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的不错,讲述这种本身传奇色彩很浓的人物非常容易带起情绪,但要是赵芋本身不认识这个人,那就没办法了。
唐修展开自己的纸条,对着上面的“李白”两个字无奈一笑。
果然和这家伙有斩不断的缘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怕不是早就魂飞魄散了,还能被他抽到。
女考官说道:“这个节目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事先不会让你们没有准备上场的,我们想看的是你们在讲述一段正史或历史人物生平时,能不能像各位的影视作品中那样在几句话之间带动观众的情绪。如果抽到的题目不熟悉,你们可以商量换一下,但要有话可说。”
身边的赵芋顿时松了口气,左右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男士。
李仁修抽到的是红楼梦,他看了一眼赵芋的纸条,面带难色,“抱歉,这个人我也不认识。”
“我和你换吧。”唐修淡淡道,随手从赵芋手里抽过了张居正,把李白给她。赵芋一打眼看见李白两个字简直发懵,像是不肯相信这么大的馅饼砸在自己头上,连忙感激道:“多谢。”
考官安排唐修最后一个,他就先听李仁修和赵芋讲。
李仁修讲的是红楼梦里很经典的黛玉葬花片段,这个男人是有些实力在的,一顿一叹,把黛玉在生死爱恨间的焦虑和迷茫展现得很透彻。虽然以一个低沉饱满的男声吟诵葬花词,但却没什么违和感。规定时间两分钟说超了一倍,但也无伤大雅,能够感觉到评委被带进去了。
赵芋大概是得到了李仁修的启发,也从作品入手,保守起见,她选的是李白的《静夜思》。她的声音干净而柔和,讲读这首诗别有一般韵味,让人心生宁静。唐修本来觉得很不错,但听她讲到“明月光辉洒在床铺上”时,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一声,觉得有些可惜。
赵芋卡在了两分钟之内,而后就是唐修。唐修讲的是张居正为推行改革夺情,以一己之力与满朝遍野敌对,事态平息后为了江山社稷而落得骂名的一段经历。他没有带入主观感情,咬字极准,客观讲述,然而严肃庄严的神情却格外引人入迷。
在唐修讲到张居正残忍杖责官员打下一地血泥时,他能感觉到身边两位艺人呼吸停滞了一瞬,而在他最终说出张居正最终落得“贪权不孝”骂名后,主考官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人确实是很苦。”
唐修位置是否,不过一笑,“历史人物罢了。”
“行了,叫下一组吧。”主考官挥挥手,却在唐修最后一个要出门前叫了他一声。
“刚才赵芋说的你听出问题了吗?”
唐修没有意外被问到这个,只说道:“讲解很美,但床在这首诗里不是床铺,而是井。当年李太白是在井边有此一叹。”
主考官嗯了一声,“出去吧。”
第44章 行走万年的直觉
李子平在外面等的很紧张, “怎么样?”
“强行带情绪我并不擅长,很多史实本身即平淡,如果这个节目只是想要保证期期起高调,那我没什么优势。”唐修想了想,“看考官怎么想吧,随缘。”
李子平,“……明天你把微博签名改了吧, 你粉丝嫌弃‘演员唐修’这四个字太不走心。”
“改成什么?”
“佛系艺人,爱红不红。”
唐修没忍住笑了出来,“也行。”
拍完江桥的戏之后唐修手头的资源突然就多了起来。出道才三个月, 还没来得及体验小艺人没戏拍的艰辛,手头上的剧本就堆成了小山。
唐修和李子平筛了很久,最终留在手边准备考虑的是一部青春剧。
这两年青春校园主题返热,已经捧火了好几个无名小生了, 李子平挺希望唐修能试一试。毕竟演过反派,也演过悲剧主角, 也是时候来个又苏又甜的角色拓宽一下戏路。他觉得他家唐修是个全才,平时站在那就是不显山不露水,一演起戏来什么角色都能出彩 。
唐修没什么意见,用李子平的话说, 佛戏艺人,爱红不红。
只是集魂幡最近常常异动,并不算猛烈,但却很频繁。联想到对门那家伙为了见沈思莫父亲一面而四处奔走, 唐修心里愈发确定——
未集之魂就在江桥身上,然而具体是什么却尚未可知。师恩?正义?乐于助人?可这些都是他集过的魂了,并不成立。可除此之外他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只能暂时按捺继续观察。
唐修只是在心中愈发确定,既然已经锁定目标,那么这缕魂他今生拿定了。
——有了这种认知 ,老祖宗心宽了不少,江桥天天厚着脸皮得寸进尺,今天拿了钥匙明天买了情侣拖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
第二天下午,江桥准时去见沈思莫的父亲,约好的地点是在茶馆。唐修在茶馆旁看到了几个穿着普通圆领t恤休闲裤的精瘦男人,一看就知道是护卫队的便衣。好在沈立国虽然是个重要角色,但是没有太大的架子,低调出行没有清场。
于是唐修便悠闲地在他们包间隔壁坐着,江桥那边的手机通着话,能让他听到旁边在说什么。
他进来的时候江桥和沈立国已经说了几句话了。唐修刚坐下,就听到沈立国说,“五年前我们一起吃过几顿饭,那时候我看你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这个男人声音很低沉,毕竟是共和国上将,气场强大不怒自威。但是江桥也不怯场,语带轻松道:“五年前思莫才上大二,低调谦和,没人知道他的背景,我也只当他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直到他说家里人想请我吃饭,我才知道他有个这么了不起的父亲……”江桥说着顿了顿,“上将当年肯主动约见我一个教授,这种普通父亲的行为……想必是对自己儿子疼爱到骨子里了吧。”
沈立国意味深长,“你的意图太明显了。他派你来当说客?”
江桥声音毫无波澜,“我的意图您难道不是早就心里有数吗?您既然答应见我,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思莫是什么样的孩子,我教他四年心里都有数,更何况您眼看着他长大。”
沈立国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江桥又问道:“我约您来只是想问一句,您既然本来就不是追求儿女众多家族枝繁叶茂的人,血缘——就那么重要?基因序列是不是一样,真的比从婴儿养大的孝顺儿子更重要吗?”
江桥见沈立国不回答,叹口气说,“如果您真的在意血缘,完全可以再要一个孩子,思莫想要的从始至终不过一个父亲,他可以不朝家产和家里的资源伸一下手,作为他的老师,我可以替他做出这个保证。”
过了好久,沈立国才说道:“已经十分钟了,你还有一半时间。如果真为他好,以后最好少来插手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