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常晚还要开口,于笠初却适时夹了一筷子莴苣放进了她碗里:“放心吧,你当你儿子这十一年白混的,王叔那里,我那几条中华他也不是白抽的,每次坐他边上听他絮叨往昔峥嵘岁月,我二手烟都快吸成肺癌了。”
常晚抛给他一个就你机灵的眼神,一顿饭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继续了下去。
最后还是于笠初洗的碗。
于笠初觉得虽然他家主打平权,但怎么看自己都是食物链底端。
他父母都是从医的,常晚是心理医生,有自己的工作室,他爸是药剂师,原本也在n大附属医院,现在已经提前退了休。
老医生是块香饽饽,他爸退休后被别人请去名头挂了个闲职,实际每天只是在家喝喝茶写写字,偶尔被老同事叫着吃个饭,帮亲戚朋友无偿诊诊病,闲在家没事还能打个太极,每月也有收入进账,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于笠初还小的时候,父母身边的同事常对他开玩笑,说你爸妈啊,一个擅毒,一个惑心,是天生一对。
而他爸妈,一个叫于舟,一个叫常晚。
可不是天生一对。
于笠初擦干了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便去了客厅,眼见着他爸妈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午间新闻。
于笠初站在一旁单手插着口袋喝水,眼睛不聚焦地看着电视说道:“妈,那韭菜味大,晚上我给炒掉吧。”
“不是要吃饼吗?”
“您也说了费工夫。”
他妈靠着他爸,听了他的话,眼睛慢慢看了过来,嘴上顿了半晌,心里却打着苦心的算盘:“你要是在家待到明天下午,我晚上就给你摊。”
到底是亲儿子,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想。
“好。”于笠初轻轻笑了,回答得很干脆。
他坐在沙发扶手上陪着看了会新闻,主持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嘚吧嘚歌颂着太平盛世,他听了半天实在没什么趣,干脆转身上了阳台。
常晚闲时喜欢养花,说养性子,此刻阳台上的花盆比他上次回来似乎又多了两盆。
于笠初垂着手摸了摸君子兰的叶子,亮的反光的叶片间已经伸了花茎,不过一两周就要开花了。
常晚说的没错,他心里是搁了事,但都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大学离家后,他一旦有心事就会往家跑,完全出自本能,也难怪常晚看出来。
他这次回来是有事和父母商量,但潜意识里还掺杂了点儿别的,人总是对超出掌控外的人事格外不宽容,昨天在书店遇见的那个男人,明明印象中素未谋面,简短的交谈却让他耿耿于怀。
那口吻听起来不似作伪,颇给人一种他俩曾经交集甚深的错觉,如今看来,倒像是他健忘,单方面把人忘了似的。
于笠初虽然不爱钻营人际往来,记不住人倒是头一遭。
到底忘了些什么呢。
于笠初站在阳台朝外看,十层的朝阳面采光极好,楼下四方规划的绿植并上红绿相间的篮球场,淋上阳光四处都透着生机,他看了没一会,方才电梯里那种逼沉的不适感又重新冒了头,一瞬间压得他呼吸困难,后背蹿起一阵疙瘩和凉意。
于笠初稳了稳心神,自觉似乎并不是单纯的身体不适,倒像是心理状态引起的生理反应,他往后退了半步,眼睛依旧看着窗外,抬手扶着门框喃喃道:“妈,我们家这楼,是不是买得太高了。”
常晚听到问话,起身也进了阳台,她原本觉得于笠初只是无心一问,却见他此刻的脸色并不算太好。
“楼高?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白,”常晚说着伸手摸了摸于笠初的额头,“你小时候可不恐高啊,是不是上周发烧还没好全?”
于笠初摇了摇头,他从小就是少病少灾的体质,偶尔生次病就显得尤为严重,上星期莫名其妙发了次烧,晕乎乎地烧了两天温度才下去,后续却没什么卡他症状,莫名其妙地就直接痊愈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烧了一次把脑子烧坏了。
于笠初缓了口气,突然转了话题,这才说起了他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妈,我昨天晚上接了房东一个电话,她说想把房子收回去重新装修给她儿子当婚房,我算了算,等我下个月正好半年结了就得搬出去了,我们医院那地段要再想找个价格合理环境过得去的房子估计有点难了,我琢磨着回来和您商量,您平时也帮我留心下,不然到时候我就只能搬回来住了。”
常晚听完点了点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于笠初在一旁静静等着,并不着急。
最后常晚像想起了什么,口气有些兴奋:“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事,脑外科的言主任和你爸关系不错,上周你们院长女儿结婚,你爸和他都去了,席上和你爸说起他儿子在医院附近有套房,一个人住显空了,想租个房间出去,他爸想着随便找人怕出问题,就想找个知根知底信得过的,还问你爸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来着。”
于笠初对这个音的姓有些敏感:“他儿子叫什么名字?”
常晚听完便回头朝客厅喊道:“老于,言慎明他儿子叫什么来着?”
客厅里不一会便传来他爸中气的回话:“言晏,言笑晏晏的言晏。”
于笠初听完有些失笑,这世上的事总是这么巧,猝不及防地吓人一跳。
“知根知底,他爸这是给他找室友还是找对象呢,他今年也二十大几了吧。”
常晚觑了他一眼,听到这就不免想叨叨:“我已经算是管你少的了,你都二十八了,家里都是学医的,你妈我也开明,不管男女,你倒是处一个带回来给我看看啊,又不是丑得惊天地泣鬼神,也不是没房没车没钱,你一个周正阳光盘亮条顺的小伙子,怎么就没有桃花命呢。”
于笠初倒是不怎么把常晚的急态放心上:“这不是走着看呢吗,总归对了眼也得走了心才行啊,你当初要是没遇着我爸,你乐意就这么嫁了啊?”
常晚听了,而且听进去了,稍一寻思就换了副表情摆手凑了过来:“算了算了算了,儿子咱们别将就,不能将就,没遇着你爸,你妈我这辈子估计就将单身进行到底了。”
话落,客厅的茶几响起一阵骚动,于笠初心想,他爸现在指不定在客厅怎么暗爽呢。
“我找你爸去说一声?要是商量好了你去看了房子觉得满意,这事情也算解决了。”
“不用,你把电话给我,我自己联系就行。”于笠初搂着常晚进了客厅,心情显得很好,“妈,晚上的饼我来做吧,您歇会。”
常晚觉得他态度转地莫名,有些迷茫:“刚不还脸色不好吗,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吗?合个租而已,这么高兴。”
于笠初摆摆手:“有些问题没想明白,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