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逢辰转头看向周浩昌。
周浩昌无意识的说道:“就在招待所。”
“好。”陈炳文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杨市是礼省排的上号的工业强市,作为杨市对外脸面的招待所自然也是修的大气堂皇,六层高的小洋楼,是杨市的地标性建筑。
周浩昌掏出介绍信和两块钱递给铁窗里的服务员:“一间双人房。”
昏黄的灯光下,服务员翻了翻介绍信,又将两人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一遍,这才低下头:“周浩昌,宋逢辰,收费两元,房间号317……公共厕所和澡堂都在三楼,打饭上六楼,自带粮票和现金,晚上八点准时熄灯……”
说完,服务员将写好的收据单和房门钥匙一起拍在柜台上的介绍信上。
直到宋逢辰洗完澡回来,周浩昌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看着正在修脚趾甲的宋逢辰,一脸复杂,忍不住的开口:“宋、宋同志?”
“嗯?”宋逢辰头也不抬。
“你刚才在医院说的话?”周浩昌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宋逢辰收起剪刀,一边穿袜子,一边说道:“我可没骗他们。”
周浩昌一愣,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听宋逢辰继续说道:“我只是说那位何医生的话挺有道理,可没说他说的就是对的。”
他穿起拖鞋,打算去厕所把剪刀洗一下。
“什么意思?”
周浩昌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说温廷文都是他的老同学,要不是有温廷文做靠山,哪有他周浩昌现在的风光。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温廷文去死。
想到这里,周浩昌摇了摇头,追出门,冲着宋逢辰的背影喊道:“宋同志,我去打饭,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宋逢辰远远的应道,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第二天上午,陈炳文果然如约找上门来。
陈炳文领着宋逢辰直接上了招待所六楼,招待所的所长迎了上来,两人相互恭维了两句,对方直接把他们引进了一间布置豪华的包厢。
等到闲杂人等全都退了下去,陈炳文提起茶壶给宋逢辰倒了一杯茶:“宋先生,请!”
宋逢辰端起茶盏,墨绿色的肥厚茶叶沉淀在杯底,汤色绿黄清亮,茶香扑鼻。
他抿了一口,强烈的苦涩味在嘴里弥散开来,茶水将将滑下喉咙,一股甘味窜上舌尖。
“这茶?”
陈炳文跟着喝了一口茶水:“二十四年的普洱生茶。”
“好茶!”宋逢辰点评:“就是水不好。”
陈炳文无奈说道:“没办法,杨市周边的山泉水质都不太好。”
两人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一样,慢条斯理的聊磕。
“对了,”宋逢辰放下手中的茶盏:“还不知道陈先生到底是干什么的?”
陈炳文说道:“就是做些走私的生意。”
宋逢辰挑眉。
陈炳文笑着说道:“咱们礼省革委会现任主任卫得仁中将,是我的远房堂弟,我就是给他跑腿的。”
“勉山那边的军营里接收了不少劳改犯,都是从海外回来的,学识没得说。”
“军营那边给他们弄了几个实验室,那可都是吞钱的主,还只进不出……总不能挪用军费吧,没办法……”
陆炳文挑挑捡捡含糊着说,宋逢辰却听得真切。
他点头,大动乱时期,社会各方都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唯独军队却没有受到波及,这多亏了老一辈革命家拼尽全力的保卫着这一片净土。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场浩劫里,华国虽然风雨飘摇,却始终屹立不倒。同时也因为军队出手庇佑了不少被打倒的知识分子,国家反而是在各方各面都取得了不菲的成就。
“陈先生高义!”
陈炳文摇头,眼中笑意更甚:“宋先生谬赞了,我也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文绉绉的话说的也差不多了,宋逢辰问道:“所以陈先生到这儿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炳文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他也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宋逢辰,正色说道:“不知宋先生可曾听说过造生基这三个字!”
果然如此!
宋逢辰诵道:“发福钟于山脉,造福出于良辰。落地三声定其命,风水神功改前程。”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始了蹭吃蹭喝的日子!
第31章
“发福钟于山脉, 造福出于良辰。落地三声定其命,风水神功改前程。”
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说, 凡人先天的命格从一出生就已经定下来了, 无法改变。后天的运道,却是能靠阴阳宅风水来营造的,故能补先天之不足。
而阴宅风水这一块, 不外乎埋祖宗造坟山,使祖先亡人的尸骸在风水宝地真龙穴室上得以受到天地灵气薰蒸,从而发出精华吉气,最后传导到后人的身上,达到改变命运福荫富贵的效果。
除此之外, 还有一种直接在阳人身上造作的方法,那便是造生基。
‘生基’古称‘种生根’, 乃是活人之生坟、寿坟。也就是在太极口即龙穴之中, 种下阳人的神念法种,太极本无极,种下神念法种而立极有主,山川地脉的灵气并可直接过渡到阳人身上, 以此来弥补先天命理的不足
成功的生基有或摧官,或增寿,或进禄,或招财等效果。
最典型的的例子就是昔日杨公派救贫祖师首席大弟子曾文辿曾公, 他曾为自己种生根一百多处,以求长生。虽然结果并不如人愿, 但曾公却因此得旺气寿至三百载。
只可惜此法为杨公派秘法,不外传更不外施。且风水师一行有三年寻龙十年点穴的说法,无主的风水宝地本就难寻,点中真穴又岂是那么简单的。若是点错龙穴,导致不吉之气入身,即便是当场没有暴毙而亡,后半辈子恐怕也是要厄运缠身,家宅不宁。
故而造生基虽好,但耐不住操作起来太难,风险太大,普通修士不敢以身犯险,而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修士,更讲究无欲无求,随遇而安。因而如非必要,一般人不会动这样的念头。
陈炳文平淡的叙述:“为我种生根的是我的外祖父,他是杨公派最后一位传人。我母亲生性羸弱,父亲家世显赫,是个混不吝,宠妾灭妻,任由庶子做大。因而我虽然是嫡子,日子却过的艰难。”
“我外公心疼我的处境,加上我又是他唯一的小辈,他便用他早些年找寻到的一处风水宝地为我布置了一个生坟。”
打这以后,他的那群庶子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出了事,要么被查出不是他父亲的种,要么因为得罪了贵人被他父亲失手打死,要么因为各种意外身亡……
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