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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二顺跟前失礼的打出呵欠,猛然听二顺放出一个惊雷,差点被这个呵欠憋得呛咳起来。

    大拇指抹去憋出来的泪珠,陈潇诧异的看蹲在一边埋着脑袋的二顺:“什么意思?二顺,你的意思是复选吴新志那小子更没希望?那……”在白天祠堂前边他可是亲耳听见二顺上去第一个安慰吴家的那个少年,要是没把握,她会那么说?

    二顺抬起脸,鼻尖哭得,耳尖冻得都红了。她含着眼泪对陈潇说:“憨娃哥,我当时那么说只是想让吴家哥哥赶紧打起精神来,好应对接下来的复选。其实我心里边却是觉得,希望不大。”

    见陈潇不明白,二顺就细细地说:“掌事家的小女儿跟我在绣房认识的一位绣娘姐姐是手帕交。我事先探听过,她跟我说,复选只要五人。这复选跟白日的内门弟子选拔不一样,要从之前选过的少年当中挑的。这个挑选重玄派的人是不会亲自去选的,只要学堂的掌事把名单报上去就是了。”

    二顺条理明晰的给陈潇解释:“我猜这些人选,应该从最后一轮和第二轮的六个人当中选,里边总归是有一个要落选。这六家里,吴家并不算势大,家况也不是最好。排在最后一个的偏偏又是樊家的少爷……”二顺细小的肩膀抖着,牙齿咬着手指,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吴家哥哥的爹娘看中他,觉得他样样好,恐怕想不到要去跟掌事说项,做些孝敬。吴家哥哥自身也是……以他的骄傲,更不会跟家里去提。只怕……只怕吴家哥哥要被挤下去了。”

    陈潇用全新的目光看着这个哭得直颤的小女孩。这姑娘简直太通透了!事事想在别人的前边。

    陈潇猜的没错。之前二顺能够冷静从容,还敢轻易拿自己的终身做赌注,那是因为涉世不深,见识太浅。白日里亲眼看到吴新志落选之后受到了打击,就更能明白再次遭遇失败,吴家的这位少年恐怕会更受挫折。加上她凭白遭受了未来婆婆的责骂和迁怒,对于未来能不能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心里边也产生了很大的动摇。

    吴新志万一落选,留在樊村发展,只怕远比不上他远去重玄派有前程。可是从她个人感情出发,是绝不想情郎去那么远,还归期不定。理智跟感情拉锯,之前小姑娘内心很是煎熬,只能故作冷静。她这会哭的伤心,并不是为了吴新志再次落选之后,可能会受到的迁怒和责难而害怕,全都是在为情郎难过。

    陈潇比二顺看得明白。还没结婚就跟吴家父母有了心结,二顺今后的日子一定不会顺遂,但凡有点过错,必定会被婆婆苛责。吴新志能不能护着自家媳妇不说,这在乡下却是决不能因此而顶撞母亲的,这都是看得见的隐患。

    只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因为婆婆对没进门的儿媳妇不好,就退亲的。再加上以陈家的条件,吴家的这位少年,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条件最好的丈夫人选。所以,想要让二顺将来过得好,只能是让吴新志顺利的被选上。

    陈潇在一旁沉默,这种仙门选拔的大事,就算他想要帮忙也没办法。劝慰了一番,二顺回去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陈潇反倒精神了,完全没有了睡意。他在杂物房门口坐了一会儿,直到怀里的汤婆子不能再提供温度,才缩着脖子回到了房间里。

    陈潇哆哆嗦嗦的爬进被窝,睡在他旁边位置的三栓突然开口,悄声说:“我姐是不是哭了,为什么呀?”

    陈潇动作一顿,然后麻利地躺进被窝,用厚实的外衣压在被子上:“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事情,赶紧睡。”

    三栓却没有听,他扭过身来,冲着陈潇的方向说:“不用憨娃哥说我也知道,今天我姐被她将来的婆婆凶了。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更有出息。吴家的那婆娘就不敢那么凶的对我姐了。”三栓老气横秋的叹口气:“姑娘们出嫁,就指望娘家兄弟出息,在背后撑腰。我家就姐姐一个,将来我跟四宝就是为了她,也要好好谋个前程。”

    陈潇感到好笑,也扭过头:“你想得还挺多,你将来想要个什么前程?”

    三栓来了精神,爬起身探过来,讨好的对陈潇说:“憨娃哥,我将来能不能也去郡城,跟你一样做个大店铺的伙计?不仅有体面,还能攒下好多钱。这样,吴家的人就不敢欺负我姐了。”

    二顺的难处,跟三栓想得没关系。他再出息,也解决不了问题根本。可是他的这份赤子之心,却让陈潇感慨。他把三栓塞回被窝:“去郡城当伙计是个不错的理想,不过你得先好好睡觉,才能长大。你姐的问题不用你操心,还有我呢。”

    三栓乖乖地缩回去,很信任地说:“也对,憨娃哥这么有本事。”说完这句话,这男孩困劲上来了,眼皮一闭睡着了。陈潇却是没法睡了,在炕上干躺着直到天亮。

    天蒙蒙亮,陈潇就起来了。院子里二顺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给鸡圈里的两只鸡喂食。

    陈潇看了看,婶婶正在厨房里做饭,叔叔陈长根还在屋里没有出来。他就走过去,对二顺说:“我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让吴新志选上……”

    二顺先是一惊,然后就是狂喜。她放下手里的簸箕,抓着陈潇的衣角,追问道:“憨娃哥,你说真的?没有哄我?”

    陈潇小声地说:“我只能说试试,管不管用没有把握。真要没起了作用,你可千万别怪我。”

    二顺面露失望,随后正了脸上的表情说:“憨娃哥肯帮着想办法,我只有感谢,绝没有怪罪。”

    陈潇点了下头:“那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这天吃早晨饭,陈潇就提出,要把家里的房子重新修一下。叔婶跟坐在桌子周围的陈家人都惊呆了。

    陈长根甚至绷不住大家长的威严,结巴地说:“憨娃子,这、这是咋想的?”怎么突然想起要修家里的房子了?

    陈潇义正言辞地说:“当初要是没有叔叔照顾,我也不能有现在。我之前也攒了些钱下来,就想着帮家里把破旧的,不堪用的地方修整一下。也算报答叔叔的恩义,全了我的孝道。”

    陈长根皱着眉,摇头:“这不成。你是我大哥家的独苗,照顾你是应该的。正要接受你的报答,我岂不成了、那什么挟恩图报的坏人了!”

    婶婶刚听了陈潇要帮她家里修房子,顿时就是一阵欣喜。这会儿听自家老头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对着陈潇说:“是啊。都是自家人,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也是,攒下钱自己将来盖房子、娶媳妇。成了家,有了后,让我跟你叔对得起你爹娘,就算是报答我们了。”

    陈潇沉声说:“叔、婶,你们不用劝我,我主意已经定下了。郡城离得家里远,今后我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要是以后有了变动,说不得东家会调我去都城,那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