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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便把心中的愤懑发泄在了云莲身上。

    云莲冷冷看她一眼, 不知为何,宜珊只觉周身发凉, 不由瑟缩了一下。

    “要我搀扶沈小姐吗?”云莲声音平板。

    沈书夏深深吸了一口气,“自然不用。”今日这芳林居她不去也得去了。

    沈书夏跟在云莲的身后入了芳林居,云莲帮沈书夏上了药,王爷那一下并没有怜香惜玉,所以沈书夏脖子上的伤口还是很狰狞的,这一会儿功夫,沈书夏的脸色越发苍白了。

    祁谙执着杯盏,手指抚着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的看着沈书夏。

    “民女谢过公主,若没有旁的事情,民女便先回去了。”沈书夏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榕桓的那一剑将她所有的自尊都踩在了脚底下,此时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没穿衣裳的人,所有人都在嘲笑她,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这种感觉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沈姐姐莫急,本公主还有一事相求。”祁谙懒懒的靠在软榻上,一脸的慵懒。

    沈书夏望着祁谙似是天真无邪的小脸,双手攥紧,“公主还有何事?”

    祁谙轻轻一笑,从软榻上起身,走到窗前,白皙的手指一一抚上桌案上的笔墨纸砚,缓缓启口,“沈姐姐既是大渝第一才女,丹青自然也不在话下,不知本公主可否有幸请姐姐绘一幅?”

    这位公主殿下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脸上从来都带着一丝浅笑,看起来天真又无害。

    可是此时此刻,沈书夏却从背脊处升起一股寒意。

    祁谙一边研磨,一边抬眸看过来,“沈姐姐,请。”

    “小姐...”宜珊忍不住拽住沈书夏的衣衫,沈书夏没动。

    “怎么了?”祁谙挑眉,“沈姐姐有什么不便吗?”

    沈书夏面色越发难看,踯躅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隐忍着,“公主想要民女画什么?”

    祁谙执起她的手,将笔放在她的手中,勾唇一笑,“玄蜀国二皇子裕泽。”

    沈书夏浑身一抖,猛地看向了祁谙,手脚冰凉。

    祁谙靠在窗棂上,视线自沈书夏的脸上转到窗外那光秃秃的桃树墩上,语气变得淡淡,“沈姐姐既然是大渝第一才女,一副丹青自然不在话下吧。”

    沈书夏握着笔的手泛着青筋,她猜对了,果然是与那人有关。

    良久,沈书夏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祁谙保持着望着窗外的姿势,“沈姐姐可要清楚了,此时我是大渝的长公主,是钦差大人,沈姐姐若是想要与朝廷对抗,我还是劝你三思。”本来其实她还有许多时间与她周旋,只是今日惹恼了兄长,不得不改变策略了。

    此时的沈书夏终于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原来他们想要的是裕泽的画像,不由连想到公主此来泉州的目的是查劫粮一事,所以说,劫粮一事是与裕泽有关吗?

    她不画,是死路一条。

    若她画了,这位公主殿下便能饶过她了吗?

    这些想法不过一瞬间,沈书夏便做了一个决定,既然无论如何都没什么好的结果,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一幅丹青自然是小事,可是民女也有要求,若公主答应我,那我便将裕泽的画像双手奉上。”

    祁谙笑了,她在跟她讲条件。

    祁谙倒是有了些好奇,转身看她,“沈姐姐有何要求,说来听听。”

    沈书夏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嫁给王爷。”

    祁谙实实在在的愣了一下,“嫁给...王爷?”好似这个她要嫁的人方才差点儿杀了她,这倒是奇了。

    沈书夏自然明白祁谙心中在想些什么,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是,这是我与公主的交换条件,我要王爷明媒正娶,给我一个名分。”

    “明媒正娶,给你一个名分,王妃吗?”祁谙听着这话便觉刺耳的很。

    “正妃之位,民女从来不敢奢求,即便是侧妃,民女也不会觊觎,民女只想待在王爷身边,唯一的要求便是王爷必须明媒正娶。”这些话说了出来,沈书夏越发不卑不亢起来,这是她最后的尊严了。

    “你不怕我杀了你?”祁谙像是听天书一般,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书夏一直在努力保持镇定,此时也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公主是大渝朝的公主,是此次前往泉州的钦差,陛下派公主来泉州的原因,民女也能猜测一番,这几年皇上致力于施行女子恩科,想来陛下对公主寄予了厚望,公主若滥杀无辜,必然引起百姓激愤,到时候的后果,不知公主殿下可能承担?”她到底是大渝第一才女,也不是她想杀便能杀的。

    祁谙思索一番,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倒也对。”若劫粮一事当真与玄蜀国二皇子裕泽有关,那么他定然是早就来了泉州,他的本事与兄长倒是各有千秋,若不然,大渝也不会与玄蜀国纠缠这么多年了。

    沈书夏在王府的事情,他怕是早已知晓,若沈书夏当真不声不响的死在了祁王府,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沈书夏见祁谙似是在考虑她的话,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月谷嬷嬷一直站在窗外,屋内的对话她听了个清楚明白,不由侧头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人,公主还未开窍,她不会真的要为王爷纳个妾室吧?

    祁谙白皙透明的指尖绕着一缕黑发玩着,眸子里是带着些嘲笑的冷意,“想来沈姐姐必定是书香门第,家境优渥,打小十指不沾阳春水,被爹娘很好的庇护,所以空有一副聪明的头脑,却太过天真了些。”

    沈书夏脸色一白,分不清她是何意思。

    祁谙顿时觉得无趣了,她倒是高看了沈书夏的头脑,这沈书夏空有一身美貌,归根结底,只能称之为才女,书读的多了,没有融会贯通,倒是坐实了‘书呆子’这三个字,这么想来,倒还是岑香月好玩一些。

    祁谙没了兴致,也就不想再跟她废话,直起身,走到她面前,清秀的小脸上是寡淡的表情,“沈小姐,我从来没想要你的命,生不如死的方法有许多种,这个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并非死,而是想死却死不了。”她竟然想嫁给兄长?连父皇也只有母后一人,兄长怎么能娶两个人呢。

    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沈书夏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不可置信的看着祁谙看,她小小年纪,竟如此狠毒。

    “本公主只给你一日的时间,明日这个时辰,我要看到画像。”

    祁谙扔下这句话,便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将沈小姐送回她的院子,把宜珊关进柴房,明日我见不到画像,沈小姐见到的就会是宜珊的尸体了。”

    祁谙突然又停下了步子,回眸对沈书夏嫣然一笑,“这只是开始,若你还是冥顽不灵,那本公主便找几个魁梧的大汉对你...”

    “公主...”月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