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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莲花羹,他拉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炉子面前,拿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当归,起的很早啊。”李若慈同他在窗口打招呼。

    听到声音,薛当归不咸不淡地看过来,然后招呼李若慈过来,道:“来尝尝。”

    李若慈也没推脱,随意拿了一个碗,从里面盛了一小勺,清香扑鼻。

    “当归,你这次来这里不是为了做碗羹吧?”他试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

    “不是。”

    “……”

    “表面平静的湖水,下面可能会潜藏着黑龙,你知道吗?”沉默了片刻,薛当归给他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李若慈手里的勺子一滑,立马撞上了碗的边缘。

    “怎么了?”

    “烫到了。”

    “那你要小心一些才行。”

    李若慈抬眼望向薛当归,对上那双眸色深沉的眼睛,才发现什么是真正的古井无波。

    “当归,可真是……关心人啊。”他表面波澜不惊,接过薛当归递过的白手帕擦了擦嘴。

    “还可以吧?”

    “嗯?”

    “莲花羹。”薛当归提醒他。

    “味道恰到好处。”

    两人之间的谈话又回到了碗里的东西,李若慈也有些无奈。

    裴时和他挤了那一晚后,第二天便有人为他收拾出来了另一间屋子。

    “他们倒是勤快。”

    裴时隐隐有些不悦。

    “林若言,礼尚往来,你要不要去我那里住一晚?”

    “不用了,太累。”李若慈自然而然地拒绝了。

    “好吧好吧。”裴时也没再多逗留,又抱着他的枕头走了。

    李若慈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屋内,把窗户推开。

    岑九倒是很听话,这几天什么动静也没有,给他留了很多时间。自小青州以来,事情一回接着一回,他也很久没有休息了。这些天他打理炉火,温水泡茶,下午的天空依旧充满温暖的晚霞,唯一考虑的就是栤州那里怎么样了,李若慈心里却已经有了隐隐的不安。

    徐晚在端王军那一边帮着夺栤州,这是他前几天就知道的事情。但似乎是因为性格原因,徐晚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温和,在人面前低眉顺眼的,背地里却偏爱杀人。其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手下就没留下几个完整的尸体。

    他从前是跟着云流今,但跟了几个月以后,云流今就受不了。

    “我是很看好他的能力,以为能让自己清闲一点,谁知他这么能惹事,本来就是个小事,让他弄的血流成河,那帮修士现在是成天追在我后面打,烦死了。”

    那时,李若慈还在敛夜天,他们坐在穿过地宫的河流边,河水流过,打湿了衣角。

    李若慈问:“你想怎么办?”

    “让他去瞿雪色那里,我觉得他俩挺合拍的。”

    “不行,他性格太极端,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会出什么事。”

    “那……就让他去下面,再磨磨性子?”

    李若慈点点头,觉得不错。云流今就打发徐晚去了别的地方。

    之后,徐晚又一步一步地从下面爬了上来,成了云鹿的身边人。

    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徐晚还是不是老样子,若还是这么偏激的性格,恐怕栤州那里不会太好过。城破之后,他会屠城也说不定。

    想到这,李若慈心中开始莫名烦躁起来。看裴时的样子,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将栤州保下来。

    李若慈没有午睡的习惯,可因为他昨天睡得不是很舒服,还做了一个诡异至极的梦,现在竟有了些许的困意。一想起谢昀那张脸,他到现在还有一脚踩上去的冲动。

    但愿以后不要再有这么奇怪的梦了,他轻轻地闭上眼睛,连被子都没有盖,就这么睡过去了。

    后来,他是被冻醒的,窗户没有关,空气有些凉,他倦怠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裴时坐在床边,正注视着他。

    裴时脸上的表情他从未看见过,若有所思中带着无限的冰凉,像千斤霜雪,直直地坠入他的心。

    李若慈一下就清醒了很多,张张口,因为许久没说话,声音带着一抹疏离,都不像他自己的了。

    “你……怎么……咳咳……”

    裴时收回了他的目光,情绪一瞬间收的滴水不漏,他淡淡地说道:“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第38章 凉风起天末

    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似乎很远了,远到李若慈在回答时有片刻的迟疑。

    “两年前?愿初……那里?”他想了想,勉强有了点印象,但脑子依旧有些不清楚。

    “是吗?这么久了啊。”裴时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缕叹息。

    “……”李若慈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裴时低头,也在望着他,深深地,似乎要把他的所有刻进脑海里,永不遗忘。

    这种目光,深情地让李若慈以为裴时是不是爱上他了,这中间还有点慎人。

    “你……干什么?”

    “马上又一年了。”裴时答非所问。

    “……”

    “可惜。”

    “……可惜什么?”

    裴时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道:“最近晚上不安全,别出去了。”

    李若慈怔怔地看着裴时,起身坐起来,恍惚间有些失神。

    “好。”

    裴时轻轻露出一个微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李若慈用手撑着头,停了片刻,有些无力地站了起来,拢了拢有些凌乱的衣服。

    蓝山带着沙白正在侧院玩,沙白最近活泼多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心思,笑容都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沙白跑了过来,嫩生生地说道:“林哥哥,教教我诗词,好吗?”

    “你蓝山哥哥呢?”

    “哎,他去执勤了,所以让我来找你。”

    他们两个坐在台阶上,沙白手里拿着一本诗词集,薄薄的,旧旧的,李若慈拿过来翻了翻。

    “这字你认识吗?”

    沙白摇了摇头:“好多不认识。”

    李若慈翻到第一页,开始一字一句地给她读起来:“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

    “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

    沙白道:“有点冷啊。”

    李若慈道:“我去给你拿件衣裳?”

    “不用了,这是什么意思啊?”沙白指了指书上的字。

    李若慈往下看了看,书下没有注解,他只能按自己的意思,解释道:“天空中起了凉风,此时你的的心意我尚未知道,那我只好问问,如今你心情如何?”

    “鸿雁带的书信什么时候能到?我唯恐江湖秋水带起风浪。”完全字面意思,也不知道对不对。

    “哦,是这样啊。”

    “你明白了?”

    “嗯。”

    沙白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