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问道。
七海花散里说道, “真正的不幸,是习惯绝望的处境, 比绝望的处境本身还要糟糕。”
“……听起来好糟糕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发言。”
“不过,好像有点耳熟?”
“是的。”面对小组成员的视线, 七海花散里点头道, “真太郎在《鼠疫》章节的讨论中, 说过相同的话。”
那边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
“现在真太郎仍然认为那是不幸吗?”七海花散里说道。
“不是。我认为那是一种幸运。”绿间真太郎说道。
“我认为也是。”七海花散里说道,“不过前提是不发生在我自己身上,如果这份绝望是我赐予别人的,那还真是相当不错的感觉。”
“哇——班长你突然好抖s呀!”总一郎笑着说道。
“虹村学长会吃不消吧哇哈哈哈……”保志也笑着接道。
在众人的笑声中,七海花散里和绿间真太郎的视线短暂的交汇。
七海花散里微微的笑了笑,绿间真太郎瞬间便移开了目光。
但是他的胸中却涌起一股无可名状的感觉,一种令大脑刺痛却兴奋的感觉。
他知道这是他第一次不遵守道德的界限。
但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毫无内疚感。
下午的自习课上七海花散里在桌子上睡着了,这几天她稍微有些疲惫了,昨晚和黄濑凉太闹到很晚,今天中午又和灰崎祥吾在学生会办公室乱搞了,所以她和同桌说了一声后,便把帝光校服盖在头上,枕着胳膊入睡了。
睡得并不安稳。
绿间真太郎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声提议说要不要去学生会或者保健室休息。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疼得厉害。
保健室就算了,这个时候还是去会长办公室偷懒吧。
于是在下半节自习课,她和绿间真太郎说了一声,便向学生会会长办公室走去。推门进来后发现泽城学长正坐在那边看文件,她出声问好,“会长,下午好。”
“下午好,赤司。”泽城会长放下手中的文件,“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脑袋有点疼,所以想找地方睡觉来着。”七海花散里说道,“既然会长在这里的话,我就去保健室了。”
“没事。”泽城会长说道,“你在里面的休息室休息吧,我把这些文件看完就走了。”
既然会长都这样说了,七海花散里也便答应下来。不过她故意当着泽城会长的面将帝光的外套脱下来挂到一旁的衣架上,而后刻意露出了戴着的链子。
链子上串着的是神谷家族的那枚戒指。
神谷顺一将戒指给她,这含义当然非常明显。剔除可能拥有的暧昧意思,这就是个心照不宣的交易手段。
她注意到了泽城会长的视线,她真的很愿意只将泽城当做会长的,但自从从他口中听到神谷顺一的名字后,就注定她和他迟早有分道扬镳的那天。
其实她期望那一天是在泽城会长毕业后。
但是泽城会长却什么都没有说,这让她心底里的判断有所失衡。
或许,是他太沉得住气吧。
也可能是她太沉不住气了吗?因为泽城会长的一句话便思考了那么多?
*
……是谁的声音。
啊,是系统?
怎么了?系统。
你叫……
好的,黑羽棘。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
你是指,我在无关人员上耗费了太多精力么?
怎么可能?我觉得很顺利。
无论是攻略方面还是篮球部部长方面,我都完成得差不多了啊。
你就等着看吧,黑羽棘。我会顺利完成任务的。
*
被系统,或者说黑羽棘这样提醒了后,七海花散里也有所觉悟。的确,她毕竟不真的是赤司,她只需要完成任务就行了,不用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当七海花散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绿间真太郎正在窗前低下头看着她,床是靠着窗户的,外面是被黄昏渲染的大片天空。暖色的光芒让房间显得暧昧不清。她从睡梦中醒来,看起来被站在床前的她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叫出他的名字,“真太郎……”
绿间真太郎的影子很长,落在地上。
她眉目柔软了下来,再次叫了一声,“真太郎。”
但他依旧没有表情地俯视着她,这动作一般情况下非常令人感到不安。
他拉近了两人距离,她轻声说道,“别这样。”
但绿间却不为所动。
七海花散里第一次注意到,她似乎并没有掌控一切。
第44章 傲骨成沙(四十四)
i&, that is all, and i find it&ing
我只是存在着, 仅此而已, 而且我觉得恶心。
——《存在与虚无》
“我可以吻你么?赤司。”绿间真太郎说道。
七海花散里没有回答, 但是她在思考着,推测着绿间真太郎的心理活动。
绿间真太郎出现在这里大概是因为放学了吧, 根据外面的阳光推测, 的确到了放学的时间。泽城会长已经走了吗?他和绿间真太郎碰面了吗?对了, 绿间真太郎是知道泽城会长和她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的,毕竟那天她和神谷的谈话, 二军全体都听到了。
可能因为刚醒来的缘故,所以她的大脑转动得有些慢, 这个问题思考到一半的时候,她就被绿间真太郎重新按在了休息室的床上。
然后他吻了下来。
他平日里严谨清冷, 即使在打篮球时也很少能燃得起来(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 很多时候也难免有肢体接触, 但他始终安然处之,似乎忘掉了她的性别。如今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做出了这种事, 没有表白,甚至连征兆都没有, 就这么直接吻了下来。
他的吻却是有些凉薄的。
但那毕竟是一个吻。
那一刻七海花散里甚至觉得,绿间真太郎是被系统控制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否则的话, 她为何判断不了此刻他行为的含义?
良久唇分, 绿间真太郎把刚刚随手丢在床上的眼镜拿起来重新戴上,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说时间不早了,该去篮球部了。
他去外面给她拿来外套,她窸窸窣窣地穿着衣服,他很有礼貌地转过身看着窗外,很平常地说起自习课后发生的一些事情来。
就好像刚刚的吻只是个幻觉。
但那怎么可能。
夕阳照在绿间真太郎的身上,勾勒着他修长而挺拔的轮廓。他的影子很长落在地上,像是幽深的湖,又像是一滩暗色的泥沼,恍惚间似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