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来,没完没了都……
她换好了衣物出去,只见棠雪在屋中,正在临窗剪烛,听到声音,便转过身来,看了薛碧菡一眼,而后低下头福了福:“小姐,先前我去了刘嬷嬷处,一不小心,回来的晚了些,没能伺候小姐入浴。”
薛碧菡接过帕子,擦了擦还在往上滴水的长发:“无妨,你这几日照顾她劳累,便先回去吧,我再看会公文,晾干了头发便睡了。”
棠雪应声退了出去,薛碧菡便起身去找自己的衣物,送到净室里,给初凝穿上,而后两人便一同倚在小榻上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初凝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喃喃的说:“小姐……”
薛碧菡脸一红:“不许说话,我在想要事,别吵到了我。”
初凝乖乖闭嘴:“哦。”
所谓要事,不过就是把刚才净室浴池之内的场景在脑海里回想再回想。
薛碧菡总算是品出来一点不对头来,同为女子,她和晴柔之间又是自小一同长大的玩伴,确实如她所说,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彼此不知道的……
可为什么,今晚看到的时候……她的心怎么就那么扑通扑通的往外直跳呢?
初凝看她不理自己,就坐在一旁看着她,觉得有些渴了,便趿着鞋下了榻,倒了两杯茶,递给薛碧菡:“小姐,渴吗?”
薛碧菡接了过来,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唇瓣,心里一阵躁动,忙仰头一口饮尽了。
外面冰天雪地的,她自然也不能让晴柔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去,两人便又同睡在了薛碧菡的床上。
……
这一日,薛碧菡刚下朝回来,才走进大门,就听见府里热热闹闹的,也有小厮过来请:“二小姐,大老爷回来了,现在正在老太太屋里说话呢,主子们派奴才过来请小姐过去呢。”
薛碧菡脸上浮现淡淡笑容:“我换了官服便过去。”
她自小在祖父膝下长大,但总归是欠缺了父爱。她还小的时候,大伯还未离京,对她也颇为疼爱,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混账东西,待她与薛彤璎无二。后来他领了旨,戍守边疆,一年半载的也不能回来一次,上次回来还是半年前,绑了戎狄的将军回京面圣,回府待了不到三日,便带着薛府的小公子薛然去西疆吃沙子去了。
薛碧菡知道,大伯是薛府里少见的明白人,祖父和长姐对她颇有不满,她相信薛况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支持她的选择。
她才到老太太的屋外,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丫鬟通报一声,她便掀了帘子进去,见到老太太身前站着个身高五尺的中年大汉,身形挺拔如松,有渊渟岳峙之感,声音宽厚温和:“是二丫头过来了,快过来,让大伯瞧瞧。”
薛碧菡眼角微红,盈盈福了一礼,唤了一声大伯,莲步轻移,到薛况身前:“大伯,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薛况上下打量她一下,只见这二丫头出落的是越发的好了,脸上神色不卑不亢,眸子微湿,虽声音微哽,但也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了:“一切如故,不需挂念,倒是你,在朝中可还安稳?”
老太太今日里见儿子回来,心情都好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不客气了,对着薛况说:“敬贤,你这次回来,可要好好的劝劝二丫头,她年纪小,对官场中事看不透彻,行事莽撞,你且好好点拨一下她,叫她以后别再犯浑。”
薛况眸光一闪,若说二丫头看不透彻,他是不信的:“儿子知道了,明日里我要进宫面圣,得了闲必然要与家中的小辈们好好提点提点。”
薛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你这次回来,可不许带然儿走了,小一辈能不吃苦还是不吃苦吧,还有这几个孙儿的婚事,便趁着你这次回来,都定下吧,尤其是彤璎……”
她还没说完,便听见一阵颇为欢喜的笑声:“祖母在说我什么呢?”
薛彤璎也是刚从朝中回来,听闻父亲和弟弟已经到了家中,连官服也没来得及换,便朝老太太这边过来,掀了帘子,看见薛况立在屋中,喉头一哽,便扑了上去:“爹!”
薛况揽着女儿的肩:“彤璎,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薛碧菡垂眸看着地上,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薛彤璎自然能像个小孩子,这是她……不曾拥有的……
等薛彤璎和薛况坐在叙话,薛碧菡便站了起来:“祖母,大伯,长姐,我还有些事要做,想先回去了。”
老太太不悦了,脸色阴沉下来:“何事?你大伯回来,你便是在这里陪坐上一天,这不过半个时辰,你便要走,哪里还有半分小辈的规矩?”
薛况一挥手:“二丫头既然有事要忙,便先走了便是,母亲何必动怒。”
他一开口,老太太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闷声哼了一声,薛碧菡便朝她福了一礼,转身便出去了。
前些时日,皇帝交给她的事情,才不过做了一半,她白日里几乎都不得空闲,今日这半个时辰,还是攒出来的,哪里还有闲心看着他们父慈子孝……
薛碧菡唇边勾起自嘲的笑容,她是有事在身,不错,但也没有那么的忙,其实还不过是自己不想罢了……
她往菡园走,穿过层层叠叠的回廊。薛府的假山园林在京里都是极其有名的,还是她的父亲薛远之当年在家时,亲自画了图纸,让工匠们建造的。
眼见着就要立春了,冬日里的寒气也似散了一些,天空蓝湛湛的,像琉璃似的,薛碧菡仰头看了会,只觉得自己心里那点郁郁之感淡了些许。
她低下头,目光却落到了薛府后院的湖泊旁,落到了站在湖岸边,并肩而立的两人身影上。
薛碧菡娥眉微蹙,停了步子,身后的小厮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忙说:“小公子回来了,刚在老太太的屋里待了会,便说闷了,想出来走走,二小姐可要上前与公子叙话?”
府里的人都知道,薛碧菡和薛然,向来是水火不容的。
薛然是个混世魔王性子,时不时的想去招惹她。薛碧菡明明是沉稳性子,但是看着他嬉皮笑脸的纨绔样心里都来气,每次都要狠狠收拾他一顿,可他还不长记性。后来被他老子拿着竹条狠狠的打了一顿,再见到薛碧菡时,便别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了。
薛碧菡没出声,又静静原地看了许久,只见薛然从他那宽大的袖子里,像是变戏法似的,给晴柔拿出一样接一样的小玩意来。晴柔的眼睛亮晶晶的,这些都是薛然从西北带回来的罕见小玩意,她长这么大是从没见过的。
她也不客气,只要薛然递给她了,晴柔便一一接了过来,紫葡萄般的眼眸里水旺旺的,瞧着薛然心里直痒痒,几乎把自己的老底都掏给她了,只剩下一份给薛彤璎备下的血玉镯子,却是不敢再动了。
初凝低着头,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