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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不让人耻笑?别的不说难道父亲房里连个丫头都没有?”

    原来是为这个,周清贞神色不变继续慢慢开口:“家里就这么大住不下再多人。”

    “我听说你媳妇有陛下御赐的夫人府,难不成怕我们住?”

    周清贞笑笑:“夫人府大虞开朝仅此一例,女子有府的只有公主,按公主府算父亲见那个驸马一家住在公主府?”

    说实话真让周怀婴住到春花府里,他心里还不乐意,周清贞觑见周怀婴脸色慢慢开口:“家里实在住不下,儿子商量姐姐和她住夫人府,只是这边府里大小事情就要父亲操持……”

    ‘啪’的一声周怀婴拍桌而起:“怎么算我也是你老子,养儿防老,你想弃我于不顾?”周清贞要是不养他……周怀婴不敢往下想,怒火下全是心虚。

    周清贞神色温和陪着站起来:“自然要给父亲养老,儿子每月俸银二十两给父亲十两……”周清贞给周怀婴开出条件,每月给他十两银子安家费,让他在这边做老大。说得好听活了一辈子,没做家长实在可惜了他的才华。

    周怀婴则是一通盘算,住这边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挺好的,一辈子自己也当回家。再说家里米面蔬菜瓜果,鸡蛋肉禽都有庄子送来,一年四季衣裳夫人府那边送份例过来,各房月钱也是那边出,四时八节那边另有孝敬,等于这十两银子只管酱醋油柴。

    算来算去周怀婴觉得不错,他挺起身子:“家里下人少也就罢了,为父那里总要有伺候的,还有你媳妇再怎么抠索,也不能抠到月银份例上,怎么样也要按周府老规矩。”周府规矩周怀婴每月有五两银子,一年八身衣裳。

    周清贞象征性的说穷还价,最后也只能‘不得已’按周怀婴说的来,周怀婴说:“真当为父没做过官不懂?你们月俸有多少,养廉银子才是大头每年我要两成。”

    春花知道后直撇嘴:“一辈子都是别人身上的吸血虫。”一年光养他们一大家子,周清贞的俸禄得进去一半。

    “姐姐……”

    春花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周清贞身边握住他的手:“姐姐不是嫌弃你,是看不上老太爷人品,跟你没关系。”

    “嗯”

    “那咱明天给三姑娘过完生日就走?”

    “嗯”

    总算不用和二房一家子纠缠,春花松口气吩咐下人收拾东西,杜芍药小心赔笑进来:“夫人忙什么呢,不嫌弃的话奴婢也来帮忙。”

    春花护着肚子客气寒暄:“杜姨奶奶客气了,家里人多住不下,我收拾收拾住夫人府那边。”

    “哎呀,那可是皇上御赐的宅子,奴婢也跟着夫人沾光去住一住。”杜芍药惊喜不已“好在奴婢东西都没怎么打开,奴婢这就回去帮四姑娘收拾起来。”

    “杜姨奶奶不忙,”春花脸色客气“只我和三爷怡儿过去,你们住这里。”

    一盆凉水迎头泼来,住这里她姑娘算是谁教导的,钱氏?杜芍药打了一个寒颤,钱氏那名声还不害死她姑娘。杜芍药失魂落魄出了忙碌的正屋,在二进院里落魄一会,隆冬寒凉的冷气渗入骨血,她慢慢坚硬起来,她要让周清贞两口子带走她的女儿。

    杜芍药又一次拿出魄力去找周清贞:“奴婢知道老太爷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能让他永远不敢翻浪花。”

    第85章 秘密

    站着的杜芍药破釜沉舟, 坐着的周清贞神色淡淡:“条件”

    “求三爷带四姑娘去夫人府。”

    周清贞并不想带周玉娇去夫人府,不过两天周长安和周玉娇比赛似得,整天黏在正房实在让他烦不胜烦。可是所谓的秘密他也得听一听,免得有朝一日炸出来连累到他和春花。

    周清贞在笔洗里来来回回轻摆毛笔,浓郁的墨汁搅黑一盅清水。轻轻控干水分挂到笔架山,周清贞抬头对等的有些忐忑的杜芍药开口:“说来听听, 如果值的话我带四姑娘过去。”

    忐忑紧张还有对未来的惶恐在心里纠缠,杜芍药忍不住咬紧牙,腮帮子鼓出一棱棱肌肉,却没法开口说出那个周怀婴醉酒后吐露的秘密。

    周清贞并不催促,动作舒缓行云流水般收拾书本纸张,书房里一时安静极了, 只有纸张‘嚓嚓’轻响。

    杜芍药紧张到全身枯硬, 也许是书房火盆太热,数九隆冬她的额上冒出汗珠:“十五年前大房张姨娘院子闹鬼……”

    周清贞双手交叠在桌上神色淡然,杜芍药嗓子发干声音有些慌板走调:“老太爷喝多了……”

    周怀婴喝高了醉歪歪笑话害怕的人, 说出当年白氏死因。那时候周怀宗召集族老说以后分家, 二房的家财要算上白氏聘礼, 周怀婴闹不过老大便去寻白氏晦气,白氏那时已然身体虚弱躺炕上起不来。

    周怀婴进去一通责辱,气的白氏猛然坐起颓然倒下。周怀婴见白氏没了声息, 吓得不行给她盖好被子悄悄溜了。出来碰见白氏丫头, 假说白氏要休息不让进去打扰, 结果第二天丫头进去发现白氏已死, 身体只剩余温。

    如果只这样也罢了,顶多白氏是被周怀婴气死律法也不好评判。但实际上第二天丫头进去的时候,白氏是死在炕下的。不知道她想起夜还是想喝水,总之挣扎下来再没能爬回炕上,在地上晾了一夜死了。所以说白氏是被周怀婴害死的,如果没有周怀婴的吩咐,丫头进去伺候白氏也许就能捡回一条命。

    周清贞神色淡然的听完,双手依然交叠在桌上纹丝不动:“这个没有用,事情过去十几年没有证据,老太爷不会承认。”

    杜芍药急了:“那丫头,原来二夫人的丫头能证明。”

    周清贞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年他娘院子里的下人全部被发卖,可是这能证明什么?除非再次灌醉周怀婴让他亲口说出害死了白氏,可是周怀婴真的获罪,有个坐牢的爹他这官就到头了。

    “这个没用,不说还能不能找到当年的丫头,就算找到了,那丫头也证明不了什么,老太爷只要反咬一口他没吩咐过,那丫头反而要落下伺候不利害死主子的罪名。”

    杜芍药心里冰冰凉,捂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还以为能给女儿换个前程,结果竟然没用……不,她好不容易盼到京城,等着自己女儿有个人人羡慕的前程,怎么能,怎么能被钱氏害得什么也落不下。

    “少爷,求你念在当年的情分上,拉四姑娘一把,求你了。”杜芍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磕头,为了女儿她什么都顾不上连以前的称呼都用出来“少爷,求你,求求你。”

    砰砰的响声在书房里回荡,周清贞还是双手交叠在桌上神色淡然,等了一会才开口:“当年的情分只能有一次。”

    “少爷?”杜芍药抬起头,凌乱发丝挂在通红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