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死者国度的存在也不那么让人惊讶。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姓名，身份，职业。”

    斯蒂夫一个激灵，下意识道：“斯蒂夫·特雷弗，美国远征军上尉、飞行员，军牌号814……”他陡然闭住嘴，他的目光变得清明起来。

    “美国远征军。”康斯坦丁点头，不管是一战还是二战，时代都挺久远了。

    斯蒂夫·特雷弗霍地坐起身体，瞪着一双绿眼睛看了一眼康斯坦丁，又看了看瘫倒在一旁哎哎痛叫的人，还有被一群年纪估计在七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孩子们包围在中间的黑发男人，傻傻地道：“这里是地狱？”

    “这里是人间。”康斯坦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据说跟某个女神相爱的男人，挑了挑眉，“失望了？”

    “我……没有死？”斯蒂夫·特雷弗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地收紧手指，掌心里有着温度。

    “你的姑娘很爱你，她的力量一直维系着你的生命，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康斯坦丁耸了耸肩。

    “戴安娜……”斯蒂夫·特雷弗喃喃，而后他猛地看向康斯坦丁，急急地道：“过去多少年了，不不，我的意思是，今年是几几年？”

    “2006年。”康斯坦丁蹲在斯蒂夫·特雷弗的面前，拍了拍面上顿时就一片空白的男人，“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

    斯蒂夫·特雷弗傻傻地张大嘴巴，喃喃道：“我炸飞机的时候，明明是1945年……”

    一闭眼，一睁眼，六十多年过去了。

    “天啊。”斯蒂夫·特雷弗愕然地看向康斯坦丁，“我今年居然八十九岁了！”

    康斯坦丁：“……”

    这重点是不是哪里不对？

    “乔尼。”就在这时，贝利亚走了过来。

    康斯坦丁仰头看向贝利亚，他看着贝利亚有些僵硬的神情，不由有些戏谑地道：“搞定那群小家伙了？”

    贝利亚轻轻地哼了一声，弱小、胆怯还好奇的人类幼崽，看在他们伤痕累累的灵魂上，他不跟他们计较。

    康斯坦丁往贝利亚的身后瞧了一眼，看到那群孩子眼巴巴地看着贝利亚的背影，眼中的不舍都快要流了出来，康斯坦丁挪谕地看了贝利亚一眼，调笑道：“真是受欢迎啊。”

    贝利亚睨了康斯坦丁一眼，他的人类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偷到了鱼的黑猫一样，有点诱人。

    于是，贝利亚伸手按住康斯坦丁的后颈，俯身给了人类一个亲吻。

    康斯坦丁有些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他蹲着，贝利亚站着，这姿势贝利亚不觉得难受吗！

    挣扎无果，康斯坦丁索性将身体的重量交给贝利亚撑着他后颈的手，仰着头有些凶狠地还击。

    斯蒂夫·特雷弗默默扭头，虽然他出身的那个时代对同性之间的感情并不友好，不过他对此没有什么反感。在他看来，只要感情是真的，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

    他现在正努力地压制自己想要吹声口哨的冲动，要不是那个男人走过来时，他后颈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他真想吹个口哨起个哄什么的。

    他想要高声表达自己对生命的赞美，他迫切地想要见到戴安娜。他的心里火烧火燎的，烧得他手足无力，想要笑，又想要哭。

    他和戴安娜竟然真的还能够有更多的时间。

    他现在能够强撑着一脸镇定，完全是因为他间谍的修养还不错，还不至于在陌生人面前失态得太过。

    鉴于身边身后的电灯泡数量着实不少，贝利亚很快结束了这个亲吻。

    康斯坦丁长长地喘了两口气，伸手搭在贝利亚的肩膀上，借力站了起来。他一面用力地跺了跺有些酸麻的脚，一面低声问道：“你给那群小家伙什么了？”

    贝利亚看了康斯坦丁一眼。

    视线相交，贝利亚看不出什么起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压低了声音，慢慢地道：“这都能猜出来？”

    “就是一个感觉。”康斯坦丁眨了眨眼睛，有些得意。

    贝利亚轻哼一声，旋即忍不住弯了弯唇角，道：“我告诉他们，只要足够坚定乐观，他们终有一天会听到世界的声音，也会发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声音。”

    十年。

    这十年里，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类会逐渐失去听力和说话能力，而他们会慢慢地得到这些能力。越是坚定的灵魂，他们恢复得越快。至于那些脆弱的，可能十年后也不会恢复。

    “哇哦。”康斯坦丁夸张地做了个口型，他的眼中盈满了笑意，低声道：“贝利亚，你还记得自己是地狱之君吗？”

    贝利亚挑了挑眉，道：“你在提醒我吗？”

    “不！”康斯坦丁伸手握住贝利亚的手，十指相扣。他慢慢地道：“就是觉得，你太好了，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哼。”贝利亚的喉咙动了一下，他慢慢地收紧手指，纯黑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康斯坦丁，声音有些轻飘飘地道：“恃宠而骄的人类，不就是想要我补给你三十五年的宠爱吗。”

    康斯坦丁：“……”

    等等，贝利亚这个结论是从哪里来的？

    蹲在一旁扭头眺望远方的斯蒂夫·特雷弗默默地扶额，恋人不在眼前，眼前还有一对情人令人发指地秀着恩爱……什么仇，什么恨！

    贝利亚忽地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道：“昆式战机，看来托尼·斯塔克先过来了。咱们走吧。”

    “那他怎么办？”康斯坦丁抬了抬下颌，示意一旁蹲在地上穿着破旧军大衣的八十九岁“老爷爷”。

    贝利亚看向斯蒂夫·特雷弗，撇了撇嘴，冲着他随意挥了一下手，道：“行了，我知会了那个力量的主人了，她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

    鉴于之前他感受到的光茧里所蕴含着的意志很坚定，那意味着那个女神对这个男人的爱足够坚定，在察觉到他还活着，她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定位了斯摩格特殊教育学校，昆式战机以着最快的速度飞到了这里，然后战机上的复仇者们就看到了将整个学校罩在其中的黑色火焰。随着战机的靠近，黑色的火焰熄灭。娜塔莎直接操控着昆式战机，降落在学校操场的一角里。

    复仇者们走下战机。

    托尼看到那一堆瘫倒在地的家伙，那一张张脸“熟悉”得在战机上竭力冷静地又看了一遍资料的亿万富翁动了动手指，努力压下自己召唤盔甲的冲动。

    复仇者们极具压迫力的视线让那些沉浸在无休无止痛苦中的几人哆嗦起来。

    “冷、静！”史蒂夫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娜塔莎抬手将头发捋到耳后，她看了一眼托尼，道：“队长让你冷静，听到没。哪怕再想踩烂他们的作案工具，现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