把叉子放在了餐盘上。
“哎……”凌川重重地叹了口气。
“吃饭呢,叹什么气?”江恺问。
“我手动不了啊。”凌川指了指吊着的胳膊。
“那就用左手啊,”江恺用左手示范着卷了一口意面,“叉子这种东西,左右手都好使,非常人性化的一项发明。”
“你这样会孤独终老的。”凌川看着他。
江恺心里其实知道他什么意思,硬是憋着笑,吃了口牛仔骨,“哇塞,好好吃,非常嫩。”
“啊!”凌川仰着头喊了一声,“你这是照顾病人应有的态度吗!”
“那你要我什么态度啊?”江恺唇角微扬。
“喂!我!”凌川吼了一句。
“那你态度好点儿,我就喂你。”江恺非常努力地憋着笑。
“拜托拜托……”凌川推了推江恺的手腕。
江恺笑得眉眼都弯了,卷起一口意面递了过去,“我感觉,我养了个儿子。”
“多好,白捡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凌川含糊不清地说道。
江恺自己也吃了一口。
凌川又张着嘴巴跟嗷嗷待哺的小雏鸟似的,他叉了块肉喂过去,“你能不能行了,就你这样的,顶多三岁。”
“不能行了,我的手彻底废了。”凌川歪着脑袋,抵在了江恺的肩膀上。
“我看你是脑子废了。”江恺指尖顶着他的太阳穴,将他的脑袋推了起来。
“你就当我废了吧。”凌川又把脑袋搁回了江恺的肩上,蹭了蹭他的脖子。
细软的发丝就像是一团团绒毛,触碰着他皮肤的时候,有点痒痒的。
江恺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卷了口意面递了过去。
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栽在凌川手里。
逃不掉了。
原本他两设立的规矩就是,谁做饭,另外一个就得刷碗,不过这一个月,所有的活江恺全包了。
其实本来也基本上都是他包,凌川的自理能力仅限于刷碗,就这样了还给他cei了一个新买的砂锅。
没办法,自己的儿子,打不得又骂不得。
“凌川。”江恺喊了一声。
“啊?”凌川从卧室里小跑出来。
“吃水果。”江恺把切好的果盘搁在茶几上。
“哎哟,吓我一跳,”凌川松了口气,“你下回能别叫我全名么,每次人家喊我全名我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叫什么?”江恺递了块苹果给他,“狗子?”
“能给我起个好听点的昵称么,都跟你那盆多肉撞名了。”凌川说。
“啊,说到这个,它们还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