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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惠。虽然柳亭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对奉书来说,鼓励自己的姐姐做这种事,实在是对自己内心底线的一个考验。

    但母亲毕竟是更要紧的。她还是强迫自己点点头,涩着声音说:“要是、要是太麻烦……”

    柳亭毫不在意,“不、不麻烦,等他回来,我就去试一试……说说好话,顺着他,总可以的……”

    奉书将洗好的茶盏一个个摞起来,犹豫着开口,终于说出了那句最伤人的话:“还有,别让娘知道,这些事是你安排的……”

    柳亭不解,“为什么?”

    因为娘已经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奉书沉默着,不说话。

    柳亭眼圈慢慢的红了,拉着她的手,哽咽着说:“那我就不说……好奉儿,我都听你的……”

    奉书长出一口气,毕竟是亲姐姐,不会不理解自己的意思。

    突然身后一声不耐烦的喊声:“怎的茶水还没好?某些汉人婢子未免也太偷懒了吧!”

    柳亭慌忙长身而起,答道:“马上好。”赶紧注水、冲茶,一盏盏的准备好。

    奉书咬着嘴唇,不声不响的帮她。

    窝囊吗?窝囊。但路是自己选的。当初她要带姐姐逃走的时候,柳亭温柔而坚决地摇了头。

    柳亭上茶回来,长出了一口气,看奉书一脸不忿的样子,苦笑着拉住她的手。

    “唉,奉丫头,你姐姐就是这般性子,改不了啦。要是换了你,绝不至于被她们这样呼来喝去的……要是……要是你能跟我一块儿,姐姐也会少让人欺负很多……”

    奉书听出她话里有话,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说:“我是偷偷溜出来的,现在该走啦。以后再聊。”

    *

    等她回到杜浒身边,心中突然空落落的,也不想跟他说话,自顾自地郁郁走。杜浒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只回了一个字,“好。”

    又走了几里路,才觉得应该多汇报些,于是又加了几个字:“姐姐答应帮忙,事情多半能成。”

    杜浒问:“那为什么不痛快?”

    一个上午下来,经历的变故太多了。奉书却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开心。也许是因为得知了母亲的境遇。也许是因为看到了二姐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也许是因为二姐的最后一句话……

    杜浒知道她倔,再问也不会多说了,反正小姑娘的情绪总是一阵一阵的,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微笑着安慰她:“你跟夫人说上了话,看到她好好的,又见到了你姐姐,应该高兴才是,别老撅着嘴啦。”

    她抿抿嘴唇,道:“我没撅嘴。”

    小嘴巴上都能挂油瓶了。杜浒笑笑,换了个话头:“以后你若是实在思念夫人,正智寺也不是溜不进去,随时都可以去看她。”

    奉书想想也是。母亲已经在正智寺待了那么久,虽然辛苦些、不开心,但毕竟一直安安全全的,比之前预想的要好太多。况且她今天看见了自己,得知自己平平安安地长了这么大,肯定也是欢喜的。该尽的力都已经尽了,以后能不能让她换到瀛国公府去生活,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

    忽然又想:“唉,不在她身边也好。单是我这又倔又淘的性子,不出三天,肯定得闹得她头疼,像以前一样。”

    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却笑出了两滴眼泪,说:“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和娘天天在一块儿。我就当我已经……嗯,已经……”

    杜浒立刻问:“已经什么?”

    奉书脸上一热,下半句话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她想的是:“就当我已经嫁人,住到了远处,很久才能回一次娘家。那么多远嫁的女孩子,都要和母亲分别,不是都熬过来了吗?”

    可是“嫁人”这种话哪能随便说出来。况且她一点也想象不出自己嫁人的模样,也不愿意去想。姐姐说姑娘家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嫁人,让她可得早早考虑。她偏不,偏不。

    杜浒见奉书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想了想,又说:“之前咱们见面都是在夜里,在钟楼上,今天好不容易偷得半个白天,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到城里散心去。”

    奉书眼中微微一亮,抬头往城内看了一看。大都城那么大,自己在这里住了两年,确实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呢。

    脑子里把想去的地方转了一遍,最后还是不争气地选择了最诱惑的那个:“想去斜街吃东西。”

    杜浒哈哈大笑:“我也想。”

    斜街一如既往的热闹。奉书嚼着他递过来的一样样吃食,抑郁稍减,忽然觉得应该格外珍惜这半天的自由时光,不能总是难过。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和师父一道,堂堂正正地走在白日之下,像普通百姓一样说说笑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以下

    作者有话要说:  她仰起头笑笑,说:“我想去海子里划船。”立刻又想起来,自己眼下一张小花脸,一身破旧衣,脸色也不好,组合起来不知是什么难看的模样,连忙又低下头。

    ·

    杜浒笑道:“这才对呢,走,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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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让我们荡起双桨》纯约会o(*≧▽≦)ツ

    第148章 0142

    ·晋`江`独`家发表·

    今日是上巳节,来划船的游人着实不少。临海子的街上有好几个码头,泊着大大小小的商船、货船、渔船,还有游船画舫。达官贵人固然可以随意在水上开席作乐,平民百姓却也可以自由下水,船里摆上两盘果子、一壶劣酒,就那么闲着漂上一两刻钟,算是过节了。

    杜浒来到一个小码头,挑了艘小木船租了,爽快付钱。奉书见他掏出的荷包赫然便是自己缝的那个,一团朱红色不免显得太艳,与荷包主人的气质格格不入,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她心里的阴霾一下子又少了一半,微笑道:“不要带梢公,我来给你划。”

    杜浒笑道:“倒是会给我省钱。我正好看看你的力气练得怎么样了。”

    奉书接下挑战,握起双桨,用力摇了起来。小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蹿出码头,打碎了蓝天白云的倒影,最后……在一片水花中歪歪扭扭地打了几个转儿。

    杜浒直笑:“你小时候没下过水?划船划得像个蒙古人,也太丢咱们南方人的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