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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棠跟徐斐一同坐上车,开出去没一会,她就指使司机下车候着。

    徐斐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对这个举动没有异议。

    瞿棠双手抱胸,头一回生气生得如此理直气壮:“那楠木是怎么回事。”

    徐斐有些不耐:“筱筱家亲戚是做木材的,人家喜欢就收了,这还用问吗?”

    瞿棠怒道:“你前些天还说她是尊敬我呢,原来这‘尊敬’就是敢越庖代俎,替我这个徐太太独当一面起来了?!”

    徐斐毫不退让:“不过是一点小礼物,往常也没见你介意筱筱这个那个的,今天倒还发起火来。”

    瞿棠“呵”了一声:“往常?往常她要什么我都不跟她抢,但就一点,”结婚这么多年,这是她最硬气的一次,“她最想要的这个东西,我死也不会放手。”

    徐斐有些心虚,但还想说什么顶回来,瞿棠根本懒得听,直接开门下车,自己拦了一辆taxi坐上便走。

    天知道她下车的时候差点腿软得站不住。

    跟徐斐吵一架是很解气,但并没有什么作用。

    瞿棠最气的就是跟袁筱相安无事了十几年,这两年袁筱却频频有动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想上位。

    怎么可能让袁筱得逞,她瞿棠除了徐太太这个名分以外,早就一无所有。

    事已至此,她只有跟袁筱较劲到底。

    于心意还在西点房内忙活最后的收尾,听到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立刻把烤箱的门合上,果不其然,一个庞大的身影闯入,横在料理台前,双手“啪”地拍在台子上,目光凶狠地盯着她。

    “心姐。”

    于心意当即识破,推拒道:“陈哥你还大我十岁,这声‘姐’我可担不起,说好了只替你一个下午班,我要回去了。”

    同在一个酒店担任西点师的陈树是个妻管严,只要老婆说东,他就不敢往西一步,这下毫无脸面地苦着脸:“小于你知道今天是圣诞节,我家那口子闹着要过这个洋鬼子节,折腾了一个下午都不够,我也是真的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于心意手下动作加快,全部收尾,边轻笑边推开门:“那就此打住,陈哥,我也是马上要携家带口的人了。”

    留下陈树傻眼:“咦?你什么时候……”

    于心意但笑不语。

    在满街成双成对的喧嚣中,于心意一个人苦哈哈地回了家,却看到门口鞋子胡乱地摆着。她一时纳闷,顺着光源,看到浴室里亮着灯。

    “徐宇琛?”

    里面只有哗哗的水声,不见回应。

    于心意看着沙发上横着的背包围巾,还有一个没有拆开的礼盒,显然是徐宇琛回来了。

    她看了一眼礼盒上的名字,瞬间想到什么,立刻冲去狂敲浴室的门:“徐宇琛!徐宇琛!”

    仍是沉默。

    她急中生智,踹开了并不结实的浴室门,一眼便看到徐宇琛衣着完整,抱膝蜷缩在蓬蓬头下,蒸腾着热气的水流冲刷着地板,其中掺着醒目的红色血丝,来源正是徐宇琛的右手。

    于心意狠狠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徐宇琛!!”

    徐宇琛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竟对她笑了:“你回来啦。”

    他对上于心意微红的眼,才有些恍然地:“你怎么了?不会是担心我吧,没事我闹着玩呢。”

    于心意瞪着他,随手抓一条毛巾来止血。

    徐宇琛笑道:“真的,你看刮胡刀而已,割不深的。”

    于心意:“我懂我懂,可今天不是圣诞节吗?你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徐宇琛单薄的笑容一下子隐去了,他垂下视线,苦笑道:“今年……我不想陪那个人过节。”

    “他也不需要我陪。”

    “他有女朋友了。”

    徐宇琛抬起头,眼里满是悲伤:“我也有你这个‘未婚妻’啦,我不要再理那个人了。”

    于心意再度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这个傻瓜。”

    徐宇琛顺从地靠过来,两人身高相近,他便把头埋进于心意的肩膀里:“他带着女朋友来生日派对,我看得心烦。”

    于心意又拍了拍他的背。

    “真的好烦……好烦自己为什么是个同性恋,同性恋这个身份,实在太恶心了。”

    徐宇琛呜咽着倾诉心事,于心意帮他包扎好伤口,在一旁安静地听,直到他累了,才把他哄上床。徐宇琛不再诉说,只眼神淡漠地看着天花板,于心意给他掖好被子,直起身看着他,似是下了决心,轻声道:“今年过年还欢迎我去你家吗?”

    徐宇琛楞了一下,对上她的视线,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当然是欢迎的,我爸妈就说不定了。”

    于心意也用力温和一笑:“那就这样决定了。圣诞快乐。”

    徐宇琛:“圣诞快乐,还有你不要勉强自己假笑啦,看着好别扭。”

    于心意笑不出来了:“……哦。”

    徐宇琛扭回头,渐渐敛去面上所有表情,淡淡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啊,姐。”

    于心意看着他,欲言又止。可在离开徐宇琛房间前,都没能把“我不是同情你”说出口。做这个决定是同情,还是在这之上掺杂了什么私心,她也不敢打包票。

    但她只能为他做这么多了。

    已经年底了,这会突然说要开餐厅,而且指明要在三个月内办起来,是个人都会头疼,何况还是瞿棠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清闲太太亲自上阵,手忙脚乱程度可想而知。

    此番她决意不沾徐太太这个名号半点光,从熟人那买了栋小洋楼,在城市边缘位置,立马开始装修整顿。

    而瞿棠作为一个纯正的吃货,在主厨问题上纠结了许久。

    这天她又因为主厨人选未定而生气,撂下电话叹气:“还以为开餐厅轻松得很,哪晓得这么难做。”

    严太进来放下一份新鲜诱人的覆盆子库里,附和道:“这世上没有哪件事容易的。”

    瞿棠心中不平,忿忿地挖了一大勺入口。

    严太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说:“太太啊,就算要开餐厅,何必急在几个月以内呢,这些人选都可以慢慢物色。”

    瞿棠气道:“你是不晓得那个袁筱,开了个烘焙教室就成天在徐斐面前提,不就是显摆自己会来事吗?还敢替我送礼,嘚瑟得不得了!我就是要把她比下去。”

    说着她又吃了四分之一的蛋糕,严太紧张地提起:“太太,您说您要节食的。”

    瞿棠眉一拧,低头看了看只剩残渣的小碟,突然醒悟就更气了:“你都知道你还端给我!”

    严太委屈道:“是您说就尝一口,试试这个甜品师水平的,人家师傅也很积极就给您送了几份,外面还有好些呢……”

    瞿棠:“差评!退货!继续找!”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