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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做的事还是得亲自去做的,“劳烦你带路吧。”我立马换上了一副正经的模样,尽量温和地对小厮说道。

    兜兜转转,总算入了江家大堂,里面果然如小厮所言坐满了老朽。其中不乏有一些我并未见过,长得凶神恶煞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况且他们此次应该也是特意为我而来,是以恐怕我今日难得善终了~

    因为我的到来大堂里立即炸开了锅,正当我犹豫着应该如何称呼众人之时,为首的那个老头子忽然清了清嗓子,周遭顿时静了下来,然后所有的目光都聚向了他,只见他威严地看向了我,道:“你就是老大带回来的江淮叶?”

    在一束束如刀的目光之中我故作镇定地挺直了腰板,道:“是,江家少主江淮叶。”我就是要在此特意强调一下自己“江家少主”的身份,毕竟同这些没什么实权的老朽比起来我也不差什么。

    不过这样的“示威”明显惹怒了这帮老朽,只听其中一个长得最为凶神恶煞的老头子急急逼问道:“在你夜宿烟柳之时可曾考虑到此举会败坏我江家的声名?哼!江家少主!老夫不认!”

    此言似乎是点燃了所有老朽心中的怒火,话音方落,又一个面相稍微和善些的老头子同样恶狠狠地瞪向了我,道:“江淮叶,你可以是江家少主,却绝不可能坐上家主之位!”

    我撇了撇嘴,不得不认真地阐述一个事实:“只要我想,整个江家就是我说了算。”毕竟不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我完全不必在此受气,之所以低声下气不过是因为我还愿意承认自己在这里的身份,于是乎,私以为这帮老头子不说知难而退也总该稍微收敛一些!

    为首的老头子似乎气得不轻,大概是被人说中了痛处又无力反驳,于是只好指着堂下的我颤颤巍巍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你!”却全然没有下文。

    不知是否是这帮老朽故意设计,这才气坏了为首的那个,旁边立马就有人指着我喝道:“来人,将少主压上来!正家法!!”

    话音方落,早已备好的檀木刑凳和刑杖就被人搬了出来,两侧的打手似乎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有人上前来压我了——不过我方才说的话也不是没人听见,我终归担了个虚名,以下犯上的事儿在江家同样罚得不轻!到底都是有眼力见的,这时候又有谁会如此无知地引火上身呢?

    见人不为所动,又一个老朽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地指着我,道:“江淮叶,你打算抗刑吗?!”

    不过他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从始至终不都没动过吗?于是乎,我很坦然地回应道:“江淮叶不知所犯何罪,依据我江家的刑责又该如何处置?各位长辈既无说服淮叶的理由又何谈正家法?更何况淮叶敬重各位长辈,尚不曾大打出手又何来‘抗刑’一说?”

    “怎么,你还想‘大打出手’?”老头子们似乎抓住了我的小辫子,一个劲儿地逼问着我‘大打出手’的话。

    “不敢。”我自觉十分和善地扯出了一丝笑意,态度应当也是十分友好的。

    然而,那些老头子却是仍旧不死心,居然真的不要命地提及了我的身世!用他们的话说我也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江湖野小子,生母说是不详估计也就是柳枝辞一类的风尘女子……

    我低下头来暗自压制着内心的愤怒,攥紧拳头犹豫着是否可以破门而出,又或者直接冲上去把这帮胡说八道的老头子暴揍一顿。总之,就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很刺鼻的香气,紧接着只听那人不怒自威地说道:“我的儿子我自己会教,不劳各位叔伯费心了!”

    “爹。”我回头喃喃着喊了一声,真的,在看到江吟的这一瞬间我的眼泪险些就要掉出来了!我从未想过他会在我被人为难的时候亲自前来解围,更何况他真的醉得不轻。

    江吟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简单的动作却让我立马安稳了下来——我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会再是我独自面对,我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再那么故作坚强,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江吟总会向着我。

    “老大的意思是……”为首的那个老头子似乎仍不死心,执拗地盯着那套的檀木刑凳,忽然,眸中一道狠戾的精光闪过,奸诈的笑意立马浮现在了他的脸上,“若是家主亲自正家法倒也说得过去,老大,你可真要好好管教这个目无尊长的‘私生子’!”

    大堂内的气氛立马变得完全不同了,所有的矛头好像全部都从我这里移到了江吟身上,可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看着不知何时挡在我身前的江吟,我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真的,作为父亲而言他已经做得够好了!若是今日非要用我的妥协才能平息这一场风波的话——如果那个人是江吟,我愿意。

    “爹,悠儿可以……”我躲在江吟的身后,并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究竟是怎样的,但是凭心而论我并不想让他与他的家族为敌!于是,我偷偷地扯了扯江吟的衣袖,我想告诉他我可以同他一起承担源自“家族”的怒火,因为他就是我余生的归属啊!

    我没想到的是江吟居然握住了我做着小动作的手,用力地攥紧了一些,然后牵过了我,如同展示珍宝似的将我牵进了众人的视线,“淮叶是我同霜儿的孩子,霜儿是我名媒正娶的妻,我立淮叶为我江家少主,各位叔伯有何异议?既然没有异议,我便带人走了。”

    “老大!”为首的老头子似乎还想垂死挣扎,他猛地立了起来,然后颤颤巍巍地指着我,恶狠狠地从嘴里挤出了三个字:“柳枝辞。”

    “我自会处置。”江吟全然没给老头子反驳的机会,霸道地转身就把我带出了大堂。

    我就这么被江吟一直紧紧地牵着,第一次有了一点儿子对父亲的那种隐约的“钦佩”,第一次知道原来被人护着是这样的感觉。

    “爹。”我低着头轻轻地唤了一声,我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同江吟说,同时又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千言万语竟是不知从何说起。可有一点我很清楚,从江吟将我带出来的那一刻起我愿意成为他期许的模样,成为让他骄傲的江淮叶。

    “嗯。”江吟应了一声,然后突然松开了手,重重地把我推到了一旁。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推倒在了冰凉的青石板上,有点儿诧异地看向了他:“爹?”

    只见江吟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胸,对着一丛并不显眼的花草狂吐了起来。看起来不是很好受的样子,可能他的酒量真的不怎么样……

    我本想上前为他顺顺气,不料一直守在不远处的某人已经上前来替我干了一个儿子该干的事,倒是我静静立在一旁显得有点儿多余。

    待江吟舒服了一些之后,我看着眼前一袭墨色劲装的少年,呆呆地有些发愣——这人我在柳枝辞的门前见过,当初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