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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地下摆着的詹台的行李箱。上次在张掖遇到地锦小土豆,詹台和他们的行李箱都被地锦小土豆运到了顶楼,并排放在一起。詹台找到箱子极为高兴,从箱子里掏出好些法器,宋书明当时立刻心生警觉,特意观察了那箱子好一阵。

    箱子还在这里,可人为什么不见了?

    前台小姑娘陈璐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大早到现在都没见到,莫非是昨晚没回来?”

    林愫还想上前翻看詹台的行李箱,却被前台小姑娘尽职尽责地一把拦住,说什么也不肯,直说詹台不在,绝不允许旁人随便翻他的东西。

    林愫无奈,还想再争。宋书明目光一转,微微一笑,温声问陈璐要詹台的电话。

    陈璐目光狐疑,问:“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连电话都不知道?”

    宋书明沉沉稳稳掏出手机,给陈璐看他们在敦煌魔鬼城曾一起拍下的合照,说:“之前的号码是外地的,詹台到了成都,应该是办了当地的手机号吧?”

    陈璐松口气,点点头说:“他在这里住了小半年了,好像还帮过我们老板一个忙。”

    “喏,”陈璐边说边翻手机通讯录,“还真是新的成都的号码。你打来试试?”

    宋书明连忙照着陈璐的号码拨了出去,几秒钟之后一阵手机铃声叮叮咚咚从墙角传来,正是,那一排立着的密码锁里。

    宋书明走近那分了十个小隔间的密码锁,将耳朵凑近听了几秒钟,指着其中一格说:“詹台的手机,就在这里。”

    詹台前晚一晚未归,还没有带手机!

    林愫手足冰冷,心跳加快,宋书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肘,又问陈璐:“能不能帮我们问一下,有没有同事知道,詹台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陈璐犹豫几秒钟,还是在青旅同事群中问了一声。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詹台昨晚,回来过。

    “为什么九点多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青旅,却又出去了呢?监控有吗?能查查吗?”林愫心急如焚。

    可要查监控,就得先报警。陈璐爱莫能助,温言拒绝了他们。

    宋书明叹口气,看着眼前渐渐六神无主的林愫,说:“只能报警。”

    詹台说到底也是未成年人,派出所立案倒很迅速,只是后来听说詹台家人双亡自己独身流浪,就微微冲着宋书明摇头。

    宋书明无奈,只能和林愫回到酒店。

    林愫咬了牙,从随身的麻布小袋里抽了一张黄纸符,叠成纸鹤模样。说来可笑,她两次用这纸鹤之术,都是为了寻找詹台。

    宋书明从房间的抽屉里掏出一张成都旅游地图,平面摊开,替林愫提前预备好。

    林愫心神不宁,黄纸符又极软,她连续折了两次纸鹤都未曾成型,好在第三次,终于勉强有了个纸鹤的模样。

    林愫左手捏决,把纸鹤挑在桃木剑尖,轻轻喷一口银杏露水,说:“三界三境,真灵临轩,朱雀昭昭,道我必生。”

    ☆、电话

    只见小纸鹤颤颤巍巍起立, 在桃木剑尖上扑闪着脆弱的小翅膀,艰难挣扎两三次后, 才勉强东倒西歪地飞了起来。它飞起之后却不像上次, 再是身残志坚也意志坚定,反倒好似迷失了方向一般,在地图上无头苍蝇一般不断盘旋打转, 直到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才一头栽向地板上,连那张成都地图的边都没有挨到。

    宋书明心头发紧,立刻看向林愫,却看林愫松一口气, 对他说:“还好,詹台还活着。”

    “黄纸符上写了詹台的生辰八字, 如果人没了, 纸鹤飞起之后,就会立刻自焚燃烧,化为黑灰一片。”

    “现在这样,纸鹤仍完好无损, 就说明詹台性命无忧。虽然纸鹤飞得摇摇晃晃分不清方位,只是因为成都城市范围太大, 干扰太多, 又或者我们看到的詹台的行李箱里面,有詹台贴身佩戴过的法器,像我的引魂铃这样的, 会对小纸鹤判断方位,产生极大的误导。”

    “我猜,是那件黄符褂。曾被詹台贴身穿过,沾染了詹台的气息,纸鹤分不太清楚,最后只好摔倒在地板上。”林愫推断。

    不论怎样,人还活着就算是好消息。

    宋书明微微松一口气,干脆收拾了几件随身的衣服,塞了一个小包裹,带着林愫回到青旅。

    一进门,宋书明冲着尽职尽责守在前台的陈璐小姑娘笑了笑,说:“现在又不是旺季,房间应该不紧张吧。我和我女朋友,也住你们青旅,分开住,怎么样?”

    陈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床位还有,但是男宿舍三楼才有空床。詹台的这间房吗,已经满了。你还住吗?”

    宋书明嗯一声,说:“还住。”边说边往楼上走去,推开了詹台房间的门,上下打量一番。

    陈璐着急,连忙拦住,说:“那得麻烦您两位,跟我下楼做个登记。”

    宋书明笑着说:“没问题。”又作不经意般,往詹台的床边靠了靠,说,“我看一下床铺干净不干净。”

    陈璐抿着唇角解释,说床单被套都是退房的时候要求床位的住客统一拿下楼,统一交给洗涤公司洗涤的。

    “说真的,就我们锦里这一片,大到五星级酒店,小到我们这样的青旅,都是同一家洗涤厂。干净肯定是没问题的,你要是实在担心,大不了穿件睡衣睡觉。”

    宋书明脸上带着笑,也不反驳她,只自顾自左摸摸右看看,装模作样挑三拣四,直到陈璐不耐烦催促几遍,这才跟着陈璐下楼登记。

    “詹台的床位在下铺,可是很奇怪,被褥虽然叠放整齐,但是摸起来有些湿,像泼上了水一样。”宋书明压低了声音,悄声对林愫说。

    “箱子旁边,散落着数根枯黄的草梗。这本是室内,周围地板都很干净,又从哪里来的草梗呢?”

    林愫抬眼看他,眼带狐疑:“你是说,詹台昨晚回到房间,从外面带了草梗进来?”

    “难道昨天晚上他去野外或者草坪上面了?”

    宋书明眉头紧锁,沉声说:“这样的草梗,并非来自新鲜草坪,而是来自最普通最常见的草绳。”

    “这种草绳多为秸秆所制,坚韧耐用。我之前办案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

    他越说越沉重,林愫的心跟着他的语气渐渐下沉。

    “刚入警队那年,办过一单伪装成自杀的凶杀案,嫌犯便是用类似的草绳,伪装成了上吊自杀的现场。”

    “我刚才仔细观察过,在詹台床位的上铺栏杆上面,有一道v字的凹痕。”

    “类似这样的凹痕,我也曾经见过。”

    “前些年有位高校女生在宿舍自杀,将自己挂在了床的栏杆上。那栏杆质量不好,生生被她的体重坠出了一道,v字的凹痕。”

    林愫凝神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