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脖颈旁移开,“好笑,你家主人野去何方,与本座又有什么关系?”
“主人的气息在此地消失,是你的人干的。”
“好狂的口气,”七宗榆啧啧连声,“如果一口咬定是我的人,那么请你举证。假如没有,那就是诽谤。”
“阁下次次诽谤主人又需要过什么证据?”雨麦冷笑,“早知如此,当初雨麦怕是该许愿你此生不得以任何方式针对主人。”
“你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七宗榆轻笑,“再者,你家主人做过什么事,旁人可是看在眼里。既然是亲眼目睹,又需要劳什子的证据?本座真不明白,你这么强大的妖,怎么舍得心甘情愿跟一个,连自保也不会的渣滓……”
颈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七宗榆呀地一声痛呼,退后数步摸了把脖子,看见掌心点点鲜红,面上笑容渐渐退去。
“还真敢动爪子?”他冷笑,声音转怒,“本座说的,难道有一句假?你还真当七无沉是当年的无沉公子浮君?你心心念念七无沉的理由,本座自然是早有耳闻,不就是一个情字。身为低贱的妖还妄图与人有染,你还真当自己有多大脸。怎样,昨夜闹了没有?你家主人如今去了哪里,可不是你这个妖侍卫最该清楚的么?呵,结果你竟是不知道?果然多渣滓的主人就有多渣滓的侍卫!”
眼前腾起火光,雨麦已用行动证明自己对七浮究竟有多在意。妖力凝成的大斧,带着妖火向七宗榆颈部砍去。
七宗榆轻蔑一笑,同以妖力相迎。灌入火行妖力的折扇,当即变了形态,化成小臂长的铁骨扇。他将合上的扇子抬起来接下大斧,随后旋转身体移到雨麦身侧,一扇子划去。
见到那把扇子,雨麦仿佛见到了克星。但见她手执大斧就要退却,斧柄被七宗榆一抓,整个身体靠向末端生出尖刺的铁骨扇。
却也奇怪,正当她的肌肤将要触及尖刺,忽有什么力量阻止她靠近。七宗榆亦发现了这点,但尽管手上用了力道,也无法令尖刺戳到雨麦。
“主人……”这时耳畔传来雨麦的喃喃,见她眼神恍惚,伸手就要去握铁骨扇,七宗榆一脚踹在她腰间,在她倒地后又是一脚踏在她胸口。
“人恋旧,没想到兵器也恋旧。”七宗榆举起铁骨扇,在眼前打量一番,不感兴趣地将之收回袖中,“算了,浮君之物,能用来压你一压就足够。”
他捏起雨麦的下巴,注意到她的眼神由失落转为愤怒,不由得扯了下嘴角。
而后,抬手向她的左脸狠狠甩过去一巴掌。
接连甩了七八个巴掌,雨麦的斗笠被打落在地,脸也跟着慢慢肿起。她仍恶狠狠地直视七宗榆,淌着血的嘴角微动。
“主人的东西不允许你——!”
话音未落,三根手指便伸进她口中。
“真乖,也省得本座撬开你这张臭嘴。”七宗榆说罢,将妖力在指尖凝聚,下一秒雨麦就变了脸色。
妖火自指尖涌出,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口子,纷纷涌向下方。七宗榆踏着雨麦的胸口,感到她正剧烈而痛苦地挣扎着,不由得阴森森地大笑起来。
片刻后他抽出手指,顺便踢了雨麦一脚。方才还凶狠的猫妖,眼下已在地上不住地翻滚。
“本想直接杀了你,念在你日后还有些用处,便先放你一命。”七宗榆站起身,“还请好好享受你自己的妖火。”
……
晨愈谷的森林甚是幽深,七浮自己转了好久,最终也还是回到原地,试了几次皆无果,他只好老老实实被芝谣拉着走。
行不多时,耳畔听闻水声,七浮讶然看去,只见脚下的路不知何时成了一座桥,而桥两旁皆是河流。
他疑心这是芝谣的幻术,因而问:“平白无故怎的换了地方?该不会是你在施术?”
芝谣在他前头笑道:“浮公子多虑了,前面是雨麦父母的住处,见了这座桥才能寻到。”
七浮半信半疑点头。走到桥中间时,他有意扫了一眼栏杆,只见上面歪扭地刻着“拂柳桥”三字。
他记得从前与庄逍二人受命除妖,在一个被废弃的村庄外见过一座名为“拂柳”的桥。听当地的老除妖师说,四五十年前,这座桥上曾有一只猫妖与他的人类爱人重逢。也不知雨麦的父母,会不会就是那对重逢的人与妖……
想起雨麦的刹那,七浮忽觉体内传来极大的痛苦,内脏仿佛在一瞬间被火烧灼。他痛哼一声跪倒下去,正疑惑时,那疼痛突然又不见了踪影。
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芝谣一跳,她忙蹲下去关切问道:“浮公子怎么了?”
七浮没有说话。他清楚主仆血契会有一定概率让主仆双方感受到彼此的想法和感觉,却不知要怎么触发这个情况。方才那一瞬间的痛楚,如果不来自他,那么定是来自雨麦。
他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他不在的时候,雨麦出了大事。
第33章 033 她是谷主
清楚雨麦出了事, 七浮很是焦急。想着前方是雨麦父母的住处,他站起来拉着芝谣大步走去。
不多时几座竹屋出现在视野中。七浮在疾走之时,忽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他当即松开芝谣, 自己扑倒在地。
一条湿漉漉的软舌在他额上舔了舔,继而响起一声细软的猫叫。七浮愕然抬头, 一只全身纯白的小奶猫正在自己眼前甩动尾巴。
“雨麦?!”七浮几乎是下意识喊出来。他甚至顾不上起身,一把将小奶猫捞进怀中, 心疼地揉着它的脑袋。
结果却是小奶猫见鬼一般尖叫一声, 使劲扭动身体从他怀里挣脱, 挤出来之时,还不忘用尾巴狠狠扫了他的脸。
七浮怔怔直起身,这时他才觉出小奶猫的气息并不是雨麦。
小奶猫挣脱后便逃向桥下, 七浮二人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片刻后只听桥下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刚才是谁在唤我女儿?”
七浮听芝谣恭敬地喊了声“伯父”,下一刻便有一人拎着鱼筐自桥下转出, 脚边跟着三只不同毛色的小奶猫。
“嗯?是小芝谣带了朋友来吗?”青年一眼看向七浮,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进屋喝杯茶好了, 我马上吩咐猫崽子们去弄。”
青年披着绣了青柳的白袍,墨发被一根素色发带随意挽起,古铜色肌肤、浅绿猫瞳尤为吸引目光。打过招呼后,三只小奶猫撒欢地跑向一间竹屋, 他也正要移步,却被七浮叫住。
“您是雨麦……嗯……冉卿雨的父亲么?”
青年回头又是一笑:“是呀,我是卿欢。若碍着辈分,叫我一声卿叔也随你啦。”
……这与年龄和外貌不怎么相符的可爱语气是怎么回事。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