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毛,你就永远得不到心中所想之物。你要是不愿意起誓,现在我就和你放手一博,哪怕是两败俱亡,我也在所不惜。”
青衣男子一听这话,原本优哉的神情突然变了,尔雅的五官不笑时,竟化为阴冷邪魅:“你现在倒相信我的誓言了吗?你就不怕我会反悔?”
“你如果会反悔,就不会立誓。因为只有那样东西,你不舍得冒一丝一毫失去的风险。”
青衣男子盯着他看了片刻,突地放声大笑:“寒华啊寒华!你真不愧是他最倚重推崇的手足,如果说这世上有谁还能在这种情况下令我头痛,也只有你能办得到了。”
“好!”他抚摸着丝绢的扇面:“我以盘古圣君之名起誓,我从这一刻起,要是动手伤害这个凡人一丝一毫,我心里最想得到的那样事物就会永远失去,永不能得。”
寒华勾勾嘴角,算是接受。
“寒华!”连玉看着手心里的一抹鲜红,以及寒华唇角边流淌出的一缕艳色。
“没什么,只是咬碎了嘴唇。”寒华把头靠到连玉肩上,声音变得轻了:“你不要担心,我马上就会好了。”
“你是马上就会好了。不过你如果是想继续强行抵抗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青衣男子露出无奈的表情。
“无瑕。”寒华没有理会他,继续和连玉讲着话:“你刚才的眼泪可是为我而流的?”
连玉望着他期待的目光,闭上眼,点了点头。
“我很高兴。”寒华抓住了他的手:“我从没想过你会为我流泪。哪怕是现在就要死了,我也很开心。”
“胡说什么!要说死,你总不会比我先死的。”连玉眉头放松,神态由焦急变回了平和,连一旁的青衣男子也为他突来的平静挑起了眉毛。“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天对我说过,除非你死了,否则,我的生死任谁也不能决定。你现在如果真的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定会去找到你。我倒要问个明白,谁让你把话说得太满,我原本还想多活些时日的。
“你是说……”寒华一时停了呼吸,这些话听起来……“你不会是想……”
“你如果死了,连无瑕绝不独活。”他讲出这句话,突然感觉心上一轻。生与死,对他来讲,一向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
寒华惊愕地几乎忘了自己身上阵阵的噬骨之痛,定定地看着连玉。
这几句话,不就是代表生死相许?
“你以为我是在骗你?”连玉轻轻拭去了他唇边又涌流出的鲜血,然后用力地反手抓住了寒华:“我虽然心肠很软,可是,这一生中从没有说出过违背心意的话。我说这些,并不是因为被你感动而出言安慰你,我说出生死相随的话来,是因为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无瑕!”寒华心头一阵狂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溅到了连玉白色的衣衫上,形似一幅红梅怒放的景致。
连玉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抹去脸上的血渍。
“无瑕,我好开心。”寒华终于倒在了连玉的怀里,脸上一付心满意足的笑容;“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可是……又不知道该先讲什么。”
“那就不要说了,我明白的。”
寒华点点头,脸上的倦意却更浓了:“和我讲话,无瑕。”
“你要是困了,就睡上一觉吧!”连玉用手指梳理着他乌黑的长发:“等你醒了,我们慢慢地说。”
“好,我只小睡一会儿,马上就会醒了。无瑕……你会在的,是吗?”寒华用力地撑着精神,等着回答。
“是的,我在这里……哪儿也不去。”连玉颔首,微笑着。
“无瑕。”似呼唤,又似叹息。
连玉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望着他阖上了总是追逐着自己的双眸,带着微笑失去了意识。
“好一出生死相许。”有人鼓掌:“真叫我以为自己错放了毒药,毒死了他。”
连玉也不理他,垂首望着寒华的脸。
“你很聪明,更是特别。”那人似乎很喜欢自言自语:“我都忍不住有些为你难过,才动了这情,却在转眼间失去了,你一定很伤心吧!”
“我看。”连玉抬头望他一眼,又收回目光:“你忍不住为之难过的是你自己吧!”
“哦?为什么这么说?”那人“哗”地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着。
“你很伤心,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你心中痛苦,所以才出言伤我。你根本不是在同情我,你是高兴,高兴这世上有另一个人与你一样,即将失却一切。”
“是吗?”那人笑眯眯地:“我知道你在难过,你尽管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你心里其实已经很生气了。如果不是你对寒华下了毒誓,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把我杀了。”
青衣男子停下了扇风的动作,看着头也不抬的连玉。
“你说得虽然刺耳,可我得承认,我刚才心里确实起了杀机。看来寒华倒是告诉了你不少事啊!”
连玉摇头:“你错了,虽然我知道你,可是他并没有详细提起过。”
“了不起,除了很多年以前的一位旧相识以外,这世上居然会有另一个人一眼看穿了我,你很是了不起。”
“没什么了不起的。”连玉抬头看他,眼睛里的坦荡平和让他的笑容差点挂不下去:“你不难懂,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瞒不过寒华。”
“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意思,这个凡人不太一般啊!
“因为你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甘,很明显地,你心里一直忿忿不平。我虽然并不知道原因,可想起来,多半和寒华逼你立下的誓言有关。你的确擅于掩饰,可是,纵然你是神,一旦有了日夜不得平复的心结,总会不经意流露而出的。”
“我现在告诉你,寒华爱上你以及现在的情况,都是我一手安排的,你心里就不会有一丝怨怼吗?”
连玉微笑,搂紧怀里的寒华,有风吹过,二人白衣飞扬,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像。
“你无非想说,我面对的是镜花水月。但我不这么想,那也是寒华,只是你不熟识的另一面而已。他说爱我,就是寒华爱我,本来就没什么区别。万物有情,只是表象不一,神仙们也不外如是,连你也是一样的。不过你表达的方式太过激烈,伤害了别人,却无法满足自己。”
“多少年了?”那人的表情似乎充满了惊讶:“有多少年没有人对我说教了?寒华啊寒华!你的眼光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连公子。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