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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意识地抚上右手腕,摸到腕上绳结有些老旧的手链,眼眸渐渐下沉。

    “我听见你与瑞王爷在镜湖旁说的话。”

    宁婴怔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慕回见她如此,心中酸涩不已,“你不信我。”

    你若是信我,为何要骗我?

    你若是信我,又怎知我不会帮你?

    你若是信我,又怎会只与晏允说那样的话,却对我只字不提?

    宁婴张了张唇,轻叹了一声,故作无奈:“我一个人欺君便罢了,怎么能连累你。”

    “子玉…………”慕回心口一睹,想到自己方才谴责的话语,呼吸一滞,他是气昏了头了。

    宁婴却仰起头,朝着他笑了笑,“既然二哥已经知道了,倒也省得我头疼该如何跟你说这件事。”

    “你原本是要跟我说这件事?”慕回眼眸一亮,却见眼前模样艳丽的女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是要跟你说这件事,不过还有另外的事情。”

    “什么事?”

    “我们和离吧。”

    啪嗒一声,慕回手中的书册落地,他霍地站起身,一个跨步走到宁婴的软榻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此刻在他眼前越加显得柔弱娇小的女人。

    沉声问:“因为晏允?”

    宁婴侧仰头看他,沉默了片刻,模棱两可道:“算是吧。”

    慕回神魂俱裂,垂眸,压抑着低吼:“你既已经嫁给我,怎么能和他苟且…………”

    “我记得,成亲前你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只要是你能做到的,任何要求你都会满足我。”宁婴神色淡淡。

    慕回脚下踉跄,连连退了两步,黑得发沉的眸子深深看了宁婴一眼,背影仓皇地逃离主屋。

    而在慕回离开的刹那,如一尊雕像般静立在窗后的晏允,双肩蓦地松弛下来,俊眸一片星光。

    他回头看了一眼窗门紧闭的主屋,飞身进入漆黑的夜幕。

    【主人…………晏允也走了。】

    宁婴微微颔首,双腿落地,站起身,缓步走至后窗,伸手推开。

    她低头,从手中的话本里抽出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纸张,十指灵活地叠成一只纸鹤。

    双指一曲,对着纸鹤轻轻弹了一下。

    只见那只纸鹤仿佛活了一般,扑腾了两下翅膀,朝着多姿国驿馆方向飞去。

    第74章 女帝卡5.13

    奈何女儿身(十三)

    入冬时节一到,大雍北境就变得不太平起来。

    大齐国地广人稀物资匮乏,一到冬天就没了生活来源,帝国部落的骑兵频频入侵大雍北境,劫掠边境粮仓,北境的百姓苦不堪言,难以度日。

    按照世界记忆,再过几日慕回就会以使臣的身份,前往北境与大齐国主将耶宇太子和谈。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和谈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而这些日子以来,宫里召唤宁婴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

    起先还是以太后想念她这个义女的名头,多次邀她进宫喝茶聊天。

    后来,晏彻索性都不做掩饰了,就以她苏氏后人的身份,召她进宫寻问国运战事,甚至连午夜做个意味不明的噩梦,都能深夜召她进宫询问一番。

    如此过了三个月,尽管晏彻始终守着所谓的君臣底线,他的那点心思不说慕回,其他朝堂官员心中都免不了有些别的想法。

    晏允更是因为晏彻这些日子以来的做法而胆战心惊,可他却是最没有办法的一个,也是最没有立场站出来维护她的。

    冬日寒风凌冽,慕回在宁婴房门前默立了片刻,终是推开了那扇他不想推开,却又不得不推开的门。

    坐在屋内正自己跟自己下棋的宁大佬,闻声抬眸,见到来人也不起身,只懒懒问了一句:“夫君怎么有空过来?”

    自从三个月前跟丞相大人提和离的事情后,这位大雍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就跟消失了一般,明明每天出入丞相府,偏偏就是没在她面前露过脸。

    话是这么说,宁婴心里很清楚,丞相大人只是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不见的时候,这个男人一直都在。

    甚至是这间屋子,以往晏允待得时间可能更长些,但从那日后,这个男人似乎铁了心要霸占她的其他时间,每回等她睡下才回屋,在她醒来之前先一步离开。

    即使如此,宁婴的心还是热不起来。

    慕回这个人没什么不好,可就是少了些什么。

    宁婴很懒,通常不太会去思考这种无关紧要的感性问题,但是对慕回,她始终觉得,可能还是差了一些感觉。

    慕回抬手解开身上的狐裘披风,随意丢在一旁的矮榻上,视线落在宁婴左右手各执一枚的黑白棋,心口微软,他低声说了一句:“许久没有与你下棋了。”

    宁婴听言微怔,继而扬眸,将手中那枚白子递向他,“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一局才刚开。”

    “好。”慕回低低应了一声,撩袍坐到她身侧,接过那枚白子。

    一子落下,他说:“我要去北境一趟。”

    “什么时候?”宁婴跟着落下一子,侧过脸看他。

    “明日启程。”

    “好。”

    两人话题一断,气氛骤然冷却。

    如此过了一刻钟,慕回神色淡淡地落下一子,宁婴瞧了一眼棋盘上已然无法扭转的颓势,暗自摇了摇头,面上则一派轻松地将手里的黑子随意一丢,很是不要脸地说了一句:“不下了。”

    慕回见她任性耍赖,眉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转坐到她身旁,本该拿着白子的右手倏地抓住宁婴的手,五指穿过她的指缝,紧紧握住。

    宁婴错愕地看向异常主动慕回,却见他低眸,神色复杂:“明日你跟我一同坐车离开,我在近香林安排了人,多修会在那里等你,去多姿后便不要再回来了。”

    “你…………”宁婴心脏跳漏了一拍,一时无言。

    “皇上这次不止派了我去北境,过两日恐怕晏允也会被他一并遣去北境,暂代六城守军主将。”

    将他们两个人都调离国都,晏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实在是太容易猜到了。

    真正让宁婴意外的却是慕回,他居然能查到她和多修的关系,以及她准备回多姿国的打算。

    要知道,这三个月来宁婴与多修都是用灵力传递消息,她自认为两人之间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慕回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一般,忽地低低笑出声,眉眼多了一丝淡淡的温泽,“东境治灾回来,我与天一宗的几位道长交情好了不少,尤其是与你师叔。”你若是有些什么大灾小劫,自然有人告诉我。

    宁婴神色微怔,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可是为什么?

    明明这三个月来他都一直隐忍不发,无论如何都不愿签放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