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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不堪,也没有重农轻商一说,但士却是绝对高人一等的。

    不管是前朝还是本朝,科举的选拔都极为严格,即便是从国子监中出来的学子,能考取贡士,进而有希望进入殿试成为进士,真正迈入官场大道的学子也可谓是凤毛麟角。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成为进士的学子最少时只有几人,多时也不过十几二十人。这其中一半以上是从国子监以及大儒推荐的人才中选拔出来的。

    秀水村百年来只出过两位秀才。两位秀才一位属赵氏、一位属王氏,也是因为这两位秀才,赵氏一族和王氏一族才在原本以孙氏为主的秀水村成为了可以自成一族的大族。对寒门子弟来说,能过童生试首先就是一种荣耀。童生试与秀才考试都是三年两次,不过是错开的。要先取得童生试的资格,才能考取来年的秀才试,拿到秀才的资格才能参加三年一次的正式大考。王枝松十五岁就过了童生试,这在很多而立之年还在考秀才的学子中完全可以被称为神童。

    童生试每隔年的八月十二进行,在所属的县、州、府连考两场,拿到童生郎资格的学子便可参加次年八月的院试。院试通过者便为【秀才】,接着就可参加三年一次的秋闱大考——乡试——通过者便为【举人】。举人再接着次年四月的春闱——会试,通过者便是【贡生】,最後贡生参加殿试,由皇帝或皇帝指派的人进行最终的考核,选拔出三甲【进士】。对每一个学子来说,成为进士都是他们努力的最终目标,而一甲三等进士之一,状元、榜眼或探花,则是他们最终目标中的终极目标。

    可虽说是这样,哪怕只是个秀才,那也是大大的荣耀了。不仅可以免除三十亩田地的赋税,每月还有二两银子的勉俸和一定数量的粮食。富人家看不起这点东西,对寒门弟子来说就不同了。

    王枝松今年考过了童生试,明年的八月他就可以参加院试了。但他才十五岁,现在别说王家,整个王氏宗族、秀水村都盼着王枝松能成为百年後的又一位秀才,甚至可能是秀水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位举人老爷,或许还可能更进一步成为贡生甚至拿到状元也说不定呐。

    对此,邵云安在心里撇嘴。不是他看不起寒门子弟,而是以王枝松那种人品和王家那种极品的家教,这样的人中秀才或许可能,但再往上就别想了。如此严格的科举制度,人人都削尖了脑袋往上考,只要有人有心,把王家的事捅出来,王枝松单一个不敬兄长就够他喝一壶的。

    因为入仕艰难,所以对学子名声、品性极为看重,朝廷选拔官员也要避免选拔到人品不佳、为帝王的江山带来祸害的人。由此也可见,王枝松和王家人包括整个王氏一族的目光都堪称短浅,以为的家事很可能会成为以後影响王枝松入仕的祸事。

    如果王家的人和王枝松以後老老实实不招惹他们,邵云安不会管王枝松能考到哪一步;但如果王家的人自作聪明,他不介意做那个背後捅刀子的人。

    从燕国的科举制可以看出燕国的社会发展水准不算太落後原始。可矛盾的是,燕国的生产力和经济水准确实不发达。明清是科举制发展、完善的时期,但是燕国的生产力和经济水准却远不如明朝,就是唐朝时期都比不上,也就更比不上最有钱的宋朝了。大燕国粮食的产量不高,稻、黍、稷、麦、菽、玉米等都有种植,但普通老百姓家中吃的还是以杂粮为主。蔬菜的种类不多,就是土豆、白菜、白萝卜、冬葵、大豆苗、韭菜、菠菜和茄子,还有几种野菜。黄瓜、西红柿什麽的是没有的。

    这一时代生产力、民生等都还很低下。先帝晚年时期脑袋发昏,没少折腾,影响到了燕国的安定。後来先帝终於驾崩,太子即位。新皇算是明君,励精图治改变国家,总算有了起色。但先帝晚年时期大兴土木,很多工程直到死都还没建完。这些工程放弃可惜,继续下去又要钱。这些工程有一些还是对民生有用,对国家的发展有用的。新皇咬咬牙,从国库拨出一笔银子,再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一些,再四处募捐募捐,又从老百姓手里收一些,停掉完全没有必要的工程,其余的仍是坚持建造完成,这也是为何王石井服徭役一去就是两年。

    这工程还没建造完成,外敌又蠢蠢欲动,还有每年大大小小的天灾。新皇就算明知可能会引来百姓的不满、国家的动荡,也只能再次增加赋税。那些大工程需要银子,打仗需要银子,救灾需要银子,维持国家运作需要银子,邵云安光想想也能想到皇帝老儿有多愁。

    因为赋税增加,物价也比以前高了。很多农户交不起赋税不得不贱卖土地,离开家园。永修县的地理位置比较好,算得上是南北的交通要道,再加上土地比较肥沃,人口也多,所以算得上是比较有钱的地方。秀水村距离永修县不算远,又依山傍水的,是永修县管辖内的富裕村,所以相对来说大家的日子还没那麽艰难。若是边关和连年遭灾的地方,就是十室九空,百姓流离失所了。王老太家有二十七亩田,在秀水村属於中上——原本算是大户的,因为给王枝松看病卖了不少的地。

    永修县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普通农户的土地都不会太少。邵云安不知道王老太家一年的家庭收入有多少,邵家有二十八亩地,加上邵老头和邵大虎会去打短工,勤快点一年能有个二三十两的收入。不过现在赋税重,年景也不好,每年的田地税、人头税和其他苛捐杂税扣完,一年下来到手的能有个十几两都算多了,平时还要吃,要喝,要穿,现在物价又高,到头来也就二三两银子的结余。如果再交徭役税、徵兵税等,那还得借钱。这还是永修县周边,包括所属的敕南府算得上是大燕比较富庶的州府,若是贫困的地方,那日子就不知要怎麽熬了,不知多少人不得不背井离乡,成为流民。

    这一方面与燕国内外局势不稳有关,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是燕国的商业不发达。朝廷的税收大部分是从农民手里徵收上来的,这样的结果就是农民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朝廷的税越来越难收,国家越来越穷。

    邵云安记得宋朝的财政收入70%是商业,农业只占30%,所以宋朝的人都很富有。不过再不发达,也有有钱人。邵云安边走边考虑日後的挣钱办法。走着走着,看到两个人,他突然有了个想法。在街边的包子摊上买了五个大肉包,手里攥着四枚铜钱,他朝那两人走了过去。

    两位乞丐缩在墙根等着路人的施舍。一位穿着普通的少年人走到他们面前,笑眯眯得把散发着肉包香味的纸包放到他们跟前,两位乞丐赶忙道谢。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邵云安也不嫌弃他们脏臭,在两位乞丐黑乎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