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进了青竹院。那里清幽宁静,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旁边就是杜家二子杜朗和杜韶的院子,足以见长平公主对他的重视。
杜家二郎杜韶是个俊秀精致的少年,在等大夫的时候,他挠挠头问道:“他家人怎么能放心他一个人出门,他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还、还长得挺好看。”
杜杜韶把自己的猜疑惑说出来,长平公主府众人默然无语。他们一家虽然夫妻和睦,子女乖巧,没什么糟心事儿。但是,身处这个位置,别人家的那些破事儿看的可不少,尤其长平公主是从宫里出来的。
长平公主对于这个救了杜妧的年轻人本来就很有好感,此时更是一番慈母之心:“如此俊秀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
虽然杜妧知道“实情”,不过也没有说出来,而是尽心尽职地为斐瑾城打掩护。她默默低头,唉,穿越者一来就因为自己受伤了,这次回去以后一定会被记处分的吧。
长平公主看见杜妧低头不语,摸摸她的头发,“三儿不必自责,这件事情原也怪不得你,那位宋郎君肯奋不顾身救你,想必也是侠义之人。你放心,阿娘必定不会亏待他的。”
杜父也安慰道:“人没事就好。至于刺客的事情,你相信阿爹阿娘会解决的。”
长平公主已经决定了,她明天就去找皇兄告状,要不是今天还要先把那留下的刺客好好审一审,她现在就去皇宫了。
想起还要审问刺客,长平公主就赶紧催促杜妧赶紧去休息,把很想留在这里的杜韶也赶去和杜妧作伴。
出门之后,杜妧开口道:“二哥,我想吃柳娥做的紫薯糕。”
杜韶拍着胸脯道:“你放心好了,我这就去叫柳娥给你做。”
杜妧微微一笑:“那我在涟漪院等二哥。”
看着杜韶渐行渐远的身影,杜妧笑笑,朝着涟漪院相反的方向而去。
杜朗去请的大夫很快就来了。淳于大夫捋着胡须,对他说道:“后背中的那一箭,治疗及时,并无大碍。只是这位郎君现在是否还有眩晕之感?”
斐瑾城点点头,“确实如此。”
淳于大夫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他,“郎君历来体虚,头部又有被撞击的痕迹,造成经脉堵塞。唉,脑袋磕成那样,都能把魂窍给撞出来了,幸好没有得失魂症。”
斐瑾城心下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最后一句话,只是心心念念那句话——把魂窍撞出来了。
淳于大夫挥笔写下一张药方:“老夫给你开张药方,小郎君切记要按时服用,保重自己。”
斐瑾城郑重道:“多谢大夫,在下一定谨遵医嘱。”
杜郎温润如玉的脸庞也浮现出一抹笑意,朝淳于大夫郑重点头,“我送您回去,今日真是多谢淳于大夫跑一趟了。”
淳于大夫捋须,呵呵笑道:“无妨无妨,此乃医者仁心。”
杜朗朝斐瑾城说道:“宋兄,你先好好休息。”
一转眼的时间,杜朗对这个被验明失忆的青年的称呼,从客气的宋郎君改成了宋兄。
斐瑾城点点头,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能取得杜朗的一半信任对于如今的他也足够了。
他一个人靠在床上,思绪渐渐飘远,南地的发展已经步入正轨,当年被放逐的斐家也不再是空有五大世家的虚名。当年那些人没有对他们斩草除根,就该想到这些,他斐家终究还是再次崛起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想到刺杀。斐瑾城冷笑了一下,带着冰雪料峭的讽刺之意,真是可惜,他没死。
斐瑾城突然挑眉,“什么人在外面,不出来一见?”
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青竹院的书房内,下午时分的淡淡暖阳挥洒入内。
斐瑾城穿着一身青衣,面容惊艳,整个人带着薄雪的清柏,即使是斜靠在床上也有种世家子刻入骨髓的从容仪态。
杜妧一进来就看见这幅美景,愣了一下,旋即道:“贸然前来打扰,还望宋先生勿怪。”
斐瑾城放下手中的书卷,嗓音清冷如高山雪水伶仃,“无妨。郡主来找在下可有事?”
杜妧气势一变,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下子就从温柔活泼的小娘子转变成了高冷不容侵犯的九天神女。
她道:“天王盖地虎。”
斐瑾城眼神狐疑,这道上的黑话长平公主府家娇生惯养的小郡主是怎么知道的。
他漫不经心地一笑,眼神晦暗不明:“宝塔镇河妖。”
第5章
杜妧实在是太惊喜了,忍不住抱上去啃他一口。
她漂亮的丹凤眼亮闪闪的,仿佛酝酿着星空。杜妧握住斐瑾城的手,拼命晃了晃,:“同志你好。”
斐瑾城目光下移,盯着被强行握住的手,腾地一下面红耳赤,就连粉嫩的耳垂也变成了红彤彤的。
他在南地虽然受欢迎,但是却还没被姑娘抓住过手。
闺阁小姐们不管是因为要在美姿仪的斐郎面前十分注意风华仪态,还是惧于斐家家主的身份不敢孟浪,表达情意时,都是含蓄内敛的。
“姑娘,你先放手。”斐瑾城使劲地抽了两下,才把手抽出来。他默默无语,先不管她为什么会道上的黑话,这作风就不像是个正常姑娘。
杜妧不知道斐瑾城心里的腹诽,她眨眨眼睛,十分爱岗敬业地问道:“同志,现在了解一下情况,请你配合。请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在穿越前是因为什么,可曾有异样?”
斐瑾城收敛起多余的情绪,对着杜妧的提问抿起唇一言不发。
斐瑾城并不知道这位长乐郡主是在暗示些什么,而这个时候,以往的经历告诉他,他最好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
杜朗送完淳于大夫回来,就径直来了主院。他抱拳沉声道:“阿爹、阿娘,儿回来了。”
杜兰玉年轻时被称为杜家玉郎,现在也是一个有着美须髯的美大叔。即使已经将近不惑之年,看起来仍是温润如玉的青年。若不是那把美须髯昭显了他的年纪,出去时他说是杜朗的兄长也有人相信。
杜朗复述了一遍淳于大夫的诊断,之后迟疑问道:“阿娘,今日之事您看是何人所为?”
杜父和长平公主对视一眼,招呼杜朗道:“阿朗,你和我们来。”
被单独留下来的杜朗知道父母该和他商量正事了,安静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转身进了后面的一间小书房。
“咔嚓”一声,长平公主扭转了一个花瓶的方向,原本合在一起的书柜朝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黑黝黝的通道,直直地往下。
杜父打头,长平公主走在他右侧,两人手搀着手相携入了底下。
杜朗温润平静的脸上难得的被震惊了,他从不知道自家府上竟然还有这条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