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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风流、学富五车,非如此,并不足以胜任司礼监使用需要。而宫女的女学,则和妃嫔们所上的课程一样,都是由年老知书的女史充当教导,还有些出身儒门的宦官 为副,这些人虽有才学,但和大学士比当然是瞠目其后,教学目的也不一样,大体上是以‘读书明理’为目标,教材都是劝善、妇德之类的读物。毕业生的水准当然 就和内书堂没法比了,徐循的算盘打得挺好的,反正王瑾也算是自己人,他现在是大太监,平日公务已十分繁忙,当然不可能为徐循捉刀代笔,但若有徒子徒孙进了 内书堂,成绩又不错的……

    “这可才开了几年,”孙嬷嬷打消了徐循这个主意,“刚进去的小孩子,哪有这么快出来?您要找人代笔,倒不如找皇爷身边的王振,他素日里勤快知礼,很会来事,和王瑾处得也不错,最要紧是目前还没什么职司,有大把闲空,应该能帮这个忙。”

    处得不错,和徒子徒孙,毕竟是两种关系,徐循摇头道,“我都不认识他,哪好意思开口。”

    至于女官那边,就不必想了,凡是知名女史,基本都和各宫主子关系密切,这个忙求过去,谁知道哪天就泄漏到别宫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低头自己琢磨呢。

    “是了,”几个嬷嬷和徐循相处多年,私下也不那样拘礼,见徐循捧着脑袋,坐在炕边冥思苦想。赵嬷嬷便有些捉狭地问孙嬷嬷,“这王振不是听说要去尚宝监了吗?怎么还托了你来寻出身?敢是和王瑾处不来?”

    没 有什么好处,孙嬷嬷好端端地提个王振做什么?分明就是他见贵妃得宠,这才想要抱上这条大腿,俾可在如今的位置更进一步,要知道现在宫中和朝中一样,范弘、 金英、王瑾三人,地位就如同三杨一般稳固。司礼监有这三人把持,根本没有别人出头之地,而皇帝身边庶务,又有马十等多年追随的大太监伺候,王振就算有万丈 雄心、千般手段,也很难往上再走几步。

    没有空间往上,要么就寻求外放,要么就是到皇子身边做个大伴,这都是挺好的出路,比如壮 儿,然后封了藩王,那就是当地的一霸,身为他的大伴,王振享受到的权势威风,不会下于封地的父母官。或者求贵妃美言几句,去个富庶所在,做个镇守太监也是 不错的选择,油水那是绝不会少的。

    孙嬷嬷笑骂道,“休编排我,当着娘娘的面,你也不心虚。”

    她半是解释,“他毕竟新来,你们都不知道,这人原是县里的教官,也算是有几分才学。听王瑾说,为人又好,机灵可靠,我才荐给娘娘,不然,难道真让王瑾来写么?”

    “不行就让王瑾写。”徐循听她们呱噪,也有几分心烦,故意吓唬孙嬷嬷道,“反正写好了,我拿来抄录一番也就是了,不虞被大哥看出笔迹。”

    这问题哪是笔迹啊?王瑾怎么说是皇爷的大伴,派俩小徒孙来帮徐循都有点犯忌讳了,亲身上阵,是怕死得不够快?孙嬷嬷一下为难起来,呜呜噜噜的说不出话,徐循看了,心情倒好起来,拍着手笑道,“罢了,瞧嬷嬷那样,眼珠子转得都要掉下来了,倒还是不为难你了吧。”

    说说笑笑间,废了三个三天的功夫,她才写好了第二封道歉信,让亲善大使点点带去给皇帝。——不过,和第一封道歉信送出去时的信心满满不同,这一次,徐循自觉思路凌乱、七拼八凑,别人看了虽然说好,她看了却觉得是不知所云。

    就这么送出去,多少有些心虚,总觉得过不了关啊……

    徐 循想了半日,便开了匣子,从装着针头线脑的小抽屉里,取了一个旧日做好的香囊,随信让点点带去,算是充作一点贿赂,多少也表明一番自己的诚意了——这香囊 还是她去南内以前做好的,经过几番大变,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存在,还是前日想给点点、壮儿做几个小鞋面时,才翻找到的。

    她的 女红和绣娘比,自然算不得十分出众,不过也还在水平上,这个香囊用的是明黄的底子,拿金线盘了龙纹在上头,用的是象牙的扣子,明显是为皇帝专做。因为料子 好,又收藏得不错,徐循很希望皇帝以为这是她赶工出来的,因此心一软,便原谅了她,不用再去诌那第三封信了。

    点点去了干清宫,又回来了,见了母亲,先是一顿语无伦次的大说大笑,连壮儿都笑嘻嘻的,原来在干清宫里,不但可以和姐妹兄弟们玩耍,还能尽情吃糖点心,小孩子吃多了糖,一个高兴,一个兴奋,如何能不多话?

    徐循见她没有把信拿出来,也挺高兴的,笑嘻嘻地听她说完了,眼看到了点点要睡午觉的时间,钱嬷嬷上来牵她了,点点方才揉着眼睛,有点困倦地在怀里掏了掏。

    “娘,给。”她把信掏出来,好像送礼一样,很慷慨地往徐循手里塞,“哦,还有这个,也是爹让我带回来给你的。”

    徐循接过小荷包,往里掏了掏,掏出来几块奶酥……就是当年她第一次侍寝当晚,皇帝打发她吃的那种。因她爱吃,如今宫里年年都有供奉的,点点压根不稀罕,一眼都没多看,打着呵欠,牵着钱嬷嬷就往自己屋里走,留下徐循对着这几块奶酥发呆。

    也不过一会,花儿手里端着一壶新茶,从屋外进来,走到徐循跟前,帮她把杯子里的茶给换了,眼一瞥,不由奇道,“娘娘,何处来的奶酥子?”

    她定睛一看,“咦?怎么黄橙橙、干巴巴的?这来年的吧?娘娘可别吃了,我这里给您端点新鲜的来。”

    说着,便把几块小食收了,不多时,给她端了一碟子雪白软和的奶酥子,“尝这个,这个新鲜。”

    徐循抽了抽嘴角——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吃奶酥。

    蒙混过关的想法被无情击破,这对徐娘娘的打击有点狠,直到吃了晚饭,她才拆开了被原封退回的信件。果不其然,皇帝的评语一点都不正面。

    ‘还不如第一封,短短四页,如何有五六人口气?态度不诚,不在言语不精,再重写过。’

    “唉……”徐循忍不住对着信纸叹了口气:这个上峰,实在是不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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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 月已经过了一半,若是徐循再病下去,就要错过整个除夕年节了,换句话说,留给她写信的时间并不太多,第二封信受挫以后,徐循决定再尝试第三次,这一次采全 大白话做法,历数了皇帝之前多年对她的好处,还有她自己种种忘恩负义、无理取闹,反正就是该杀千刀的悖逆之举,歌颂了皇帝陛下光照千古的美德,检讨了自己 卑鄙委屈的人格,又表明了对于现在生活的珍惜,以及对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