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芳,看来这次我不能带着大家上任了。”
姜氏倒是想得开,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你是为大兴为皇上办事儿,总不能时时刻刻陪着我们的,你奶奶我身体还好得很呢,还能帮你看着家里几年。”
孔令芳也已经回过神来,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只是说道:“我只担心夫君孤身在外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甯儿,他还那么小,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孙氏却不如婆婆和媳妇,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这,这可怎么办,平安这一去也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我们就不能跟这样一块儿去吗?”
章元敬还未说话,姜氏已然说道:“这是陛下定下的事情,难道还能有咱们说话的余地?”
说完这话,姜氏又转头对章元敬说道:“平安,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办事儿吧,咱现在也是大户人家,还有陛下看顾着,日子不知道多舒坦。”
章元敬心知祖母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他微微点头,又有些歉疚的说了一句:“这次我怕是赶不上孩子的出世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将来懂不懂事。”
孔令芳已经完全调整过来,心中也知道这事情并没有回旋的余地,她们留在京城,陛下才能更加放心的让相公去办事儿,想通了这一点,她反倒是安心了一些。
看着章元敬歉疚的眼神,孔令芳难得大着胆子当着两位老人家的面就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道:“夫君,家里头有我,你且放心吧。”
姜氏也说道:“是啊平安,你媳妇奶奶会帮你照顾着呢,保存把她们一个个养的白白胖胖的,等你回来就能看见女儿儿子满地跑了。”
孙氏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把心底的担忧说出来,她忧心的是媳妇若是再生一个女儿的话,这分隔两地,孙子要从哪里来。
不过这些年孙氏好歹也学乖了一些,孔令芳又怀有身孕,她到底是咽回了肚子。
海关事关重大,章元敬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就得出发,要知道特使劳仲远已经兴致勃勃的准备完毕,整日的上门催着章元敬赶紧出行。
这位劳大人十分没有眼力见,压根没注意章家人的不欢迎,终于在他的三催四请下,章元敬在圣旨下来的第三日就不得不出发了。
看着几个女人相互搀扶着站在门口,大约是受到了大人们的影响,即使不知道章元敬这一去就会是几年,几个孩子都含着眼泪不肯落下。
在出门之前,章元敬特意为丁家的三个孩子找了老师,又给两个女儿请了夫子,再多的时间却是没有时间处理,也幸亏孔令芳分外的能干。
“爹爹!”马车正要消失在街口,章静姝忽然喊了一声,撒丫子就追了上去,几个丫鬟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她跑出去老远。
章元敬拉开帘子一看,就瞧见自家女儿一边哭一边跑,弄得他一个大老爷们也忍不住眼睛发酸,他喊停了马车,跳下马接住了大女儿。
因为从小在关山长大,那时候章元敬有更多的时间来逗孩子,所以章静姝与他的感情最是要好,这一点是后来在京城出生的章静婷也不能相比的。
这会儿章静姝哭成了个泪人儿,哽咽着问道:“爹,你是不是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章元敬正有几分心酸,却见章静姝哭得太厉害了,以至于一个鼻涕泡泡冒了出来,原本的心酸顿时被打散,他无奈的给女儿擦了擦鼻涕眼泪,下一刻一个炮弹又冲了过来,原来是章静婷不甘示弱的扑到他的怀中,也同样哇哇大哭起来。
等两个姑娘哭够了,章元敬才一手一人摸了摸头发,安抚道:“别哭了,爹只是出门办事,很快就会回来,你们帮我照顾好太奶奶,奶奶和娘亲好不好?”
章静婷还在哭,章静姝倒是回过神来,用力点了点头说道:“爹,那你要快点回来。”
等马车终于驶出京城的时候,章元敬才勉强忘了女儿们哭得稀里哗啦的脸颊,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不是没有惆怅。
年幼的时候发奋读书,不过是想要为了家里人撑腰,等慢慢走的远了,走的高了,倒是更加身不由己起来,如今离开京城对他而言是好事,家人却要面临分离之苦。
大约是察觉章元敬的心情,箫甯微微抱住他的手臂,方才看着那个傻丫头哭得稀里哗啦的,他心底也有些难受,不过相比起留在家中,他自然更乐意跟着出门。
章元敬摸了摸箫甯的头,虽然对皇帝有些怨念,他倒是不至于迁怒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其实设身处地的想想,他也能理解皇帝为什么这么做。
箫甯有些依恋的半靠在他的身上,一边好奇的往外看,虽然逢年过节开春踏青的时候,章叔叔都会带着他们外出,但离开京城的机会却很少。
见他看的认真,章元敬倒是收起了离别的哀愁,开始指着外头解释起来:“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京城码头,那时候我们从关山该走水路,就是从此处下船的。”
箫甯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问了几个问题,闲来无事,章元敬也不觉得繁琐,反倒是仔仔细细的一一回答,还引经据典的,让箫甯听的两眼冒光。
作为旁观者,劳仲远也觉得挺奇怪,他是少有几个知道箫甯身份的,虽说是皇子吧,但让他这么耐心的对待一个孩子他也是不乐意的。
一开始劳仲远觉得章元敬这个人太会逢迎,不然的话皇帝能放心让他带走嫡子吗?但慢慢的看下来,他倒是改变了一些想法,不是章元敬故意讨好箫甯,而是这家伙真的是喜欢孩子,还是那种特别喜欢的类型。
如果只是讨好的话,用得着拎着箫甯的耳朵教训吗,用得着让他身体力行的干活吗,用得着让他体验民间疾苦吗,这些可都是受罪!
但若是不喜欢,怎么会在箫甯难过的时候安慰,生病的时候不合眼的照顾,简直是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尽心尽意了。
劳仲远以为章元敬为了教育孩子费劲了心思,却不知道现在做的一切,在章元敬的眼中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仅仅是对箫甯,就是对家里头的孩子们,他也是如此的。
现代的教育学有好有坏,但不得不说对于孩子心理的研究肯定是比现在发达的,章元敬就算是没有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偶尔露出来的理念便是与众不同。
就如现在,章元敬与箫甯一人坐一把椅子,享受着眼前粗陋却美味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