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坏了身子。”
闻言,风见月身体微动,却是摇了摇头:“我体内还有那只妖的意识在,麦子还是离我远一些吧。”
她顿了顿,“现在,我也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我们被带到妖界,浮公子也一定会过来;浮公子一来,就会被引到离合台上杀掉。”话毕,她忽笑起来,“麦子,我好想回到刚认识浮公子的时候!想和他们练符术和除妖!混蛋妖族,为什么非要想出这种叫人家破人亡的试炼……”
她话中的两字引起了雨麦的注意。她不由分说搂过风见月,细声安慰她一阵后,有意问道:“你方才提到‘试炼’,那又是什么?”
“是附身我的那只妖亲口说的。”风见月的眸中皆是茫然,“麦子,你会为了试探一个人够不够资格得到自己给予的恩惠,而给那个人设下一个死局吗?”
雨麦面露讶色,继而摇头。
“浮公子……不对,是浮君。浮君生前得到过妖界之主的恩惠,可现在的浮公子实力远远不及从前,妖界之主很是后悔,就决定给他设下这个死局。”风见月说话的声音很是缥缈,“此局能破,妖界之主就承认自己的恩惠没有给错人;不能破,浮公子就得死去。”
雨麦觉察到了她神情的变化,当下眉一皱,运起醒神咒,一掌印在她眉心。咒印还未印上,她的手便被风见月一把抓住。
“小猫儿,勿要急躁呀!”风见月再开口时,却是用了与她本人极其不相符的邪魅之音,“妾身不过是怕自己辛辛苦苦炼出的妖丹被无能之人浪费,你可一定要理解妾身的苦心啊!”
熟悉的声音让雨麦大吃一惊,下意识松开了风见月,失声道:“阁下是……妖皇?!”
妖界之主,即众妖之皇。
妖皇云夜朝,阴晴不定,擅长用附身术,行事之目的亦让人捉摸不透。
被识破身份,云夜朝倒没有否认。她望着牢房墙壁上写满的“悔”字,不禁笑道:“霜溪的女儿还真是天真无邪呢,附身她的确是妾身的不对了。”话音才落,风见月身体一僵,晃了一晃就要倒下。
雨麦忙将她接住,但见一蓬烟云自她体内而出,在她身旁幻化出一个女人的幻象。女人披着裘绒,容貌竟像极了狼妖芝谣!
雨麦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妖皇可有附身过芝谣?”
云夜朝星眸一眨,“自然是有。妾身对那几枚不听从管教的棋子,可是一点也不放心呢。不过妾身已收回安放在她体内的意识,你倒不必再担心她会对浮君不利。”
“果然……如此。”雨麦苦笑,心头的许多疑云,此时已消去大半。
“若是妖皇定要设下劫数,能否放风见月回人间?”她忽对云夜朝跪倒下去,恳求道,“无沉若是知道我在此,定会来,诱饵只要我就足够了!”
“这种事已经无所谓了。”云夜朝却笑道,“妾身从妖王处,得知他已回到祁环居,还坐上了居主的位置,下令攻入妖界。因而不管留下来的诱饵有几个,他都会来。不过……”
她忽蹲下去,伸出纤手,在雨麦的小腹上停下:“若是放风见月回去,一旦浮君无法突破死局,小猫儿,你的孩子,可是要陪着你与他一起葬身妖界了!”
这话令雨麦大惊,不等她询问,下巴已被云夜朝挑起,一粒药丸随之滚入她口中。
“猫儿有孕,不出百日即可诞下幼崽。”喂了药丸,云夜朝缓缓起身,“这是一枚用以保胎的药,等幼崽生下,我就放风见月带着它离开。”
雨麦难以置信地望向她,护着小腹起身不解道:“妖皇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父母若是双亡,侥幸逃脱的幼崽,会做什么呢?”云夜朝缓缓走向牢房入口,“报仇雪恨?还是挣扎着活下去?无论怎么选,听起来都会是有趣的故事呢……”
牢门关闭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雨麦伫立于牢房中央,盯着妖皇离去的方向。
不曾想过,她居然能与无沉有孩子……
正因如此,即便是拼上一切,她也一定要阻止这个孩子,继续步自己和七浮的后尘!
第60章 060 长公子殁
庆安楼, 家主寝居。
才跃入寝居,七浮一眼便瞥见寝居中央有一滩暗红的痕迹。此时的寝居内,四周已站满护卫。
七宗榆正背对着他, 端坐在家主的紫檀木雕花椅上, 自顾自斟着香茗。七浮自从看见暗红痕迹后,便大概猜到此处发生过什么, 神色凝重地握着手中白桃扇。
灭门之仇人,就在眼前。七宗榆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妖力, 身旁的护卫也全是普通人, 他只消上前几步, 也许连走过去都不必,挥动白桃扇就能置他于死地。
可七浮很清楚,自己并不能向七宗榆出手。坤月城中尚有数以百计的妖族,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些妖族皆是听命于七宗榆的。一旦他杀了七宗榆,这些妖族势必会暴走伤人,血洗宗家。
因而, 他手指微动,将白桃扇一合,转身走向窗户。
“不打算质问我些事么?”
才走出几步, 七宗榆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七浮侧过脸,只觉得这是个可笑的问题,却还是遂了他的心愿问道:“兄长如今,可是坐上家主之位了?”
他听见了七宗榆起身的声音, 不由得转过身。今日的七宗榆,身着一袭夺目的赤红华服,尽管城中死气沉沉,他却像是在庆祝喜事。
“如今妖物横行,我为了七家,与妖王交涉,成功保住了七家以及七家范围内的子民,而后,名正言顺被拥护着坐上家主之位。”
他看到了七宗榆的眼神,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眼神。不知是不是欣喜过头,今天七宗榆连“本座”的自称也没用,也许用“我”来叙述这些话,更能体现出自己的优越感。
紧接着,他又听七宗榆继续用傲慢的语气解说道,“家父已殁,假如我不上任家主,反而要任性地与你较个高下,只怕七家早已被妖物血洗了。”
果然如此。弑父上位,这事在七家历史上早已有过,不过眼下已经无人去指责七宗榆的做法——想来那些持反对意见的老前辈们,也一并被妖物夺了性命。
七浮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兄长行事,素来是手段狠辣的。”
听出言外之意,七宗榆一笑,背着手向他走近几步:“外力所迫,我实在是无可奈何。本来还以为会与你有一场较量,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无妨,我从一开始就对家主之位毫无兴趣。”七浮在心里暗道一声“疯子”,为了根本不存在的威胁,竟做出灭门与弑父的事来,七家落在他手上,估摸着是要走向没落了。
“是么?”七宗榆抄起手,凑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