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推两下的时候却被突然睁开双眼的简落衣抓住了手腕。
拽住他手腕的手凉冰冰的,但那双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却精神奕奕,虽然人是虚弱的,可这一瞬间爆发的精神气还是让连应那颗因为担心而提起的心稍稍落下去了些。
简落衣看着他嚅了嚅唇,连应会意地低下头来,就听对方孱弱的声音在耳边道:“这个地方很隐秘,孤鸣他们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我们不能全指望他们,还需主动出击,给他们提供线索。”
“你的想法是?”连应在简落衣耳边迅速小声问了一句,紧接着又扬声道:“落衣,醒醒。”这下子还加上了一些推动的声音,让外面的人觉得他这是在轻轻推醒睡着的人。
“唔……阿应?”简落衣配合地应了一声,声音刚落,房门便轻轻响了一下,很快就静然不动了,可见樊浩玮虽想进来,但还是控制住了。
房内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方继续“劝说”,另一方沉默着“倔强”,但双方的手指都在对方的手掌里不动声色地比划着,悄悄进行着无人知晓的小计划。
等连应推开房门,看到樊浩玮那张明明透着紧张和关切却偏偏装作若无其事、淡定非常的面容时,只是嘴角扬起了一抹笑,“你也听到了,落衣说他想要吃城南明柳斋的七巧点心。”
樊浩玮沉默着点了点头,神色间还有些怀念之色,随后招过一个手下吩咐道:“去城南的明柳斋买些七巧点心回来,记住,第二巧多买些。”
连应看着那手下领命离开,唇角的那抹笑愈发意味深长:“看来樊寨主对落衣还真是了解啊,喜好什么的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如此,难道寨主你还分不清对落衣是爱是恨吗?”
“爱如何,恨又如何?我只知道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只能待在我的身边。”樊浩玮冷然一笑,直接从连应身边而过,走入屋内,“虽然感念连大人劝说有功,但大人还是不要插手我和落衣的事情为好。”
第90章 便知是你
一连两三天,也许是出于之前简落衣毅然 绝食而樊浩玮实在无法的先例,总之连应每天都有了那么几炷香和简落衣相处、聊天的时间。不过即使如此,还是在被暗中监视着的状态下进行着的。
变故发生的很快,但两个人却一点儿都不惊讶,或者说其实这些本就在意料之中,所以当樊浩玮带着府里的人将他们二人秘密转移带走时,看到的就是两张淡然不惊的面容。
“你是故意的?”虽是疑问的话语,但分明是肯定的语气,樊浩玮暗藏着怒火的眼眸直直看着简落衣,这一刻他才彻底了然之前简落衣那些作对似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简落衣淡淡品了口茶,唇角勾起一抹笑:“樊寨主不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了吗?况且我故意如何,不故意又如何,现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再计较又有何用?”
“嗤,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规矩。”樊浩玮冷笑一声,对身边的手下吩咐道,“将他们二人带回去。”
眼看着二人的背影远去,樊浩玮本就冷然的面色更加不好看,他可没忘记手下给他汇报的那些事,没想到简落衣和连应二人居然联合起来反设计他们,好让消息传递出去,让凤孤鸣那厮和那个同样不好惹的北朝皇帝发现了这里。不过没关系,他还有机会,他倒不相信若是将这二人都带上山寨,那另外两人还能有什么法子。
樊浩玮手下的人动作很快,两个人被不着痕迹地带到了寨子里。寨子在半山腰的地方,而且这山还是座偏僻的山,所以一时之间连应二人都有些摸不准在这样的情况下药漓他们究竟能不能找得到这里。
“罢了罢了,走一步是一步,若是凤孤鸣和你家那家伙连这里都找不到,那就白当什么南北朝的皇帝了。”简落衣耸耸肩,一副坦然受之的样子。
“你确定那个人真的是……师禹吗?”不知为何,连应也开始不担心二人的处境起来,反倒是简落衣前前后后的这些话让他不自觉地思来想去。
“你觉得他是,他就是。”简落衣神秘一笑,“我的情报不会错,但你的感觉更不会错,为什么不试着相信自己的直觉呢?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你们二人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结,阿应,若有想做的就去做吧,若是错过了,才会真正的后悔。”
“我倒不知道摄政王什么时候还成了个贴心人,难不成你这样冷心冷情的人还懂得安慰别人?”樊浩玮回到寨子里没多久就推开了二人的房门,刚才的一切他固然听到了耳朵里,但正因此他才觉得愤怒,如果这人真这么有情,当初又为何对他那么绝情?
“从今天开始,你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将吊儿郎当的简落衣一把拽了起来,锁入怀中,樊浩玮冷冷看着连应,“也希望大人好自为之,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独处的机会。”
被强制性搂入怀中的简落衣倒也不反抗,只是嗤笑一声,讽刺意味十足:“你真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樊浩玮,你也太小瞧凤孤鸣了!”
樊浩玮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这个人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还是凤孤鸣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眼见着樊浩玮神色不善地将简落衣带走,连应掩在袖中的手缓缓捏紧,他知道若是凤孤鸣他们再不赶来,只怕简落衣凶多吉少。即使樊浩玮不会伤害他,但也正如他所说的,绝对不会放过他。
轻轻瞥了眼窗外,守在门口的人比先前多了不少,一个个都木着张脸,想来是得了樊浩玮的吩咐不许和他说话,也不许听他任何的要求,这样一来他可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南北两朝的帝王吗?
师禹,若真的是你,希望你能找到这里吧。
连应在心中微微一叹,时至今日,在简落衣的那番话里,在他这些日子的思索里,在他和归思也就是师禹相处的这段时光里,他如何不明白自己其实从未将对方放下呢?
虽是明白,可心里总是有那么一道坎,越不过去,所以挡住了两颗想要诚挚面对的心。
在师禹放下京中的一切,伪装成一个哑巴来到他身边的那刻起,他就明了了对方的心意,只是隔在中间的那层薄薄的膜却怎么也没办法捅破。
或许是他矫情吧,可他总是有那么些在意对方当初的不信任的。他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但他不能接受被蒙在鼓里,接受所谓的“保护”,那是一种令人难过的感觉。
双帝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没用几天的功夫就找到了寨子,如今面临着这么个兵临城下的局面,也难得樊浩玮还能面沉如水,率众人退至山顶,不过在连应看来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樊浩玮,你已经无路可退了,还不快点放了阿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