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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俞又陪着顾女士看了几个节目,根本感受不到笑点。

    手机震动两下,他偷偷低头看了眼,是贺朝给他发过来的一个红包。

    许晴晴他们千防万防,连踢人这种阴损的招数使出来了,万万没想到最大的那份红包还是落在了谢俞手里。

    [贺朝]:抢到的,都给你。

    窗外正好在放烟花。

    伴随着几声巨响,炸出满天琐碎又斑斓的星光,在夜空里一闪而过。

    ☆、第九十一章

    惊蛰将至, 气温逐渐回暖。

    立阳二中校外那条美食街挂横幅挂得比过年时候还喜庆,远远望过去,整条街满目都是‘欢庆开学’字样。

    浪了整整一个假期,许多人在寒假临近尾声的时候才开始补作业,暗无天日地补了好几天还是没补完。最后只能认命,打算开学的时候早点到学校再争取争取。

    谢俞刚从楼梯上去, 就听到从“高二三班”传出一阵痛不欲生的叫喊:“这也要交?!”

    “英语作文又是个啥?!”

    “哪位朋友写数学练习册了?我拿语文试卷跟他换……”

    谢俞经过后窗的时候,手指曲起, 指节抵在玻璃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刘存浩身为班长带头抄作业,手里高举着几份语文试卷, 话还没喊完, 听到敲窗的动静, 吓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卧槽!”

    外面风大, 谢俞戴着衣帽, 快进门才想起来抬手把帽子拉下去。

    都以为是疯狗过来巡视,教室里安静两秒,接着继续炸锅:“差点吓死我……俞哥,你不是我认识的俞哥了。”

    “皮这一下你开心?”

    “你就这样你欺负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同学?”

    “……”

    贺朝到得早,在教室补觉,隐约听到声响,半睁开眼。

    他提前一天返的校。

    所有提前返校的住宿生都低估了疯狗对播音事业的热枕,他们敬爱的姜主任从早上六点不到就开始喊:“新的学期,新的起点!”

    贺朝支起身, 看着小朋友走过来。

    他本来还对疯狗说的话那番官腔话没什么感觉,但是目光触及到谢俞身上的那一瞬,才真正感受到:新的学期。

    新的一天。

    贺朝笑笑,打了声招呼:“早啊。”

    谢俞走到他桌边,微微弯腰,伸手帮他把堪堪卡在胸口的外套拉链拉上去:“早。”

    阳光从窗户外边照进来,教室里明朗了几分。

    刘存浩还在寻找愿意跟他交换作业的朋友。

    贺朝从桌肚里翻出数学练习册,这本作业他挑着做了一点,不过按照之前的稳步上升计划,错题率还是相当高:“耗子,我跟你换。”

    刘存浩沉默地看了他几秒,又沉默地把脸转了回去,继续问:“还有其他朋友吗?”

    贺朝:“怎么,你还瞧不起人?”

    “不敢不敢,你可是四十九分,”刘存浩生怕打击他的自信心,尬吹了一波之后还是忍不住想让他面对现实,“但是朝哥,人不能太膨胀,你懂我意思吗。”

    “耗子,现在的我你爱搭不理,”贺朝说着把练习册往桌上扔,“——以后我让你高攀不起。”

    刘存浩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们班这位大哥好像疯了’:“……”

    谢俞刚把水笔从书包侧边口袋里掏出来,听到这句差点反手砸出去。

    直到上课铃响,教室里才逐渐安静下来。

    开学第一天,各科老师都在灌输“期末考得不理想没关系,从这学期开始努力”的观念,希望他们收收心,疯玩了一个假期回来,尽快调整学习状态。

    尤其他们班老唐,把语文课当班会课上,新课文没讲多少内容,光顾着给他们做开导工作。

    谢俞听得有点困,手撑着下巴,余光瞥见贺朝摆弄了一节课手机:“打游戏?”

    贺朝不动声色地退回到桌面,“啊”了一声表示回应。

    谢俞没在意,阖上眼睡了会儿。

    贺朝这才重新打开跟沈捷的聊天框,打字回复:你什么毛病?

    他这几天都在琢磨给小朋友过生日的事儿。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送什么,就找沈捷问问,结果等了几分钟,等来两个字:拒聊。

    [沈捷]: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课下联系得好。

    [沈捷]:你别想再害我一次!

    [贺朝]:……

    上回在老师办公室里闹了那么尴尬的一出,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深,沈捷牢记血和泪以及检讨书的教训,上课偷偷打游戏再也不会手贱去找贺朝组队。

    同样,聊天也是能免则免。

    沈捷桌上立着课本,手藏在桌肚里,打字打到一半,抬眼确定老师还在背过身写板书,才继续在手机屏幕上敲打:朝哥,求你好好上课!不要找我聊天了!

    谢俞生日在三月中旬,算算没剩下多少时间。

    贺朝最后只能趁课间十分钟把沈捷约出来,两个人在楼梯口聊了一会儿:“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沈捷想说: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倒还能帮着参谋参谋,但是你们家谢俞就……

    谢俞这个人看起来特别让人捉摸不透,即使现在跟他关系近了一点,也还是不知道喜好也成谜。

    “送什么呢,”沈捷绞尽脑汁,最后犹犹豫豫地说出三个字,“……送人头?”

    贺朝不知道该不该夸一下这位兄弟丰富的想象力:“你他妈正常点。”

    沈捷没辙,想到头秃也想不出第二个主意:“你家老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你好好想想,他对什么感兴趣。”

    贺朝坐在台阶上,沉思一会儿,最后说:“我吧。”

    沈捷:“……啊?”

    贺朝又说:“我。他对我感兴趣。”

    这天彻底聊不下去了。

    沈捷低下头用手抹了把脸,内心十分绝望:“反正蛋糕肯定得买,要不我们就从生日蛋糕上——”

    楼梯口跟走廊离得很近,沈捷那两声“蛋糕”喊得又响。万达正好从老师办公室门口回去,本来经过楼梯口没发现有人,听到声音脚步顿住,往回退了两步:“什么生日蛋糕?谁要过生日?”

    贺朝:“……”

    谢俞不太清楚开学以来贺朝跟万达那帮人有事没事聚在一起聊什么,只觉得这群人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

    每次他一经过,万达就立马生硬地转移话题:“我爱我的祖国……”

    等万达半夜来敲他房门,问他想不想逛逛宿舍楼的时候,谢俞总算能为这种“奇怪”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你有病吗?”

    万达站在门口,有点忧郁地说:“我睡不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