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詹台轻轻说,“西南有人,饲喂鳌蟒。”
“董老板连杀数人,就是为了让你,做那只被炼化的元皿。”
三人交谈几近整晚,渐渐将以前数件经历过的案子联系在一起,早上天快亮时,才睡去,直到中午方才醒来。
案情的隐情虽已有了些许眉目,但是林愫头发缘何出现在案发现场,宋书明仍难解释。保险起见,他还是没有联络老李,和林愫龟缩在小木屋中,出行皆只靠詹台买饭回来。
可宝刚那边,宋书明借了詹台的电话打给他,已经提前吩咐过,请他暗中小心留意,一有消息再暗中通知他。
等到第三天里,宋书明果然接到了宝刚的消息。
“老李带队查了多天,昨天晚上才有些眉目。”
“阿卡回到北京之前,曾经在云南徘徊数月,从昆明到德宏,最远还去过边境瑞丽。”
“你猜猜他在瑞丽的时候,遇见了谁?”
宋书明半点也不迟疑,说:“敬阿姨。”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阶段,慢慢收起我以前布下的伏笔网。
一次更了两章内容,就是双更了哈。免得中间断一次,大家等的难受。
143、奔波
三人抵达昆明之后, 还需再坐十多个小时的长途大巴,一路盘山公路跌跌撞撞摇摇晃晃, 还没开到芒市, 林愫已支撑不住, 吐了两回了。
宋书明心疼不已,轻拍她的后背, 薄薄的外套下面可以清晰的摸到她背上的骨头。林愫本就瘦弱,半个多月的时间劳碌奔波,显见又单薄了许多。
“我们在芒市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宋书明忍不住劝。
林愫却摆摆手:“吐过能好受些,干脆再撑一会儿,最多两个小时就到了。”
瑞丽在芒市西边, 紧靠中缅边境, 这些年来内地经济腾飞之后, 边境口岸商业活动十分活跃, 连续几年瑞丽经济发展都十分可观, 连带着市内大兴基础建设,还顺带着开发了一批楼盘和房地产。
三人下车之后眼前一亮,没想到瑞丽城市虽小, 规划建设却十分新潮,大路宽阔, 道路两旁鲜花锦簇,十分亮眼漂亮。
他们此行十分奔波,也是因为并非从京城一路向南, 而是特地绕道去了西安。
林愫带着宋书明和詹台,先去了玉石巷,找黄老板打听当日的玉石贩子,老周。
林愫与阿卡探寻阿采下落的时候,最终找到了老周脖子上挂着的一块佛牌。老周曾经提过,这块佛牌是边贸街上一家高利贷公司的掌柜送给他的。
林愫特意绕道西安,本是为了找到老周,再次询问一下那家高利贷的具体位置,顺带着多打听些当日的情形。
可等林愫带着宋书明和詹台来到玉石巷,见到了黄老板,才知道老周年前就过世了。
“可怜喔,”黄老板摇头叹气,“两口子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谁会知道吵起架来这么不要命?”
“自你上次来过之后,老周生意做得不好,家道一落千丈。好在之前攒了些钱,在南郊买了套房子,还带了个小院子。”
“老周认命,干脆收手不做,等儿子考上大学,和老婆两人就在自家院里,扎个葡萄架子。种种菜,养些水果,去年八月见到我,还给我剪了两支自家藤上结的户太葡萄。”
“今年老周本命年,原本哥儿几个约好了过年的时候聚一聚。哪知大年二十九,儿子还没回来,老周却不知哪根筋抽了犯了毛病,跟老婆在家里吵架。他嘴笨心软,脾气又倔,吵不过他老婆,牛性子犯上来,竟然将院子里放着的一瓶除草剂,喝了一小口。”
“老周还想,除草剂嘛,能有啥?他喝来不过吓唬吓唬家里的婆娘,两口子和好,轻轻松松去了医院,还当洗个胃就好。”
“可去了医院,把除草剂那瓶子拿给医生一看,才知道,老周喝的,那是百草枯。”
百草枯,宋书明知道的很清楚。
菜农最喜欢的除草剂,好用又环保,只是对人太毒,一口下去,药石罔顾,致死率几乎是百分之一百。
“一开始,老周啥感觉都没有,还当是医生吓唬他。第三天上头开始喘不过气,这才知道后悔,一天悔过一天,却也一点法子也没有。”
“不过一个星期,人就没了。”黄老板长叹一声。
林愫心里也有点难过,但老周的结局,自他戴上那块阴毒的佛牌就已注定。
林愫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恨不得立刻就找到这位谋财害命,害了这么多无辜性命的董老板。
老周既然已经不在人世,三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发,走一步看一步吧。
等到了瑞丽的边贸街,宋书明装作来买翡翠的玉石商人,特意打听了周边的小贷公司,回来告诉林愫和詹台:“这两年银行信贷收紧,小贷公司雨后春笋一样涌起好多家,边贸街后面这边都是,连着开了七八家,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哪家的老板是大董。”
詹台摆手,满脸不以为然,说:“这事好办,我来。”
他把背包往地上一放,掏了半天,拿出黄符褂往身上一套,再揣一只白骨梨埙在怀里,冲着林愫眨了眨眼睛,说:“我去试试。”
詹台大摇大摆进了沿街的第一家,不一会儿就出来,远远冲着宋书明摇摇头,转身又进了第二家。
连进几家,都无功而返,詹台越来越没把握,走到最后一家小贷公司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店名,叫“东方融丰”。
詹台故技重施,一进门大大咧咧走到柜台,伸出两根手指扣扣桌子,趾高气昂冲着柜台前埋着头的中年掌柜说:“叫你们老板来。”
中年掌柜缓缓抬起头,眼神冷冽,上下扫了詹台一眼,面上却含笑,不带一丝轻蔑之色,说:“先生什么事?”
中年掌柜站起身子,詹台瞥了瞥他周身上下,心里咯噔一声,正了神色,轻轻从怀中掏出白骨梨埙,放在柜台上,说:“拿这个作抵押,能借我多少钱?”
中年掌柜纹丝不动,视线微微转了转,了然点头,嘴唇轻启,说:“阴山十方?”
这次的语气,倒真带了些不易察觉的轻蔑。
詹台登时心头大怒,大家都是邪教,我有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