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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话,临到门口时,却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停下步子,转头对娮姬道,“此外,还打听到一件事。”

    “说。”

    大华纠结道,“也不算大事吧,就是有人说子午姑娘刚出现的时候,穿着一身……戏服?”

    大华说着也有些不确定,“应该是戏服吧,倒是看着很华贵,古人的打扮,是张大娘随身带着张宝儿的衣服,让子午姑娘换上了。”

    大华也知道娮姬一直在查子午来历,这总归算是个方向,于是问道,“上将,要我查一查丘城的几大戏班子吗?”

    娮姬没说话,在大华忍不住再问一遍的时候,才抬起头,“不用了。这事儿,别让别人知道,明白吗?”

    大华正色道,“明白。”

    这会儿阳光正好,透过窗户在办公桌上洒下一片光辉,空中浮尘在光中打着转,娮姬盯着浮尘看,脑中却不期然的想到子午从不换下的那对耳坠。

    做工精致,巧妙绝伦,关键是……看上去似乎是古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子午:为什么我觉得我每次掉马都这么快?

    娮姬:当然是因为我超级聪明啊!

    子午:你看着我的白绫再说一遍。

    娮姬:当然是因为我宝贝儿超级单纯啊!

    【一嘴狗粮的作者冷漠的后排提示:这次掉马没这么快,娮姬目前并没有猜到什么】

    ☆、人神之隔

    丘城是南方的小城, 海运贸易发达, 因而很是繁荣。也是因为临着海的缘故, 常年湿润, 三五不时总有细雨纷纷。

    而在丘城沦陷之后,直至今日, 才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子午一直待在根据地里,没怎么往外面走过, 印象里就是废墟和死人, 而这回再次踏上这片废墟, 是为了安葬张大娘。

    子午走在乱石中,四处看了看, 说道, “好像清理过了?”

    “嗯,”娮姬拉过子午的手,怕她不留心地上, 崴了脚,“不清理容易引发瘟疫, 死尸太多了。”

    子午点了点头, 没再说话, 心情有些低落。

    东城,牛角巷,娮姬带着子午走到地儿之后,也不太确定究竟是哪一户,正想要手下的人去找找, 子午却扯了扯她袖子,“我应该知道。”

    子午搭着娮姬的肩,爬上了个高高的石墩子,然后往外看去,娮姬不得不也跟着上了个稍微矮的地儿,为了给子午举着伞。

    “大娘说过,她家在牛角巷最里边,附近有个新建的大楼,总挡着阳光,”大楼就算塌了,也没塌的彻底,子午一眼看过去,很容易就找到了,子午拍了拍娮姬的肩膀,指着那边儿说,“就是那儿。”

    说着,子午就打算从石墩上跳下来,娮姬心底一惊,连忙丢了伞,眼疾手快的从半空把人抱了个满怀,胳膊一沉,就结结实实的接着了。

    结果脚下没站稳,晃悠了两下,娮姬心惊肉跳的及时调转个方向,整个人的后背都磕在了要塌不塌的半面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子午讶异的抬眼看她,“娮姬?”

    娮姬拧着眉把人放地上,“地上全是碎石头,半人高的石墩,你说跳就跳,心真大。”

    子午愣了愣,随即笑道,“你关心我就好好说话,非得怼我两句啊。”

    “怼着才能长记性,”娮姬话是这么说着,抓着人的手却抓的小心翼翼的。

    一行人慢慢的往子午说的那个方向挪了。

    到了大致的位子,身后跟着的手下就清出了一块儿空地儿,打算把张大娘的骨灰安置在这儿。

    不知是否上天也为之哀泣,这会儿雨势更大了些,迷迷蒙蒙中,起了层薄雾。

    子午把张大娘的骨灰递给身后一直跟着的和尚,说是要念往生咒。

    而大华则带着人挖坑,一铲又一铲,挖出来的干土瞬间变成湿泥。

    子午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我知道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可是有些明明可以不为,他们却偏要为,这些都是被杀戮摄了心神,不再是人,而是魔了。”

    娮姬侧首看着子午,没说话。

    “没有秩序的,凶残妄为的,即使成为最终的胜者,也是暴政,无法长久,”子午转头和娮姬对视着,“他们是一丘之貉吗?都是这幅德行吗?还是只有十区是如此?”

    娮姬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都是一丘之貉。”

    子午抿了抿唇,眉目间有些纠结,她有些怀疑担负天下之责的命数是写在娮姬神魂里的,才每一世都经历这些,眼看要是这么下去,娮姬又要一脚踩进战乱的浑水中了。

    如若以往,她也不会在意,毕竟她能护着她,只要她想要,只要她能给。

    可是……上次神力滞涩绝非幻觉,而且偏偏是平时都没事,唯独娮姬生死攸关的时候用不了神力,她不得不多心。

    “娮姬,”子午最终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嗯?”

    子午扯着娮姬袖子,深呼一口气,“娮姬,你能不能做个普通人?能安然无恙的普通人?”

    闻言,娮姬的神色变得很复杂,眸子里像是装着深不见底的海水,清透之下,滚着子午看不懂的情绪。

    子午硬着头皮恳求道,“战乱是难免的,无论是现在,过去,还是未来,分分合合,是大势所趋,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娮姬转身正对着子午,举着伞把的手握的很紧,指尖都有些发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性子这么冷,能够置身世外,”娮姬缓缓道,“而我也并非圣人君子有远大抱负。像你说的,历史之中,我大概也不过一粒尘埃罢了。”

    闻言,子午眼中带着几分希冀,随即却听娮姬说,“可是身在俗世,身为俗人,从本心而言,我是想做些什么,以期有生之年,看到太平盛世。”

    以期有生之年,看到太平盛世。

    子午有些恍惚,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听到过这句话。

    那时候的娮姬是嬉笑怒骂洒脱自在的大将军,可是在站在城墙之上,在夕阳褪尽迎来黑暗的时刻,望着万家灯火,却目光坚定的对她说——

    “分分合合是大势所趋,我不过是这期间的一个棋子,或许能推动的仅仅只有一点。”

    “但只这一点,我也要让我目之所及,是盛世太平。”

    子午清晰的认识到了,何谓人神之隔了。

    人和神本就是两种存在,只有因女娲而形似,可魂却完全是两回事。

    神生来是神,强大,无所不能,或许能见到很多生生死死,悲悲喜喜,却都与他们无关。

    而人,也生来是人,脆弱,有七情六欲,短暂的百年能活出璀璨的模样。

    无论在凡尘多久,她眼里都只有娮姬,对旁的,会怜悯,哀叹,会牵动那么些情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