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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也骂了,气也撒了,巽首鬼雁把他们领到了成纪县城一个隐秘民居。那民房是个农家小院的模样,前有篱笆后有院,院子里种了几颗晚菘,若再散些鸡鸭,还真有点像有人住的样子。院中堂屋一间,秦雁容拨开门帘进了屋。白鹭和朱鹮留在门口把风,绫影带着不儿和卢清晓跟了进去。

    屋子里陈设简陋,只设一长桌,地上堆着麻袋,像是存了不少粮食。秦雁容拧了下桌腿,众人只觉脚下地板颤动,稍顷,地面裂成两半,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三人跟着鬼雁跳入洞中,趋步前行,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到了个石室。石室里起居之杂物一应俱全,倒似个能住人的地方。不儿扫视了一圈,想到秦姐姐这些天就住在这么个鬼地方等他们,觉得好生心疼,蹙起了眉。秦雁容在屋里转了一圈,手上多了几样东西。她冷冷瞪了眼绫影,终还是把几张地经,两个布袋交到绫影手上。绫影谢过秦雁容后,把地经图放在石桌上平展开来。几人靠着烛光,听秦雁容一一详解。

    “这三张地经,一是天台山的山路图,二是金龙河的水脉图,三是此去天台要过的城镇。按照此图,我们南至绵州,再去益州,期间还有个千余里路。到了益州,想去天台,也就两天的功夫了。”秦雁容解释道。

    不儿算了算,觉得还有半个来月,好像是赶不及寒初抵达了。不过她见哥哥不怎么心急,觉得可能他另有别策。她又偷偷瞥了眼卢清晓,只是屋内光线昏暗,卢清晓低着脑袋,看不出什么表情。

    秦雁容又说:“那布袋里,是一些干粮水囊。蜀道难行,还是准备的充足些好。另外,前几天弟子们报上来了个事儿。”

    秦雁容卖了个关子,瞟了眼绫影。

    绫影抬头道:“还请秦舵主明示。”

    “弟子们在益州北边发现了个荒弃的村落。不过还没来得及详探。我们此行,可过那小村,要不要去看看?”

    绫影摇摇头道:“还是先去天虹。其他的事改日再说。”

    秦雁容看他那样子,冷冷一哼说:“那蓝涧星若,行事乖张,素无管教。这么一号混世魔王,你倒是对他一往情深呐。”

    绫影一掌拍在石桌上,锁眉瞪着秦雁容说道:“星若那孩子心地纯善。秦舵主又没与他打过交道,莫做人云亦云之辈。”

    说罢他收起桌上的纸卷,留了句时间紧迫,早日启程,就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去。

    寒月初十,蜀地天虹的校场上,四色彩旗,迎风漫展。校场中央,搭了个高有三尺,长宽数丈的演武方台。天虹四堂弟子,带四色头巾,在武台四方分列而立。每堂选出的四个人,与各堂堂主一起,站在最前。初冬天台,寒意渐浓,今日倒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一天碧色,四方云动,苍翠峰岱,远近错落。司马贤着了件绛红锦袍,矗在方台正中,负手而立。微风拂过,衣袖轻摇。校场上千余号人,鸦雀无声,翘首盼着他们这位威风八面的代掌门开口致辞。

    巳时一到,鼓声骤起,司马贤缓缓开口道:“门中比武,意在切磋,不使阴毒,不伤性命。弃权者,负。倒地者,负。落台者,负。一炷香内,不分成败者,再战。闻鼓而动,鸣锣收手。都听清了吗。”

    司马堂主这几句话,说的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台下每个人的耳朵里。冯越泽抹了把胡子,暗自惊叹这小子不知不觉间修为又上了一层,要是真打起来,自己好像都不是对手了。

    天虹门众齐刷刷的高声答道:“清楚了! ”那声道扶摇直上,直冲云天。

    司马贤满意的点点头,换了秋瑞上来。秋瑞散人云游在外,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到了这年关比武,剩下三个堂主一合计,就把他抓住,扔上去司个仲裁之事。

    今年的比武排辈,在冯越泽的建议下加了个鱼跃之战以后,由星若重新布置了一下比赛的规制。蓝涧堂主护短是出了名的,所以他这新赛制设计的也是完全按照他个人的喜好。赤峡、蓝涧、水色、白潋四个堂堂内各推选出来四人之后,赤峡对水色,蓝涧对白潋,选出前八之后再分两队,两两对战,决出前四。四人抽签,选一堂主进行鱼跃之赛。之后再两两对战,直至比出头筹。赛制一出,水色堂众就不干了,谁也不愿意被踢去跟赤峡堂先过手。他们去找堂主诉苦,不料秋散人拂尘一扫,只说顺其自然,毫不在意。众人得了个哑巴吃黄连,只道人家堂主是亲娘,自己这个,诶,多半是捡来的。

    鼓声一响,赤峡江涟提剑翻身而上,照着对面的张因横剑就砍。张因连忙举剑护在身前,硬吃下这一招。江涟不想给对方丝毫喘息机会,剑锋一动,左戳右刺,只见出招,不见回手,小幅横扫,将张因步步逼退。张因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还没出手,就得被对方赶到场外。他侧身避过剑气,左手从袖中顺出一枚手戟,借势向江涟掷去。水色擅暗器众人皆知,但是谁用什么样的暗器,别人可不清楚。江涟翻身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手戟,转攻为守,想再看看究竟。

    那手戟尾端有一细绳,系在张因腕子上,他见江涟攻势减缓,腕子一翻收回暗器。同时右手长剑直突,向对方刺去。江涟闪身避过,脚步轻移绕到张因身后,对着他后身一剑砍下。江涟捏好分寸,只破了对方的后襟,没伤及皮肉。张因觉得脊背一凉,心中大惊,他反手再掷出飞戟,直冲江涟面门。江涟不移不躲,长剑一卷,把那飞戟卷入剑气之中。他侧锋绞断飞戟的绳索,将飞戟又原封不动的扔了回去。张因见飞戟被投了回来,慌忙后退,没退两步觉得脚下一空,跌落台下。赤峡众人见江涟轻松取得首胜,欢欣不已,频频叫好。

    江涟长剑回鞘,朝着台下摔得灰头土脸的张因拱手一拜,道:“承让了。”

    张因拾起自己的兵器,也朝江涟拜了拜,回到了自己堂的队列中。清脆的锣声传来,标示着第一场比武结束。

    第二个上场的是江漪。江家兄弟号称赤峡双璧,二人联手在天虹门可谓战无不胜。江漪比哥哥性子敦厚些,笑呵呵的跳到场上,跟水色堂推出来的第二个倒霉鬼过招。如果说张因还能在江涟手上过两招,那董新阳就完全不是江漪的对手。只是江漪看在秋瑞的面子上,不愿意让对方输的太难看,屡次放水,不出手,只躲招,耗了半柱香的时间后,突然飞身而起,只用剑鞘,就把对手敲晕在地。董新阳也不知是爬不起来,还是不想爬起来,总之,就这么认了输。

    八成是因为江漪让招让的太过明显,还没打完,台下众人已是笑倒一片。

    曹展宣附到星若耳边轻声问道:“大家都知赤峡厉害,可是水色堂也太不济了吧。秋堂主平日里,都不管他们的么?”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