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眸子在打盹。
娮姬小声道,“那就是苏灵均,每年祭天都睡,皇上都懒得再罚了,好歹这样下面的人看不见,你要是打个哈欠,太明显了。”
“……学到了,”子午叹了口气,聊了这么几句,其实也没那么想睡觉了。
祭司那边的话总算念叨完了,娮姬跟子午说主要是今年有大灾害,不然不用念叨这么久的。
女皇上前两步,拿着个精致的小刀,在手指上划了一下,血滴在早准备好的酒杯里,瞬间晕开了。
女皇是在罪己,紧接着就说着很多文绉绉的话,大意是说自己不对,会更加努力,并且祈求上天对她的子民好点。
礼乐声也在这时候响起,埙、编钟、还有比人高的大鼓等礼器,都奏响了,和出磅礴之势,很震撼。
子午离鼓有点近,心脏跟着鼓点跳,嘭嘭嘭的,很沉闷。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打个响指来场雨赶紧结束这阵仗的时候,旁边的古树响起一阵哗哗声。
子午立刻盯了过去,这会儿没风,古树怎么会有这动静?
就在下一刻,古树中突然蹿出来二十几道绿油油的人影,抽出被绿叶缠着的剑,向高阁上的权贵们,攻了过来。
和宁和护卫等人都在台阶下面,见状纷纷赶了过来,和刺客们交锋了。
这些刺客像是纯粹想发泄杀欲一般,没有确切攻击哪个,像是所有的权贵都想砍了,有三个向娮姬这边过来了,和平立刻迎了上去。
娮姬看着乱成一团的人,沉声对和宁道,“带子午走。”
这命令和宁不愿意听,一剑又拦下一波攻击,假装没听到。
娮姬有些生气,刚想说什么,子午拍了拍娮姬的胳膊,说,“我不用走,我说了是来保护你的。”
娮姬看了她一眼,笑的挺无奈,想了想,隐晦的提醒,“人这么多,你别冲动。”
子午愣了愣,冲动?什么冲动?娮姬在暗示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个绿衣人冲破了和宁的防卫,一脚踹在了轮子上,抬手一剑又挡在子午面前,丝毫不顾和宁在他背后捅的那一剑,竟是抱着以命换命的打算的。
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娮姬坐着的轮椅一路往台阶下滑去。
娮姬不慌不忙的从轮椅后面捞出个绳子,扔向和宁,和宁飞身过去一把捞着,眼看总算止住了下滑的力道,这时候半拉轮椅已经悬空了。
和宁刚要把娮姬拽回来,两个绿衣人就两面夹击,将他给堵死了。
又有一个绿衣人一手拿剑砍绳子,一脚冲着轮椅又是一踹,和宁和平那边都自顾不暇,一时间竟没人能止住。
眼看娮姬就要被轮椅带着从上百阶台阶上摔下去了,一道破空声响起,一条白绫在众人脑袋上滑过,稳稳的将娮姬带轮椅缠在一起。
顺着白绫看过去,竟是子午。
绿衣人再次反应极快,立刻有两个人就刺向子午了。
子午挑眉冷笑,另一只袖间又抽出一道白绫,裹向了比人还高的大鼓,手腕一动,带着大鼓就砸向冲着她来的绿衣人。
紧接着,又将大鼓立起,收回白绫时候顺势在鼓上一敲,圆滚滚的大鼓就顺着力道往下滑了,滑下去的一路撞到不少绿衣人,给撞下台阶了。
子午放松的打了个哈欠,足下轻点,下一刻,人已经站在了古树枝桠上了,她胳膊一抖,就将轮椅和轮椅上的娮姬带到了她旁边。
子午算是看出来了,这些绿衣人看着谁都打,但是最终目标就是娮姬。
都这么久了,再打不出个结果,皇家也太丢面子。
在护卫越补越多的时候,绿衣人里有人吹了声口哨,立刻,整齐划一的就往外撤了。
没多大一会儿,只剩下高台上东倒西歪的权贵们和一片狼藉了。
树上,子午弹了下娮姬的脑门,问道,“我这算冲动吗?”
“不算,”娮姬笑着叹了口气,“就是勒的有点紧,我这还是头一回在树上坐着轮椅啊。”
“什么感受?”子午问道,手腕抖了抖,把白绫松开了一些。
“刺激,”娮姬说,“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你刚才那一番行云流水的招式,潇洒极了,你救了我。”娮姬认真的夸赞。
子午眯了眯眼,扭了扭手腕,“我也觉得我特潇洒,这算不算话本里的英雄救美?”
“算,”娮姬乐了,“那你要不要我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子午重复了一遍,低头看向她。
“你不是常看话本吗,这样的应该不少看,”娮姬也仰脸看着她。
子午没说话,娮姬抿了抿唇,笑意淡了下去,无比严肃认真,“你看,即使我早就想到备下绳子,可是刚才还是差点死了,再算无遗漏,也终究是个瘸子,还是个被人盯上了命的瘸子,我怕我不说,这辈子你都不会知道了。”
娮姬说,“我不想像乾武帝那样,憋一辈子,憋到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子午整个人都僵了,四周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唯独娮姬的存在无比清晰,她看着娮姬,她听到娮姬说,“我喜欢你,想和你好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子午有些恍惚,她几乎以为鼓又被敲响了,那种跟着鼓点一道响起的心跳声在脑子里嘭嘭嘭的,她忍不住捂住心口,却无济于事。
“子午?”娮姬抓着子午的衣袖晃了晃,眸子里有担忧有害怕也有期待。
子午别过眼,有点想往旁边走两步,结果才迈出去半步,想到自己手里拽着白绫,这要是走了,娮姬又得栽下去了,于是只能顿住。
面对不知道怎么面对的问题,子午就忍不住逃避,她理了理思绪,突然想到娮姬方才说的“还是个被人盯上了命的瘸子”,心头一凛,拧着眉看向娮姬,“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娮姬懵了,回想了一下,于是眨巴着眼,一脸无辜,“我这么赤诚,怎么会瞒你。”
子午刚想追问,这时候高阁那里已经稳下来了,利器祭品都重新摆放了,女皇正冲树上的她们招手,喊她们下去。
子午只能抻了下白绫,带着娮姬下去了。
子午心里头有点乱,也顾不上听女皇说些什么,只想着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能跟娮姬再单独待着。
那句随时要丢了命的话让子午有点不安。
怎么就随时会丢了命了呢?不是说女皇一直想要女子继承大统吗,娮姬是女皇唯一的女儿,不是会被好好保护的吗?
总不能开始看好荀郡主了吧?
娮姬曾经说过荀郡主也有心皇位,可是那时娮姬瘸的时候她才能有机会,现在娮姬不是正在治吗,有了金紫草立刻就能好了啊。
女皇没有理由改个人培养啊。
这次刺杀,是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