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狗崽摇了摇头,“说我没关系,但是不能侮辱先生。”
子午乐了,“厉害了小狗崽,都会用‘侮辱’这个词儿了。”
狗崽拧着眉头,对子午这跑偏的注意点很没办法,只好转开眼,继续瞪着那烧饼大娘。
大娘在地上坐着,缓过来就开始撒泼,不知是真是假的哭嚷着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当街行凶啊这是,无法无天了啊。
一边哭一边站起了身,留着长长指甲的手就要往狗崽脸上扇,这一巴掌要是扇着了,那指甲怕是得直接在脸上划开五道血口子。
狗崽毕竟是个孩子,退了两步,也没躲开,阿钿抬手去拦,被大娘另一只手抓着了。
眼看那一巴掌要扇到了,子午慢悠悠的抬手打了个响指,那大娘一巴掌就歪了,扇到一旁的门框上了。
五个指甲,全摁在了门上,因为劲儿大,就这么摁断了,五个手指头血淋淋的,好几片手指甲要么戳肉里了,要么掉了,看着都疼。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看到眼里,也只觉得是大娘眼神不好,扇歪了。
顿了顿,大娘猛地捂着那只手,又哭出了声,子午瞅着,这回应该是真哭了,不像刚才,干喊着不掉泪。
这动静把大娘的丈夫招出来了,那丈夫挺凶的,拉扯着大娘就往回走了,估计是嫌她丢人,子午目送两人进了屋,这才坐回躺椅上,再拿起来话本,却有点看不下去了。
啧,还是坏了心情。
狗崽眼巴巴的杵在子午身边,仰脸看着子午。子午看向她,问道,“吓着了?”
“没!”狗崽说,“我想学那个!”
“那个?”子午惊讶,难不成狗崽发现了她用了神力?
“就……”说着,狗崽举起一只手,拇指按在食指指腹,摩擦了一下,没发出一点声响,动作也不标准,“就这个,你弄出来的声音很清脆,我就不行。”
“响指啊……”子午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拒绝道,“不教,独门绝活,这个得靠自己悟。”
“这样啊……”狗崽有点失落。
子午想了想,告诉她,“你每天打个百来次响指,勤能补拙,一定能弄响的。”
狗崽受到鼓舞,用力的点了点头,“好!”
☆、情之所起3
天蒙蒙亮的时候, 狗崽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眯瞪着眼, 一边心底数着一二三四一边飞快的穿衣裳, 数到十六的时候,已经穿好了。
衣裳都凉凉的, 穿身上后把起床带出的热气儿全凉走了,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出了屋门, 凉飕飕的风吹过来, 一阵激灵,狗崽小跑着抓过桌上的小钱袋和木桶, 就出门买早饭了。
先生喜欢吃城东那儿的豆腐脑, 离得挺远的,得跑着过去跑着回来,不然就凉了, 而且也得起得早,那家生意特别好, 晚了卖完了就没了。
狗崽跑起来很快, 毕竟经常被人在身后追着, 逃命练出来的,一般人都追不上,一边想着,还觉得挺美滋滋的。
豆腐脑那家店进入视线后,狗崽冲刺着过去了, 到摊前差点没停住直接栽那口大锅里。
老板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看清是狗崽后就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木桶往里盛,“还是三碗豆腐脑两张油饼?”
“对,”狗崽应了声,然后就蹲下身子低着头揉揉小腿,刚跑的太紧绷了,有点酸。
刚要抬头,眼前走过去四条腿,还在说着话,这声音无比熟悉,是大疤和发财。四九城里有名儿遭人厌的混混。
就是前些日子追着她的人里的那两个。被她咬掉一块肉的是大疤,拿木棍把她从墙上打下来的是发财。
狗崽心里一阵紧张,手下毫不含糊的继续揉着腿,努力维持着镇定。这两个人不是一向在城南混吗,怎么会来城东?
大疤正骂骂咧咧的说着,“那狗玩意儿跟消失了似的,找了这么久都没找着,要是被我逮着……”
“行了,说不定伤太重死哪儿了呢?”发财说了一声,然后对老板道,“三张饼,两碗粥,在这儿吃。”
老板应道,“好嘞,二位先坐着。”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老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对她道,“诶小姑娘,盛好了!”
“啊,”狗崽低低应了一声,愣是没敢站起来,那两个人眼看是来吃饭的,在后面的位子上坐下来了,她这一起身,就得对个正着。
犹犹豫豫的,老板又出声催了,“小姑娘?你这是脚崴了吗?”
这会儿,好些吃着饭的人都望过来了,狗崽一咬牙,垂着脑袋站起来,接过木桶,给了钱,转身就要走,心底默念着没发现我没发现我……
结果她就没幸运过,还没走两步,就听身后拍桌子的声音,大疤喊了一声,“站住!扭过头来!”
发财声音听着挺纳闷,“搞什么?”
“就这小子,我不会认错的,”大疤说着,往狗崽这走来,狗崽顿了顿,瞬间就做下决定,转身举起一桶豆腐脑就冲着大疤身上泼过去,滚烫的,黏糊糊的,也是香喷喷的,豆腐脑。
这一泼,大疤停了停,狗崽又把桶往赶过来的发财身上一砸,扭头撒丫子就跑。
大疤一声怒吼,“靠,就是这丫的!追!”
狗崽逃命的速度很快,但身后紧紧跟着的是两个大人,两个混日子不好惹的大人,狗崽就借着自己个子小的优势,哪儿矮往哪儿钻,以此拉开距离。
狗崽对不周城很熟悉,一些七绕八转的胡同她都记在脑子里了,溜着身后两个人专门往胡同里带。
上次是三个人,还手里抄着东西才把她拦下来了,这次有准备的跑,甩开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跑了大半个时辰,就看不到追过来的人影了。
这会儿狗崽已经跑到了城西一户菜农屋后。
这儿堆了很多装菜的筐,狗崽翻过外面的筐,走到最里面,那儿有个破烂的空筐,装不了东西,一直倒扣着仍在那儿。
这个筐是狗崽能藏身的几个地方之一,也算是她的“家”,没少在这儿过夜。
狗崽钻进去,一屁股坐地上,这才能喘口气。
刚那一通跑,还迎着风,脸都吹僵了,本来就发酸的腿现在往这儿一坐,哪儿都不想去了。
可是……先生还等着她带豆腐脑回去呢。
想到先生,狗崽叹了口气,还是想回去啊。
其实下雨那天不是狗崽第一次见到先生,只是可能先生都不记得她了。
那夜被追着打的时候,她躺在地上,抱着脑袋,蜷着身子,略过一幅幅凶恶的嘴脸,透过空隙,正好能看到屋顶那块儿。
当时,先生就坐在那里,趁着身后月光,像是披着一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