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焦急,这神色被混在人群之中的秦仪尽收眼底, 嘴角冷笑连连。往日他以为仰仗着温一枫相助,必然能够如愿登上大宝, 但不想,温一枫竟然在关键的时候舍弃了他,转投入秦桓麾下,这一切让秦仪深以为恨,纵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只能灰溜溜的去了豫州,后来听说温一枫事败被皇帝赐死,他心里欢喜得要命,所有背叛他的,都要死!
他这次回来,本来就是为了皇位才回来的,他也再不是往日那个行事不后果的三皇子了,他如今心思缜密,要做到的事,自然就都要做到,秦桓的太子之位,他势必要夺过来。
他知道秦婉命人跟着自己,而且不用想,此人定然是紫苏。杜若是个天真性子,若是让她跟着,保不齐生出什么事来,而相对而言更有主意的紫苏就是当仁不让的选择。他故意下马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而后将马的缰绳解了。这马是认识回府的路的,所以秦仪并不担心,而放了马之后,秦仪就混在了人群之中,看着紫苏面露焦急之色,一时心中十分畅快。
秦婉一直以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蛋,他就要让秦婉好好看看,到底是谁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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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宋夷光等人多说了一会儿话,秦婉回卫家的时候,已然是午时了。有些下人来回话,又取了账本给秦婉对,待料理完这些事,已然临近未时。令紫苏布菜后,秦婉笑道:“被他发现了?”
紫苏轻轻的点了点头,取了碗筷放在秦婉跟前:“出了瑞安郡王府所在的街不久,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我看了好久,也没能找到。”她说到这里,面露懊恼之色,“是我办事不力。”
“他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别说你,就是太子哥哥都找不到他的漏子。”秦婉并不苛责紫苏,摆了碗筷后,她坐在椅子上等卫珩回来,外面有人笑道,“杜若姑娘回来了。”尚未说完,杜若便进了来,她似乎跑动过,额上渗了一层薄汗出来,一进门就笑起来:“咱们家郡主真厉害,三殿下果然甩掉了紫苏之后就不再设防,连我跟着他也没能发现,我可是瞧着真真的,一点也不含糊。”
得了肯定,秦婉顿时笑了起来。秦仪和往日有了质的变化,但他骨子里的劣根性并没有改变,譬如他是个自大而且嚣张的人。秦婉身边两个侍女,相熟的人都知道紫苏心思细些,也更为秦婉所倚仗,而杜若性子大大咧咧,若有要紧的事,秦婉大多不会吩咐她去做。正因为如此,秦婉才会先让紫苏去跟着秦仪,她知道秦仪必然会发觉,而后沾沾自喜,以为将秦婉的心思全给看破了,然而杜若则是作为伏兵,代替紫苏继续跟着秦仪。
可惜这位三殿下,沾沾自喜之余,就势必不会再设防了。
本是无比简单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但秦仪势必没有注意到,否则杜若现下也就不会这样高兴了。半坐在绣墩上,杜若笑着向秦婉说道:“我今日瞧着三殿下甩了紫苏,又将马给放了回去,自己混在了人群之中。后来紫苏站在街沿张望了一阵,也就回去了。而三殿下立时动了起来,独自一人步行去了望北楼。说来好笑,以三殿下的身份,出入望北楼并不奇怪,但望北楼大多是友人之间聚会,他独自一人去,就很是奇怪了,我觉得有些不对,多站了一会儿,这才误了些时候。”
紫苏和秦婉相视一眼,双双问道:“你当真想了这样多?”
给两人齐齐质疑,杜若眨了眨眼,很是莫名其妙:“自然是真的想了这样多。”半晌后,又意识到两人是在笑话自己,忙叫道,“大奶奶和紫苏都欺负人,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傻傻的,好似今日好容易聪明了一回,还要给你二人欺负。”
见她恼了,秦婉和紫苏忙给她赔不是,杜若小嘴都快撅上天了,沉闷的说道:“我站了一会儿,本就临近午时,望北楼往来之人也甚多,但除了三殿下外,只有一人是独自去的。”她说到这里,放低了声音,“是咱们家二爷。”
秋日之时,卫琰一句“大哥去了青楼”给自己惹来无妄之灾,不仅给卫珩结结实实打了一顿,还被一脚踹进了水池之中,接连卧病一月才渐渐痊愈。为着这件事,卫家二夫人想找卫珩闹一场,却被秦婉告知,说是若是执意要闹,就滚出卫家去,二房这才消停了下来。
只是这卫琰和秦仪……暗自想到前世,卫珩和卫家决裂之后,也就再也没有回过卫家,秦婉也不再关心这一帮子人,只是后来听说二房似是飞黄腾达了,至于为什么飞黄腾达,秦婉并不知道。
若说是勾结上了时为储君的秦仪,又有什么不可能?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的秦婉咬了咬下唇,顺口问道:“他二人是一路的?”
杜若脸儿顿时一白,摇头苦笑:“望北楼的规矩,大奶奶知道的。”
作为京中达官显贵出入的场所,望北楼除了菜色好、环境好之外,还有的就是嘴巴紧了,对于客人的信息和隐私都是保守得很好,绝不会轻易吐露。即便是秦婉亮出郡主的身份都未必能使其开口,更不说杜若一个小丫鬟了。
知道自己这话有些为难杜若了,秦婉忙笑道:“是我糊涂了。你今日做得很好,我本还有些不放心你,但如今看来,倒是也放下心来了,你已然和紫苏一样,能够独当一面了。”
顿时十分得意的杜若鼻子挺得高高的,立时笑道:“这个自然,我不敢丢了大奶奶的脸。”
她极为卖乖,让秦婉笑盈盈的赏了她一碟玫瑰糖馒头。杜若爱甜的,暂且告了假回屋,秦婉也由得她去了。待她一去,秦婉还是叹了一声:“杜若如今虽灵性了许多,但到底要多多历练,有些事儿还是得你去。”她说到这里,语气艰涩,“自我嫁入卫家以来,与卫琰相关的所有事,除夕以前,都务必交给我。”
若杜若今日所见非虚,那先后独自一人出现在望北楼的秦仪和卫琰未必没有关系,倘使这两人真的有关,那么这分家之事,更是越快越好了——秦仪如今行事缜密,又恨秦婉入骨,若二房真的与他沆瀣一气,岂非祸起萧墙、引狼入室?
紫苏应了一声,正待打定主意去整理,忽的见卫珩打了帘子进来,忙退了出去他脸色些许阴沉,一看就知道十分不豫,秦婉笑得格外乖巧,起身给他盛饭,笑道:“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可就真的饿了。”
她正盛饭,忽的被卫珩从身后抱住,他似是有些委屈,紧紧搂着秦婉的腰:“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