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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驷在书房随意的挑了本书看着,时不时的往窗外望一眼,似是等待着什么。
华灯初上,他的心腹太监小六子疾步往书房走来,禀报说方才歧王的亲随前来传话,歧王殿下正在桃花苑等他。
萧驷合上手里的书,笑了笑。这几日的事态还真是桩桩件件皆在他的筹划之中。
桃花苑离二皇子的玄清殿极近,不须多会儿他便赶来,见到了正在等他的萧寐。
“六弟,急着找我是为何事?”萧驷浅笑着问道。
萧寐看着仍在佯装无辜的萧驷,眼底流露出恨恶!然他还是尽量保持冷静的说道:“二哥,关于那个香囊,我不信你在太医署或是宗人府没听到什么风声。”
萧驷垂头笑道:“六弟是说这事儿啊……”
萧寐见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神不免狠厉了些:“八弟当真是你害的?”
“六弟慎言!”萧驷突然严正了起来,用同样狠厉的眼神回敬着萧寐,说道:“太医署也只是将那香囊当做疑点,是否有毒还要待明日结果。况且那香囊里装的药可是来自六弟的誉秀宫,又经过了嫪婉公主的手送来我这儿……若是果真有毒,想必二位亦是脱不了责。”
兄弟不睦多年,但萧寐尚是头回正面见识了二皇子的阴险,眼中的愤恨又捎带了几分鄙夷。
“这么说,二哥是早就知道这香囊并非嫪婉公主所谓的悉池国之物了?”
萧驷面上一窘,这句话他确实漏算了!此前在遗绣山他的确是假装不知来源的。如今被萧寐一激,竟是失言了。
他只得尬笑着反问道:“六弟难不成以为是二哥在那香囊中下了毒?”
不待萧寐表态,他又言道:“那香囊乃是八弟自己要去的,二哥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若是八弟那日未要走,这次出事的岂不是二哥了?”
二皇子说这些话时,脸上带着无赖惯有的骇人笑容。
萧寐看着二皇子强词夺理的可笑嘴脸,方意识到自己想劝他主动交出解药的念头是有多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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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太医署的人早早候在梁文帝的寝宫外,待皇上一出寝,便急急跪上前沉痛禀道:“陛下,那香囊却系毒物!验毒的白兔……皆已尽数死掉!”
“什么!”梁文帝惊魂。
御医赶忙又进一步释道:“白兔承受力弱于人体,故而当场断气。依靖王殿下的脉象尚可撑三五日,是以必须要尽快查出为何毒,方能对症下药!”
而此时,又有禁卫军统领来报,于汀兰斋嫪婉公主寝殿处,搜到与香囊匹配的珊瑚缀珠。
第26章 死地而后生
大梁宫的大殿之上,除了梁文帝和几位重臣外,还有徐皇后,敬妃,以及皇子公主们。
今日要处理的,既是国事,也是家事。
嫪婉被两名禁卫军押上来。说是押,其实并没有人敢对她不敬,只是一左一右的跟在她身后目送着罢了。嫪婉自是有傲气的,这种事也不需别人推搡,自己很配合的昂首挺胸走进大殿。
面对一位他国公主,皇后似乎比皇上更好开口。
是以徐皇后一副居高临下的冰冷语调问道:“嫪婉公主,你们悉池国乃是陈国的属国,可你进大梁宫以来,可有被当成敌国来使对待?”
“皇后娘娘,自嫪婉进大梁宫以来,不论是皇上皇后、还是几位皇子公主,皆对嫪婉以礼相待。”
她半垂着睫羽,心中所思甚多。
这个灾难来的太猛烈,弄不好是要提前把悉池国毁掉的!难道自己重生一回仍不能改变国破家亡的命运……上辈子被陈国灭,这辈子被梁国灭,换个刽子手而已?
徐皇后以丝帕相隔,拎着那个香囊质问她,显然里面的□□粉业已倒了出去。“那这个香囊,可是公主所做?”
嫪婉看着那个罪证,她不知如何来应。撒谎显然是不可取的,可一但承认就必然要讲清来龙去脉!那么二皇子与歧王都将被牵扯进来……
不论始作俑者是谁,这必然演变成一个相互推诿栽赃以图撇清自己的乱局!而以梁文帝的性情,最终不论真相如何,都极有可能由她来做替罪羊。
因为梁文帝断不会让皇嗣间自相残害的传闻流入民间。
嫪婉看了看左边的二皇子,又看了看右边的歧王,心中猜想着会是谁呢?
而最终,当她眼神扫过杨直时,见他张了张嘴比出一个口型……
然后她阖上双眼,晃荡了几下,便晕倒在地!
……
这件案子最明智的做法绝非供出一个真凶,而是大事化小。可若想大事化小,那她必然要先分析出真凶是谁,方能从中斡旋让其拿出解药。
是以,杨直示意的“晕”字,正是她现下最好的选择。
她知道两边有人惊呼她的名字,也知道来述证词的御医给她把了脉。继而听到杨直向陛下奏请,将她暂先关入宗人府。
之后,她便被侍卫们抬着下了大殿。
当嫪婉感觉到有微微的风拂来时,她思路顿时清晰了许多。
若是二皇子下毒,那便是想借机除掉靖王,并栽赃歧王。
毕竟平日里兄弟感情再好,也难免有些母辈的旧事可拿来揣测。
而若是歧王下手……就完全解释不通了!
歧王若是欲借她之手加害二皇子,又怎知这香囊是给二皇子求的?若是害靖王就更说不通了,且不说兄弟二人感情极好,就算有嫌隙难道歧王会算?知道这香囊会辗转多人之手最终落入靖王处?
不,这断不可能!
……
可以断定的是,不论哪一方下手,他的最终目的都不会是想要害嫪婉。甚至那人在布局时,还会愧疚于她……
这便是杨直想要将她关入大牢的原因。
从他看到二皇子与歧王,因嫪婉公主的晕倒而大惊失色时,他就知道这将是一个置之死地,方能后生的局!
下朝之后,杨直刻意避开人群,凑到萧驷身边寒暄起来:“二皇子殿下,怎的今日未见您佩戴那块儿无事牌啊?”
萧驷心烦意乱,觉得眼下问这种问题着实无聊,随口反问了句:“杨大人怎的关心起这种小事儿了?”
杨直笑道:“是臣出使悉池时,嫪婉公主问起殿下的玉佩之事,故而令臣印象深刻。”
萧驷一脸狐疑,“杨大人说笑了吧?你去悉池时嫪婉公主怎么可能知道我所佩戴的一块玉佩!”
杨直也是故作不解的奇道:“这正是微臣想不通的,按理说二殿下与公主未曾谋面,可公主却似乎对殿下颇有兴趣。”
“噢,微臣尚有案子处理,先行告辞了,殿下慢走。”说完,杨直便拱手虚敬了下离开了。
萧驷驻在原地久久未动,杨直并非轻易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