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会如何。”徐循笑了一下,“这不是正宗的骑驴看唱本么——咱们啊,边走边瞧吧。”
☆、顺遂
虽说因为孙贵妃有意模糊,这孩子具体是哪个月怀上的并不清楚。但有一桩事是可以肯定的——一般来说,怀胎不能超过十月,不然你说弄个三年而育的,这样的事那太后可真吃不消了。进了十一月,大家都在盼着长宁宫的动静,就连柳知恩都有点不淡定,和徐循闲磕牙的时候,几次无意间提到了长宁宫。
徐循本人倒是挺无所谓的,她主要操心的还是永安宫这几个低等嫔妾之间的关系:这都是已经过了新鲜期了,大家也都明白了彼此的尿性。不再那样小心翼翼彼此克制着脾气相处,再加上最近又换了个宫殿住,吴婕妤、曹宝林和小吴美人之间也是,三个人都分出起码四个派系来,彼此背着人说对方的坏话。到了徐循跟前也是明争暗斗的,都是想在徐循跟前卖卖好。徐循本人又没什么心情去搭理,又不能不去敷衍一二。
不过,说起来,距离上次选秀也有个几年了,听说太后有意为皇帝再次选秀,徐循也能理解这三人急于出头的心情,横竖她们三个谁也没赵昭容那么出奇,不就是要讨好她吗?总比想陷害她来得好,每天都有人上门请安,陪她下棋刺绣,闲谈解闷,也不能说就不解压了。就是受了好处得付出回报,这个回报令徐循还是觉得挺为难的。
现在宫里能服侍皇帝的地方,也就只有咸阳宫和永安宫了,皇帝有需要,那自然要过来啊。也许是因为何仙仙对手底下人压制得比较厉害,也许是皇帝觉得有点亏欠徐循,又也许是在徐循不能承宠的小一年里,两人又积累了足够的新鲜感。反正从她可以侍寝以后,次数和从前比反而是增加了一些,只是因为有了女儿的关系,皇帝不叫她去干清宫了,改为时常过来永安宫小住。——也所以,那三个人都很急于在徐循跟前表现自己,踩低别人啊。知道皇帝就在永安宫正殿,却不能过来的那种心情,对于永安宫住户来说应该也是比较痛苦的。
可虽然明白她们的心情,徐循却也是挺无能为力的,她顶多就是经常安排点歌舞晚宴什么的,把大家都叫来一起吃饭,让她们也在皇帝跟前露个面。至于皇帝当晚睡谁那里,这就不是她可以决定的了。——说来也是倒霉,这都几个月了,皇帝好容易看上了曹宝林一回,曹宝林当天还见红。只有吴婕妤和小吴美人各自分了两三个晚上,余下的夜晚,几乎都是徐循陪着。从记录上看,她的侍寝记录最长的有骇人的近二十天。
其实这二十天里,当然也不是每天晚上都那什么的,皇帝今年快三十岁了,虽然摔打身子的锻炼是一直都没落下,但毕竟和以前比,也没那么龙精虎猛。虽然没到力不从心的地步,但徐循有种感觉:和以前会用药的那时候相比,皇帝的强度是有点下降了。
不过,强度下降了,却又还有技巧补足,虽然不能再晚晚几次,可就这么一次,因为皇帝诚意高了,质量还是挺好的。徐循以前和他还有点不能太配合,一开始会有点疼。生育过后这个问题不复存在,两个人反倒是更合拍了。她奶水褪得慢,天癸来了还没完全断掉,皇帝的一些恶趣味,她都不想提。在这方面,虽然说次数是没以前那么频繁,但徐循还是挺满足的。再说,有皇帝在,点点也总是比平时要好带一点——孩子嘛,虽然咿咿呀呀地才会说话,但其实心底也很懂得亲近自己的亲爹妈,亲爹在这,她的心情总是特别好的。
至于皇帝喜欢不喜欢和她一处呢,徐循也没问——这还用得着问吗?要是皇帝不喜欢,他还来干嘛?
孙贵妃‘发动’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皇帝就在永安宫里,他、徐循和点点正坐着吃饭呢。报信的中人就来了,“回禀皇爷,长宁宫发动了。”
皇帝表现得挺淡定的,“哦,御医、产婆和乳母都预备好了吗?”
“周太医正好就在。”报信的小黄门犹豫了一下,“至于产婆……”
因为太后耍脾气的关系,贵妃的产婆是民间预备的,就徐循理解到的消息,就是孙家去办的这事儿。至于乳母,太后倒没含糊,让奶口房的人过去给亲自挑选了一番。不过时间终究仓促,这起产婆也没学过宫礼,这会儿都在皇城原来太孙宫所在的南内关着学规矩呢。
皇帝对此事显然也是知情的,他不紧不慢,“从发动到落地,总有几个时辰的,这会儿快让人去喊也来得及。”
三言两语把人给打发走了,皇帝舀了一勺汤,“吃饭、吃饭。”
徐循一开始还忍着没说什么,等饭吃完了,见皇帝还没走的意思,她便有点忍不住了。“您怎么还不过去啊?”
“哪有我过去守着的道理?”皇帝还诧异呢——反正眼下没别人,也说透了。“你们这几个我都是在干清宫等的消息,她算什么,还要我亲自过去?”
徐循想想也是,不过她这时候有点明白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心情了。皇帝笃笃定定,不急着揭盅,她这个看戏的人倒是有点耐不住,挺想知道贵妃费大劲求来的一胎到底是男是女。
按说,这事她不该多嘴,徐循也最好别再提了——起码就柳知恩给她递来的眼神是这么说的。今日皇帝没上朝,两个人吃午饭呢,柳知恩就站在底下伺候。徐循可看得明白他的脸色:该干嘛干嘛,别多事了。
虽说身份有别,可柳爷靠谱啊,他的意见,在永安宫算是举足轻重的了。徐循对他素来也是信服的,“不过去,那就该睡午觉啦。”
午后小憩,是宫里的规矩之一,皇帝自然没有异议。两人换了衣服上.床躺好了,却是都没什么睡意,徐循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伏在皇帝胸前,低声道,“大哥……”
皇帝揽着她,懒洋洋地。“嗯?”
“现在生的那个……”徐循低声道,“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怎么说也都是有功的。如是去母留子,只怕不祥,对孩子的福运也有妨碍……”
皇帝还被她的说话给惊着了,“什么?你说什么呢?”
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一时却也不禁失笑,“什么去母留子……你以为自己看戏呢?虽说抱给孙氏,可也没说就要把她给——”
他弹了徐循鼻头一下,很亲昵地道,“想什么呢,你这小样。”
徐循已经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了,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垂下眼帘不看皇帝,皇帝瞧着她的表情,脸上倒是渐渐地没了笑意,过了一会,才道,“你怎么就想到这事上去的?”
徐循低声道,“没有啊……我……我就是想多了呗。”
皇帝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可徐循却是能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