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觉得他是给你买的。”老板娘把包好的蛋糕递给她,声音轻且柔,“能找到陆教授这样的男朋友,我真的很羡慕你。”
易言伸出的手顿住。
草莓味的蛋糕,他自然不会吃。
那是买给谁的——
她眼睑微敛,声音摸不透情绪,“不是给我买的,而且,我和陆教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老板娘愣怔,但片刻恢复以往的神情,“这次的慕斯换了种奶油,很新鲜。”
易言笑了笑,“谢谢。”
住院部来来往往全是病患家属,正赶上用餐时间,不少人拿着饭盒急匆匆的往餐厅赶。
敲开316的门,宋娴正接受常规检查。
陆景书的视线蜻蜓点水的落在她身上,随即移开,垂眸继续记录各项数据。
检查完毕,打发走屋内的护士,陆景书双手抄在口袋里,漆黑的眸子凝视她片刻,“怎么想起今天来了?”
她没有和他对视,心里像是堵了块棉花,“明天进组,走之前来看看娴娴。”
他颔首,“什么时候回来?”
易言摇头,实话交代,“不清楚。”
陆景书清隽的眉峰耸起,淡淡睨她一眼,“晚上我送你回去,走的时候给我电话。”
易言忙不迭的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眉心的褶皱更深了。
“易言,听话。”
他有意无意扬起的话尾,温柔缱绻,明知他是无意的试探,她却傻到当成撩拨。
陆景书说完就转身离开,留安静的空间给她们两人。
宋娴拽着被角,视线从他们身上来回打转,实在摸不清两人现在的心理,“姐姐,你和陆医生闹不愉快了?”
易言垂下眼帘,“没有啊。”
“好吧。”
……
七点钟,易言准备离开,打开病房门,看到坐在休息椅上的男人,脚步一时滞住。
他不知道在这等了多久。
依旧是一袭白衣黑裤,衬衫在走廊灯光的映衬下稍显失真。
“要走吗?”他问。
易言咬了咬下唇,明知道躲不过去,最后还是被他逮住。
他起身,影子拖在身后,深深浅浅的落在白瓷砖上,有些恍惚。
“走吧,送你回去。”
易言小步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走。
陆景书的余光里是她娇小的身影,不免皱起眉,“易言,跟上来。”
跟上来?是要和他并肩走的意思吗?
她耷了耷眼帘,小步快走几步,来到他身侧,才看到他的眉头平荡下去。
***
错过晚间高峰期,一路畅通无阻。
车厢内流淌一首蓝调,外国的男歌手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小声哼唱。
易言摆弄衣角,侧头看一闪而过的街景。
玻璃上映出身侧男人的脸,他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没有皱眉,没有笑容。
车停在她的楼下,易言道谢准备推门下车,寂静的车厢突然传来中控锁落下发出的“啪嗒”声响。
她抚上门把的手顿住,侧头看他,“陆教授?”
陆景书淡淡斜过来视线,“终于肯正眼看我了?”
易言:“……”
今晚的月色清亮,皎洁的光线落满他的眼底,跳跃在他的眉梢。
他忽然倾身上前,清冽的气息霎时铺满她能感知的全部范围。
他伸手把她困在自己和座椅间,声音近乎引.诱的问:“易言,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宋娴都能感知到她的情绪,敏锐如他,又何尝不知。
她到底在气什么——
她的心跳逐渐失去原有跳动的频率,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眸底湿漉漉的一片水光。
她坦然的问道:“陆教授,我们的是不是已经超过了教授与学生的适当距离?”
“你的意思,是我越线了?”他没有退开一丝半毫,依旧用清凉的目光凝视她。
易言脑海思绪纷乱,但她清楚的知道。
是她越线了。
在听到甜点铺的老板娘说,他常光顾她的店,会买女生喜欢的蛋糕时,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突然就乱了。
之前她处处逃避自己对他的感情,今天,她避无可避的承认。
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这种情愫,从她拦截住他的那天开始,就悄悄播下了种子。
“抱歉,”她声音微哑,眼眶有些泛红,“是我让您为难了。”
“易言。”他轻声唤她,手指抚上她的侧脸,“从开始到现在,是我一直让你为难,不是吗?”
他的步步紧逼,他使用错误的策略,不停地逼她,承认自己的心意。
“易言,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他直截了当,干脆直接的问,你喜欢我吗。
易言眸底波澜乍起,她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刚刚,他说的是,他喜欢她?
“我是一个忙碌到无法费心去经营感情的人,前些年几乎要睡在医院,我没有情史,甚至没有喜欢过女孩儿,我有些地方会做的不好,你会发现我很迟钝,并不能完全满足你对另一半的要求。”他顿了顿,目光牢牢锁住她,“但这样的一个男人,喜欢上了你。是不是觉得,很为难?”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他牵起她藏起来的手,细长苍白的手指描绘她的每一寸骨节。
“易言,这样的一个男人是不是很糟糕?”
她没骨气的缩起头,这个情节,好像不太对??
他修长的手指勾绕住她的,温热的触感自指腹传来。
她长久没有应答,陆景书低低叹了口气,有些挫败:“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不、不是。”她躲闪不及,抬头撞上他的视线,“喜欢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他缓缓退开,压迫感霎时消除。
他正经的坐回驾驶座,前方驶来的车灯晃过来,照亮车厢内的每一处角落。
“我们在车里待得太久,会解释不清的。”他下巴点了点翘首意欲望进来的人,轻声开口:“明天几点的航班?”
易言有些羞愤,“八点一刻。”
“好。”他解锁,手指抵住薄唇,笑意很浓,“那等你回来,我们再继续。”
☆、022
肖璐曾说, 人喝醉酒的时候出现幻觉很正常。
但她没喝酒,陆景书也没喝酒, 两人全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坦述心意。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 憋到气短才放弃折磨自己。
然后,不得不承认, 刚才放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陆景书说, 我喜欢你, 易言,你喜欢我吗?
一晚上辗转难眠,导致第二天易言挂着两个黑眼圈出现, 刘组长等在候机室,看到她通过安检,立刻迎上来。
“那个,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