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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样的情愫,可为何现在又这般冷冰冰的模样。

    小司令思来想去,寝食难安。

    好容易咬牙,找了话题:“川哥,上次东望竞速赛,我瞧见你的毒蛇了。”

    “下回借我开开呗。”

    “或者……你带我去兜风如何?”

    消息发出,季元现缩在天鹅绒被窝里。床上鼓起极大一团,特可爱。许是房间温度颇高,小司令双颊绯红,耳朵也红。

    他磨皮擦痒地滚两圈,是不是,最后那一句,太暧昧了。

    在s市的车圈儿里,邀人带去兜风,不就妥妥的那个意思么……

    季元现猛地鲤鱼打挺爬起来,不行,还是太羞耻。这你妈司令的面子往哪儿搁呀,以后传出去,季元现就为一睹毒蛇芳容,竟献身上车。臊不臊皮,跌不跌份儿!

    然而为时已晚,撤回消息的时限将将过去。

    立正川收到季元现的微信时,正在客厅与父母商量下学期走读事宜。寝室作息规律,并不适合小军长夜间创作。

    总不能因为他一人,影响其他人休息。立正川不学习,不代表他可以不顾及别人。

    微信消息弹出,立正川下意识点进去。好长日子,季元现都不曾主动联系他。实则立正川难耐得很,他思念愈发凶猛、克制,表面上便愈发冷静、疏离。

    小军长挨着读完信息,忍不住嘴角上翘。

    真以为在东望那天,小爷我没瞧见你?司令那风骚样儿,风头无双,张扬又动情。

    勾得立正川心神不宁。

    “正川,我和你母亲的意思,是准备在s中附近的学区房给你租一套。上学也方便,你意下如何。”

    正儿八经的立军长,立剑英平等征询二儿子的意见。

    立正川反复琢磨着“或者……你带我去兜风如何?”,眉眼里仅是纵容与矜持。

    矛盾得很。

    他答:“我都没问题,父亲母亲安排就行。”

    立正川拾掇好心情,不冷不淡地回复:

    季元现,等你十八岁,我把毒蛇送给你。

    “咚咚咚”、“咚咚咚”。

    外界敲门声合着心跳,惊得小司令猛然掀开被子。

    “谁、谁呀!”

    季元现如今连脖颈也红,他抹一把脸,企图把狂跳的心脏塞回去。手机页面停留在聊天界面上,立正川的头像十分夺目。

    季夫人开门进来,瞧见儿子神色慌张,略微意外地挑眉:“干嘛呢,你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没有,”季元现将手机藏在枕头下,半跌半撞地滚下床,滚到季夫人身边,“妈妈,您劳驾?”

    季夫人揉揉眉心,觉得此人放在学校确为一祸害。血雨腥风的棒槌一根。

    “是这样的,我跟你爸商量。打算下学期让你走读,就在学区房给你租套房子住。免得你在学校惹是生非,你觉得如何。”

    季元现没料到是这茬,当即脑子转不过弯。最初不也是他们叫自个儿住校么,咋心血来潮又叫他走读了。

    小司令低眉顺眼,装得人畜无害,纯良无比。

    “娘娘,全由您和皇上为臣做主。”

    “再说了,我的意见有用吗?”

    “啧。”

    第十五章

    大雪是从昨夜开始下的,直到除夕夜临,白茫茫染长安道。

    盈盈絮絮,落入万千乡梦里,偌大京城空寂地不像话。

    今儿个是旧年之末,新年之初。

    季家设宴正乙祠戏楼,是全京城最古老、最气派、保存最完好的纯木结构戏楼。前几天,全凭季老爷子一句话,季家上下马不停蹄赶回京城过年。

    按惯例,每年除夕宴必设堂会,邀梅派传人登台唱戏。季老爷这辈人,是地地道道的“梅党”。他不属文人那一挂,年轻时也多为武捧。据家族后辈有传,当年季老爷迎娶季老夫人前,也曾与某些半红不紫的美貌男伶有过风花雪月。

    季老爷点《诗文会》,古典喜剧热闹好玩,外加一折昆曲《游园惊梦》。老夫人偏爱时装、古装新戏,如《孽海波澜》、《嫦娥奔月》。

    轮到晚辈,季元现捧着戏折子敷衍浏览,点一出《霸王别姬》。季夫人听了直皱眉,连戏院老板也劝:大过年的,图高兴。唱什么生离死别不吉利,贵妃醉酒也比霸王别姬好哇。

    “你们不懂,我奶奶就好这口。”

    季元现不胜其烦地整理衣服,一年之中独属除夕夜最特别。季家人人着汉服,因现代男子未留长发,则省去首服。

    镜子里,季小司令俊逸倜傥,正红衣袍鲜亮夺目,子孙蟒云肩通袖,四合如意团云暗地。腰部褶皱作通裁,裳及脚踝。他拢着琵琶袖,曳撒袍兼正装用。

    季元现侧着脸,正低头发消息。温柔灯光兜头而下,眉目狭长,眼波流转。也不知给谁聊语音,唇角微上翘,最是风流少年。

    顾惜站在门口欣赏片刻,轻咳两声:“赶紧去戏楼,一会儿迟到了奶奶又该骂你。”

    “来了来了!”季元现抬头招呼,紧接着炸毛,“我靠,这你妈也太不公平了。凭啥顾家世世代代流传西装三件套,我家老爷子就不能跟进潮流么。”

    顾惜双手揣在西裤兜里,高档薄羊绒的马甲配衬衣,外套西裤裁剪合身,通体银灰,时尚且不显老陈。顾道长臂弯里折着驼色格子大衣,领针精致。端的是海派贵族范儿,恰似民国摩登小公子。

    顾家族谱往上走,都是绅士。大多留学海归者,时髦品味高。

    季家是京城唯一保持传统的老派家族,有其开明一面,亦残留着固有的保守。

    季元现同顾惜到达正乙祠戏楼时,灯火璀璨。正厅中摆十张红木雕花圆桌,戏台阔且亮,戏楼分两层,台前三面环楼。金字黑底牌匾挂于正上方,书“正乙祠戏楼”五个大字。

    人群乌泱,虽是家宴,亦请来不少贵宾。季家长辈忙着招呼,季元现同顾家父母寒暄二句,便领了顾惜落座。

    名牌立于桌面,中心插一束香槟玫瑰。季元现小心珑着衣袖,侧头问:“奶昔,等会儿年夜饭结束,羽子叫我们去唱歌。我已帮你订了名额,吃完饭咱俩跑快点啊。”

    顾惜正研究今晚演出剧目,小时为讨季老夫人开心,他练过一段时间武生。

    “年年都是这安排,羽子就不能想点新招。”

    “他倒想,”季元现故作神秘笑道,“这不那傻逼年龄不够么。”

    顾惜挑眉思索两秒,恍然明白小司令在暗示什么。他坏笑几声,摇头:“你让他小心点。要想活得久,四个字,洁身自好。”

    “我也劝啊,他想法多嘛,反正找干净点的就行。”

    季元现不在意,再过半小时,今夜菜肴逐道上桌。

    顾惜还想同季元现说什么,戏台上遽然敲锣打鼓开了场,名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