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来南疆找人,原本也是屡屡碰壁,后来还是借了墨远这个九溪族圣子的身份与阿十的面子才得以顺利出入,再后来就是凭借连家堡的实力与各部族建立长期的利益往来,南疆人偏安一隅,像百虫族那样有野心的毕竟少,多数部族还是看重金银钱财,互惠互利多了,这里的人自然就对连慕枫不一样了。
连慕枫没有解释,墨远也没有多问,两人就牵着马跟着人进了寨子。
没多久,族长亲自出来迎接,连慕枫懂一些南疆语,但与寨中口音有差别,彼此寒暄勉强也不成问题,连慕枫怕墨远听不懂心里不安,还找机会一句句复述给他听。
墨远虽不至于不安,却还是因连慕枫的细心心生愉悦,看向他时,眉眼间都是笑意。
连慕枫让他看得心跳加速,又不能在这种地方行亲昵之举,不得不仓促移开视线逼着自己冷静。
族长目光落在墨远身上,眼底满是惊艳,笑着问道:“这位俊俏公子是?”
连慕枫用南疆语道:“这是我媳妇儿。”
族长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你找到人了?”
如今南疆但凡与连家堡有往来的都知道连少堡主与九溪族圣子生了个儿子,也不知是因为利益牵扯守口如瓶,还是因为南疆部族极少与中原人往来,这消息至今都没传入中原,如今各大门派都知道连慕枫有个儿子,不少人私底下偷偷猜测是外室子。
族长早已知道墨远的身份,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只是此刻冷不丁见到人,没料到连慕枫锲而不舍地找了数年,还真将人给找到了。
族长立刻热情地与墨远寒暄。
墨远:“……”
连慕枫道:“他常年待在中原,不懂南疆语。”
族长一脸惋惜,只好作罢。
墨远看向连慕枫:“你们在说什么?”
连慕枫道:“他问我你是谁,我说你是我义弟。”
墨远挑眉:“就这样?那他惊讶什么?”
连慕枫面不改色道:“他没见过像你这样俊俏的。”
墨远:“……”
连慕枫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墨远又道:“他还跟我说话了,都说了些什么?”
“问你可曾婚配,我说你儿子都有了……南疆人一向这么直接。”
墨远想想族长之前的表现,似乎每一句都与神色吻合,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才意识到,这回连慕枫都没主动给自己解释,还是自己问了才说的。
他朝连慕枫觑一眼,没再问什么。
不一会儿,族长将他们领进会客楼正厅,上了茶水热情招待。
连慕枫直接道明来意,族长哈哈笑道:“连少侠尽管放心!你们的马留在这里,一定能得到最精心的照顾。”
连慕枫笑着道谢,又顺便提起此行的目的,问他可知道卵蛇蛊的来历。
族长思索片刻,摇摇头:“倒是没听说过,不知那蛇是什么样的?”
他们这一路已经打听多次,连慕枫不用再问墨远就能仔细描述出蛇的形貌,甚至墨远还带了流云给他的一幅画,连慕枫当即将画像取出来:“族长请看!”
族长听了他的描述,再看画像,沉吟道:“这蛇此地从未见过,兴许还得再往南走,我有个族亲在南边碰到过一种蛇,似乎与这画像上有几分相似,你们稍等,我把他叫来问问。”
连慕枫忙道谢。
过了没多久,那人被族长叫过来,看过画像后连连点头:“正是这种蛇!我见过!还差点被它咬了呢!”
连慕枫大喜,之前打听的大致方向也在南边,只是不够详细,若是能让此人指出具体方位,想必找起来会更容易些。
南疆地势复杂,族长手里并没有精细的舆图,但简略一些的还是有的,他便拿出地形图让那人将方位指出来。
连慕枫忙再次道谢,又与族长闲话几句,婉拒他留饭的好意,与墨远告辞离开。
两人刚走出寨门,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子的清脆喊声,说的是南疆语,墨远自然听不懂,下意识朝连慕枫看了看,意外地发现他身子僵了一瞬,不禁挑眉。
女子飞快地跑过来绕到他们面前,笑容明媚地看着连慕枫:“连少侠,你怎么才来就要走了?难得来一趟,也不多坐一会儿。”
连慕枫笑着与她打招呼:“木姑娘!”余光瞥见墨远在打量她,忙转头对他解释道,“这位是族长的女儿。”
木姑娘好奇地看了看墨远,很快又将目光转回连慕枫身上:“你是来找你妻子的吗?还没找到?”
墨远见她眼珠子恨不得粘在连慕枫身上,眉梢扬得越发高了,心里莫名有些滞涩,干脆偏头转向一边。
连慕枫时刻关注着墨远,见他不高兴了,心弦立刻收紧,面上倒并未失礼,对木姑娘笑道:“这回过来是另有要事,我妻子已经找到了,如今就在我身边。”说着将目光转向墨远。
木姑娘目露惊讶,再次看向墨远,对着他上上下下一通打量,目光肆无忌惮,隐隐流露出几分较量。
墨远在中原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回头对上她的目光,压下心中不快,微笑颔首。
木姑娘眼神暗下去,对连慕枫道:“你妻子真好看……”
连慕枫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品性更好。”
木姑娘咬了咬唇,又看墨远一眼,双目中忽然有了湿意:“连少侠既已找到妻子了,那以后是不是就不来南疆了?”
连慕枫点头:“应该是。”
木姑娘泫然欲泣。
墨远冷眼看着,面容也渐渐冷下来。
连慕枫道:“木姑娘若是没什么事,连某就告辞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木姑娘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不情不愿地点头:“好,连少侠一路顺风。”
连慕枫对她抱了抱拳,牵起墨远的手大步离开。
待走远后,墨远将他的手甩开,冷笑一声,越过他疾步往前走。
连慕枫急忙追上去将他的手重新握住。
墨远再次挣脱,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都走远了,还做戏给谁看呢?”
连慕枫既因他在意而欣喜,又因他生气而紧张,忙再次握紧他的手:“你生气是对的,木姑娘确实对我有意,但我明确拒绝过她,也从未与她有过半分暧昧之举,只是她毕竟曾救过我性命,我总不好对她严词厉色,你……你别放在心上,气坏了自己不好。”
墨远笑起来:“你做什么白日梦呢?我好端端生人家小姑娘的气做什么?你对她有意也好,无心也罢,都不关我的事,再说我也听不懂你们谈了些什么,我能生什么气?”
话虽说得重,神色却缓和下来,连慕枫为了找他,总不会遇到危险的地方就绕过去,甚至越是危险越要往里深入,这样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