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殷朝刚定的都城,听说也还不错,有新的湛蓝天色,新的来去自由的大雁。
“行。”
云流今走了,李若慈看着他的背影,静了一会儿,回身看到等在一边的裴时,笑了笑,道:“回去吧。”
上前便握住了他的手。
在雪山待了不到两日,便回了无息天。李若慈的回来并未引起很大动静,裴时一直在守着这个消息不让别人知道,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很多人都接受不了。最近几天李若慈就一直住在无息天的静心厅。这算得上是裴时自己的地方,也没有多少人来打扰。
虽说如此,但他也多少知道外面的情况。罗连招这事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不落天的几位长老要求把他带回不落天处理,江起云接受了。罗连招回到不落天后,就被关在了后山的一处僻静的小院子里,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姜苦酒却在回去的路上消失了。
现在三天空缺了两个掌门,不落天那边的长老在商议,下一任掌门很有可能就是恒悦。李若慈当初在小青州见过他一面,印象谈不上深刻。
至于无息天这边,长老们最近确实找过裴时谈话,但裴时怎么回应的,他不知道。
静心厅收拾的很雅致,住的也很舒服,有时他醒来就看见裴时在一旁桌子上沏着茶水。
李若慈推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在席子上坐下。他们聊起了雪山上的事。
“流云镜和王十都在我那里,罗连招找不到,心里肯定不平静。我私底下找了几位掌门,给他们看了这些,但他们也是将信将疑,罗连招又独掌不落天,强取不行,所以才有了雪山之行。找江掌门也只是想试试,也没有多大把握。谢昀是自己主动找到我的,大概是那天听到我和无瑕说话了。”
一片花瓣落在茶水里,裴时也没在意,又道:“这么些年来,真没看出他是谢掌门的儿子来。”
李若慈点点头,道:“是,不过李姑娘知道盛公子去哪了吗?”
裴时皱眉,道:“她并未从罗连招那里问出无瑕的下落。”
李若慈沉思了一下道:“我倒可能知道怎样找到盛公子。”
第84章 此间
盛无瑕睁开眼睛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
他起身,身上一阵阵地疼着,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天已大亮,白色的日光从半开的窗户照进来,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他就像一觉醒来,但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有些许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桌子,椅子,茶杯,碗。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替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你是谁?”
“姜情。”
那人拆下他身上的纱布,上面血迹斑斑。
“姜情是谁?”
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没有说话,反而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姜情的眼角带着绯红的颜色,显得很好看,抬眼是微微上挑,垂眼又是另一种风情。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受伤了。”
头有些疼,他的记忆似乎被清空了,目光所及只有这一个人。
“那我是谁?”
“盛无瑕,你叫盛无瑕。”
“哪几个个字?”
“繁盛的盛,白璧无瑕的无瑕。”
盛无瑕扶着额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要再想了。”
姜情拿下他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盛无瑕忽然感觉舒服了些。
换上了新的纱布,姜情就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盛无瑕一人。
他下了床,腿似乎没有受多严重的伤,可以四处走动。
推开门,姜情就在院子里,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头发散着,倚在一个树上,目视着远方,发觉盛无瑕出来,他才动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盛无瑕上去问道。
“没什么。”
姜情转过身来,打量着他,道:“感觉好些了?”
“是,多亏了你的照顾。”
姜情轻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出去走走吧,你在屋里已经躺了两天了。”
这里是一个山明水秀的小村庄,处处开着白色的杏花,溪水潺潺,几尾银色的小鱼从里面游过
“我有点渴。”
盛无瑕来到溪边,想用手捧点水喝。
“你的手不能碰水。”
姜情拦住他的手,盛无瑕的手上横着几个口子,现在还缠着纱布。姜情想了一下,然后用手捧起水,送到了盛无瑕嘴边。
盛无瑕无故地有些紧张,托着姜情的手,低下头,喝了几小口。水从姜情地手指缝隙里流了出去,尽管已经足够小心,但盛无瑕的唇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
两人之后又去了镇上,镇上的人就多了些。
盛无瑕对这里有一种新鲜感,来来去去的人,似乎是很久没见了。
“那是什么?”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摊子上挂着的东西。
姜情暼了一眼,淡淡道:“笊篱。”
“干什么的?”
“捞东西的。”
两人在大街上走着,这并不是一个繁荣的镇子,反而有些许的寥落。
“这里是黄地镇。”
姜情其实很不喜欢说话,但他见盛无瑕心存疑惑,难得多介绍了两句。
他们在附近的小面馆吃了碗素面,又买了几本书,几捆宣纸,便回去了。
“你若还想来,明日还可以来,也可以去别的地方,照城就在不远的地方。”
姜情说的简洁,盛无瑕点了点头。
回去的时候,姜情把纸和书给了盛无瑕。
“没事可以抄一下。”
“怎么?”
“静心安神。”
盛无瑕依言收了起来。
夜里,万籁俱寂。
他和衣而卧,在床上躺着。他知道自己是受伤了,却不知因何而受伤。而姜情又是他什么人,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其他亲人朋友。这些他打算明天问一下。
躺了不知多久,盛无瑕终于有些睡意。
半梦半醒之间,很多东西无意识地潜了进来。一个女人正在哼着歌哄着怀里的小孩,他一旁安静地看着,像个冷漠的局外人。
一柄剑捅穿了女人的身体,血溅了出去,女人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孩子摔在地上,满脸是血。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看不清后面持剑的人。
紧接着,那人来到了他面前,出剑刺穿了他的喉咙。他发不出声音,黑暗中,似乎有什么紧紧束缚住了他,手脚一动不能动。
剧痛之下,他咬紧了嘴唇,一股血腥味涌进了嘴里。
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松口。”
盛无瑕意识忽然间就回来了些,神经也没那么紧绷了。睁开眼,便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