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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有话要说:

    对孟姑姑的下落貌似一直有疑义,本来觉得正文估计没有解释机会的,说不定要文末后记里解释一下,这一次觉得可以插进来就一并解释了。

    ps?关于明代宫女无法出宫这事,历史比文里更严苛,一般来说出去探亲的机会都非常渺茫,更别说出宫养老了,这基本来说是不可能的。这里把难度略减,让刘尚宫有个梦可做,算是又架个小空吧。

    ☆、第206章 冬夜

    好端端地忽然过来,如果还扯是心血来潮给太后请安,那就有点太做作了。皇帝也并没有遮掩的意思,和太后见了礼,坐下喝了几口茶,便道,“听说小循这丫头又捅篓子了,我赶紧过来看看,娘您没给她气着吧?”

    太后看了儿子一眼,“我要是气着了又待怎地呢?”

    “那儿子就不让她管宫了,”皇帝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顺带再责骂她几句,让她过来给您赔罪便是。”

    见太后语气和缓,不像是动了真怒,皇帝便开了个小玩笑,“就是这么一来,她多半还是正中下怀,我估摸着她这样闹,只怕也就是因为打从心底不想管家。”

    人 比人,比死人,这话真不是空说的。换做别人,给管宫还不能尽心尽力的,让人觉得她有态度问题,不识抬举四个字一盖,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到了贵妃这里, 就这么硬顶了太后的面子,皇帝明里暗里还护着呢,听那语气,责怪里透了亲昵,他自个先把态度摆出来了:就是个小事,没什么好计较的,说上两句也就完了。

    想 到静慈仙师,太后心里亦不免有些感慨,若皇帝能把对徐循的宠爱移过来哪怕两分,夫妻之间多出些容让,什么坎跨不过去?只可惜,静慈仙师没这个命罢了。若非 如此,自己也犯不着闲着没事,还要和小辈置气,闹出这一连串事儿,究竟能有多少意思?老了老了,倒还和儿子闹得有些生分了。

    不 过,这想法也只是一闪即逝,她便压下所有负面情绪,含笑道,“你这是给她说情呢,还是扯她的后腿呢?倒别小瞧了你娘,多少年当过家的,先是皇后没和我说, 我毕竟没想到宫里这些年的花销竟增长了这许多,倒要闹到往内库伸手的地步了。贵妃既然说了此事,难道我反倒还有不许的道理了?”

    皇帝一挑眉毛,要笑不笑地欠了欠身,“娘贤明。”

    太后有些没滋味,心知这话亦糊弄不了儿子:孩子大了,不再是十几二十岁的生楞小子,这些年越发是世事练达,后宫里的道道,他平时不说,只怕心里却极是有数的。

    “就是她这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气性也太大了点,好端端和我说,我有什么不答应的?还写个节略呢,倒弄得和外头御史台进谏一样了。我要不答应,她是不是还要去跪太庙啊?”她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

    皇帝的态度一直都是很模范的,太后一说,他便道,“改明儿肯定让她来给您赔罪,估计也就是算着算着,太吃惊了,才没克制好情绪。”

    还 好,他没认真和太后算这几年宫里的帐,究竟没让母亲过分难堪,反而还自我检讨,“儿子也是没想到,不过是修修补补,把南内和宫城连在一起而已,这些年宫里 竟多了这些使费银子。小循提起这事,倒是提醒我了,后宫的花费,和我那里的帐比,九牛一毛罢了,回头也要整顿整顿了,内承运库里的银子,是该省着点花。如 今库里也没个进项,可别到末了还要和六部开口借钱花,到时候那些堂官可不就又落下话柄了?”

    按说,这几年来皇帝又是游猎,又是大 肆扩张画院,招揽搜求了许多名家入画院供奉,他爱好广泛,斗蛐蛐、打马球,游览庭院美景——这些爱好固然说明了他是个很雅致,情趣很丰富的人,却也侧面表 明了这些年宫里新增的花钱处有多少。而内承运库等的进项又是一定的,虽说如今似乎太平日久,救灾等事自有六部、国库去做,但花钱去处一多,连皇帝都觉得这 钱是花得稀里糊涂的,刚才听了马十回话,他想起来一问,内承运库那边,也已经是河干海落,前些年的一点积蓄,现在早就没剩多少了。

    “其 实你要能把光禄寺这一项整顿清楚了,还不知能省多少银子呢。”太后哼了一声,“贵妃也确实是没见过世面,不然,哪会把这些区区银两放在心上。反正浑身都是 洞了,我这也是破罐子破摔,反正肉都烂在锅里嘛,什么时候缺钱了,把光禄寺的采买抄没一批,宫里的河水都能涨上一分半分。”

    这和她不愿夸赞外地新茶,又无多少矛盾,概因内承运库的进项也是从国库中来,并不需要直接盘剥百姓,到底又比惊动外地镇守太监直接在地方上搜求新茶,名声上好听得多了。

    “这财政上的事就是如此。”皇帝一听说这事,也有点头疼,摇手道,“她是刚管,若管久了,也就和儿子似的,都懒得想这些了。横竖不是便宜了内人,就是便宜了外人,水至清则无鱼,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有厂卫在,也不会太过分的。”

    “话 虽如此,但她精神也还是好的,”太后又把话锋给转回来了,她淡淡地道,“虽手段是激烈了点,但也真是提醒了我,其实说来,这都是和外头人学来的风气,不是 外戚进宫请安时说起外头的风尚,宫里也不至于有样学样,没料到这规矩一立,大宴小宴无不耗费,竟是奢靡日盛——这也是我的不是。须知上行下效,京里原本若 只有几家有这样的风气,宫里一风行,倒传开了去,倘是如此,天下又不知有多少福分要被糟践了,我想着,不如乘此机会,晓谕教化诸臣,重申太祖时的禁令,品 级不到的且不说了,即使品级到了,可用彩缎,亦只限穿戴,不可如此使用。大郎你道如何?”

    真是有心胸,太后此语一出,不论谁都要 赞一句好:做媳妇的时候,别人挑剔你那倒也罢了,如今都是太后了,还能如此坦然地直承己过,这也不是每个上位者都能做得到的。更不说以小见大,一旦认识到 问题的严重,便要再发诏谕警戒时人,若把太后和贵妃两人换成朝臣,这故事简直是可以上时人笔记的。当然了,这里面冒冒失失没大没小的那个角色肯定是贵妃, 而心怀宽广,化干戈为玉帛,以小见大教化世人的那个正面角色,无疑就是太后了。

    皇帝微微勾了勾唇角,自有成人之美,“娘说得是,儿子回头就让翰林们拟旨去,年前这旨意一发,只怕今年京城都能少剪些绫罗绸缎了。”

    太后唇边也露出一丝笑意,“此事乃是贵妃提醒,虽有瑕疵,但不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