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 自己利索地穿上一件便于行走的男装,去向长平公主请安。
路过小花园的时候, 斐瑾城等在她必经的路上,杜妧冷哼一声, 不想理他, 就当做没看见这人一样远远儿地绕过去了。
斐瑾城抿紧了唇, 俊美冷淡的面容略微有些不知所措,被南地百姓看作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斐家主觉得哄心上人简直是比搞国家建设还要难的一件事。
他难得如此苦恼一件事,也颇觉有趣, 便对杜妧格外地有耐心,安心地做起了杜妧的郡马。
但是,一向对自己的容貌风度有着极度自信的斐家主第一次发现原来讨女孩子的欢心竟是这样难的一件事情。在新婚过后的一旬日内,他都没进过杜妧的房门。emmm, 伐开心~
到了月末,杜妧如同往常一样和长平公主进宫给张太后请安的时候,突然闷不吭声地放了一个大招。
她跪倒在地:“阿娘, 外祖母,三儿想和郡马一起去清河郡探亲。”
“咦?”长平公主忍不住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这丫头不是和郡马感情不好吗?怎么又想陪他去探亲,想闹什么幺蛾子啊?
杜妧当着张太后和她公主娘亲的面言辞振振, 说谎不带脸红的,发挥出了一名优秀的地下党组织同志应有的水平,忽悠得自己都快信了。
“我与郡马本是一见钟情,但是相互了解甚少。女儿和郡马想着成亲之后若是能互相再了解对方,再、再成好事。”
说着,她非常应景地羞红了脸颊。
实际上,这位穿越司的优秀妇女同志内心毫无波动,甚至一点都不想笑。
她现在的身体年龄才十三岁,虽然心理年龄已经是穿越大学的大三实习生了,但是就算早恋,也只能是精神恋爱。
不然,穿越司就要以带头坏作用的名义开除她的党籍,那位被她连累的仁兄如果也是穿越者,三年起步,最高无期。
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宋欢不是脑子被撞坏了,产生妄想症,而是土著斐家主还魂,那么这位新出炉的郡马还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张太后不知道杜妧的内心想法,长平公主也没把自己闺女儿见一个爱一个的光荣事迹告诉她,就自然而然地以为妧妧和她的郡马感情很好。
不然怎么会舍弃颜好才好家世好的世家子弟,选了这么个父母双亡的穷书生呢?
于是,就在长平公主犹疑着要不要先阻止三儿,问清楚了再说的时候,张太后直接拍板同意了。
一旁的长平公主怒视杜妧,好样的,是不是专等这个时候坑你娘我啊!
张太后的眼神不大好,杜妧就悄悄吐了吐舌头,朝长平公主做了个卖萌的表情,眼神示意:阿娘你可别拆我台呀。
长平公主到底心疼杜妧,或者说杜妧的一些娇纵小脾气都是她给宠出来的。
若不是杜妧出生起就是成年人的灵魂,还是上小学起就接受思想教育课,读了大学还有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中国近现代史纲要、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形势与政策以及当代世界经济与政治,受到了许多年的熏陶,才没在这过度的溺爱下成为宫中一霸。
虽然,在大家(特指谢皇后及其附属党羽)眼中她就是宫中的小霸王,可招人恨了!
但是,杜妧本人觉得她自己还是个五讲四美的好姑娘。可爱的笑容jpg.
……
萧清衍自从那天晚上被自己母后灌输了一大堆陈年往事以后,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因为那天喝了酒,又像二傻子一样在冷风中吹了那么久,萧清衍成功把自己搞病了,达成了“为伊消得人憔悴”成就。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他心心念念的妧妹妹此时正在收拾行囊,急着前去清河郡接应第三位穿越者。
于是还没等太子殿下从忧郁中走出来,就接到小黄门的小报告:长乐郡主出京陪郡马去清河郡探亲去了。
萧清衍特别懵逼,他愣了一下,问道:“郡马不是父母双亡吗?”
小黄门回禀道:“启禀殿下,此次去探的是抚养宋郡马长大并教他读书识字的恩师。”
萧清衍怅然若失,挥挥手,让小黄门退下,心里难过,妧妹妹就这样喜欢那个姓宋的穷书生吗?
他知道事已至此,妧妹妹已经别嫁,除非他有一日登基为帝,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抢夺臣妻,他与妧妹妹是再也不可能的来。
只是萧清衍想到妧妹妹娇俏可爱的笑容和长平姑母对他的爱护,他便不能这么做。更何况,知道了母后与长平姑母的恩怨,他便更不能让一直疼爱的妧妹妹处于母后的手掌心备受磋磨。
杜妧不知道萧清衍在想些什么,她正在努力赶去清河郡的路上。顾淮美少年和苏·便宜大侄子·前高富帅·现在的跑堂小二·尹已经先行一步去了清河郡探路,如果能顺利营救这位貌似被强行□□的穿越者,就省去了杜妧去张府要人的步骤。
毕竟,张言山是工部左侍郎,与太后娘娘张氏是堂兄妹的关系。
她要是做得太出格的话,张大人去向外祖母告一状,她就真的要被濒临发飙界点的阿娘关禁闭了。qaq
有时候杜妧就觉得为了保护穿越司职员的《心理健康安全规范条例》有些不合理,条例规定在没有成功入职穿越司并有五年以上工资经验的同志不能在穿越时转换性别。
但是,在这种古代时空,若她生为男儿身,大江大河哪处去不得?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限制。
不过,杜妧也知道这样的条例是为了他们好。毕竟,不是谁都像她一样口味这么重的,比方可怜的时空受害者顾淮美少年因为风吹蛋蛋凉,就快想要去死一死了。
第38章
清河郡, 致仕的张侍郎府上。
张言山敲着拐杖怒道:“那逆子还不认错?”
管家站在下首,实在为难,“老爷, 少爷他还是执意要去剃度当僧侣。”
张言山把拐杖在地上敲得砰砰响, 骂道:“孽障!孽障!我与他娘哪里对不起他,他竟要舍下父母去当和尚。”
管家呐呐不敢言, “许是少爷有佛缘。”
工部左侍郎是个纯粹的儒生,生平最厌烦佛道之事, 冷哼一声, 袍袖一甩, 双手背于身后,目光坚定清正,朗声道:“魂气归于天, 形魄归于地。干浮屠何事?”
这时候门房过来禀报:“老爷,门外有个年轻士子说是少爷的朋友,前来访友。老爷,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张言山目光严肃, 一振袍袖,“那逆子的朋友?先请进来,拒人门外岂是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