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回头看了看陈思琪,嘴里嘟囔道:“纳撒,纳期,纳库,那依!”
这句话,陈思琪没有听懂,她回头看了看英卓,问道:“她是在骂我对吧?”
英卓笑了笑,没有说话。陈思琪转脸对依莎道:“你恨我么?”
依莎哼了一声,也没说话。陈思琪又道:“你那么恨我,当初为什么还要救我?”
“古娜塔奥,古萨利卡!”依莎看起来很生气,不过她的话,陈思琪还是没听懂,许是太饿了,她没办法集中精神,看着手里的糍粑,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诱惑,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你饿不饿?想吃么?”陈思琪一边吃一边对依莎道,“想吃就告诉我,当初为什么救我?”
“启子阿娜路!”依莎恨一声道。
“哎呀,你敢骂我!”这句陈思琪听懂了,对着依莎的屁股狠狠拍了一下。
“以其~”依莎咬牙呻吟了一声。
英卓在旁道:“她救你,是想让你带她去西边。”
陈思琪对依莎道:“你想去西边干嘛?”
依莎没说话,英卓道:“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她想找她的爸爸妈妈。”
一说爸爸妈妈,陈思琪心软了,拿着一块糍粑递给了依莎,依莎赌气不肯吃,陈思琪叹道:“既然是找她爸妈,或许应该……”
英卓叹道:“或许该让她去,只是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陈思琪道:“其实也没什么,她长大了,就让她出去闯一闯,路是难走了一点,可我还不是走了过来。”
英卓道:“姑娘,我知道你不是凡人,可她不一样,从东往西,有的是路,从西往东,难比登天。”
陈思琪诧道:“这是什么道理?”
英卓道:“道理我也不懂,每年都有人从这里走去西边,可几十年了,只有三个人走回来过,不是他们不想回来,不会说西边的话,也不懂西边的事,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他们实在找不到回来的路。”
“您去过西边么?”陈思琪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说呢?”英卓笑道,“我本来就是西边的人。”
“您是……”陈思琪惊讶的看着英卓。
“我是在西边长大的,”英卓道,“只是我那个时候的西边,和现在肯定不一样了。”
“等,等,等一下,”陈思琪道,“您说您在西边长大?”
“对,就在离这里最近的那座小城。”
“那座小城?难道是……”
英卓沉浸到了回忆之中,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到对故乡的思念。
“我的爸爸是做生意的,妈妈就在家里做针织,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家境也相当殷实。后来打仗了,爸爸想出去躲难,临走的时候,爷爷不停地劝他,说千万不要离开这座小城,可他不听,扔下了爷爷奶奶,带着我们娘俩,去了另一座城市。”
“后来呢?那座城市也在打仗么?”
“那座城市不打仗,可这世上还有比打仗更可怕的东西,”英卓道,“我们刚刚落脚不到一个月,来了一伙人,抢了我们家的东西,把我爸爸妈妈拖出去游街,拖出去打,爸爸被打死了,妈妈上吊了,我自己一个人,又偷偷的跑回了小城。”
听着英卓的话,陈思琪似乎想起了某段特殊的历史,而按照英卓的描述,这座小城应该躲过了那场浩劫。
“我回到了老宅,爷爷奶奶还活着,战争很快结束了,我也慢慢长大了,爷爷奶奶想找个人家把我嫁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嫁出去也好。”
说完,婆婆又叹了口气。
“那您……为什么来到了这个地方?”
“为了那个男人。”
“您的……男人?”
“是啊,男人,”英卓道,“这世上,能让女人受苦的永远都是男人。”
英卓摆弄着手上的一串珠子,低声道:“这是他送给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珠,听寨子上的人说,也算不上什么值钱的东西。”
陈思琪道:“可您不是说,从西往东,难比登天,一般人找不到来这里的路么?”
“他和你一样,不是一般人,他知道路在哪,他什么都知道,而且长得特别俊,俊的就像……像画儿里的人,”说着,英卓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我当时那么小,啥也不懂,听了他几句情话,就傻乎乎跟着他走了,这一走,就走了一辈子。”
“那……大爷,他,去世了?”陈思琪问。
“大爷?”英卓一怔,“什么大爷?”
“就是您的……老伴儿。”
“老伴儿?”英卓笑道,“他不会老,他和我不一样,我们在这村子里落了脚,他给我盖了这栋房子,修了这座院子,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我老了,但他一点都没变。”
二十年,一点都没变,陈思琪明白了,英卓所说的男人是个神,而且是已经觉醒了的神。
“后来呢?他去哪了?”
“不知道,不知道……”英卓紧紧捏着手里的珠子,微微的摇了摇头,“那一年,我怀了身孕,我跟了他那么多年,才怀上孩子,心里说不上来有多欢喜。”
“那他呢?也高兴么?”陈思琪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她能猜到一个负心汉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也欢喜,欢喜的紧,他给我买稻米,抓鮯鮯,还给我采药材,补身子,那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好的一段日子,可到了临盆那一天,好日子就过到头了。”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