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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挤占掉李老板的时间呢,于是道:“不要紧,你去把那两位先生请进来,我先和他们说两句。好歹是第一回见面,以后要共事仰仗人家,需郑重些罢。”

    红豆如今依旧没嫁人,去岁的时候祯娘终于由她自梳了。这样她就没有原来那么多避讳,专门在祯娘越来越忙的书房担当,沟通书房和外面一间暂且客人停驻的茶室。有什么来信去话,都是她在两边说。

    她带着两个婆子到了茶室,先对李老板行了个礼,然后才道:“李老板的帖子只怕要挪后个一两盏茶了,这两位非同一般,是我们奶奶老家那边来的人。原是我们太太请过来的,奶奶是一直等着。”

    那李老板脸上堆笑,对那两位绍兴师爷拱手相让,没有一丝不满的样子。两位绍兴师爷心里对这位可能是新东翁的奶奶有了更近的了解,一个人的财富权势不一定会外露,就算外露了也不一定会是真的。但是之前共处一室的这位李老板,两人知道是甚样人,这时候能这样‘卑躬屈膝’足以说明一些东西了。

    师爷都是磨炼出来的,越是打磨越是精明,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又因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应付各种情况都是行家里手。这两位的年纪再绍兴师爷里是最好的,既经验丰富,又没有失之于缺少经历。且看两人的经历,跟随过的官员,放出去不知道多少初入官场的官员要争着聘呢!

    只是两人又自己的打量,祯娘很快见到了母亲信件里名叫郑怀羽和高文静的两位幕僚只匆匆一瞥祯娘就知道了,这两个人确实是能人,顾周氏看人的眼光倒是一直很好。看着是低眉顺眼的样子,对待主家就是有一种恭顺。但是祯娘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人了,晓得这恭顺里头还有一种有能力的人才有的自矜。

    两人早就知道自己将来的东翁是个女子,只是是祯娘这样的女子还是出乎预料。即使他们这行当早就不以貌取人了,还是偶尔会为外表所迷惑。祯娘看起来真不是那等杀伐果断的,或者说,她美貌太过了,使人想不到她的厉害。

    不过待说过几句话后,两人再也没得废话了这是一个两边了解的过程,祯娘虽然相信母亲的眼光,但是具体的还是该自己确认一番,因此这是有考校意味的。同时通过这些问答,郑怀羽和高文静两个人也能知道祯娘绝不是外头一些泛泛的娘子。

    待祯娘晓得这两个人的底子以后,立刻更加礼遇起来,执晚辈礼道:“郑先生和高先生能不远千里来太原帮忙,小女心里十分感激,只是失礼在今日该亲自给两位接风洗尘的,却因为还有几位访客,实在不能了。”

    郑怀羽和高文静两个当然不会计较这个,立刻摆摆手道:“东翁何必挂怀,您这里访客如云我们只觉得更好。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太阳底下并无新事。您这边是这个样子,我们高兴来不及。”

    祯娘被无形之中吹捧了一番,虽然知道这是人说好话,惯于的,还是觉得特别中听。又说了几句,祯娘就开始给两人安排食宿师爷幕友的吃穿住行都是由东家一力承担的,祯娘早就考虑好了,只是这时候拿出来说罢了。

    按照惯例,两人都是住祯娘家里才好,祯娘早就在前院收拾了两间卧室一间书房给两人专用。至于吃的穿的安排都是遵照绍兴师爷一惯的行情再多增了一半,没什么让人不满。于是最后说到月钱,道:“这一切都说定了,我让人给拟两张聘用文书来。只是不知郑先生高先生要多少银子才肯帮扶小女。”

    说的俗气一些罢,郑怀羽和高文静两人正是为了钱财才想到祯娘手下的。他们不是那等初出茅庐的,有人聘请就不错。他们的资历与名气摆在那里,若是运道好寻个知府甚至更高并不难。那不是有钱,更重要的是有权有势。

    但是两人家小甚多,出身也不高,因此越到老年也越不多想那些权势上的事,只想多多积攒一些金银,留给家里儿孙。至于他们将来是举业也好,经商也好,都是要这些支援的。

    一般的读书人或者耻于谈钱,这两位几乎做了半辈子师爷的却不会,也不犹豫,有郑怀羽道:“不瞒您说,我和高先生两人原来是每人月钱十五两,还有别的一些不言自明的好处,一个月得二三十两不算多。我们如今老了老了,只想留给子孙一点钱财,一个月要六十两,您要是觉得值得便留下我们两个。”

    一个月十五两也好,二三十两也好,其实都不算低了。之前说过,一般的伙计月例是二两银子,再加上分红之类,做得好的话,一年有五六十两好拿。这样已经是不知多少人称羡的了。

    这时候到祯娘这里开价更高,一口气说出来六十两的数儿,折算成一年的就是七百二十两,一些经营好的铺子一年也不一定赚得到这许多。但是祯娘也清楚,这真不是人家狮子大开口。

    在官员身边做事,那可是能积累一笔政治资源的。无论是说不准的将来谋一个实差,还是留给子孙后代,都是有用的。至于祯娘这边,弄不好奔波过程中还要把以前攒下的人情用出去。这样还过来,不就是图钱么。

    祯娘当然懂这个,也没什么意见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考虑别人的薪资,这个涨了那个也要涨。对于祯娘这样身家几百万的人来说,一两个人的月钱是六两还是六十两,甚至是六百两,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祯娘想也没想,答应下来,又与身边一个管家媳妇道:“你去安排,郑先生和高先生今后就住在之前在前院收拾好的屋子里了。每位先生给派一位小厮,平常整理屋子,书房答应,出门跟随都用得着!”

    祯娘这边安排着,两边都签了文书,等人走了,这才让红豆接着往下安排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说过的那位李老板,他拿了徐家的帖儿来见人,正是为了自家一件生意。他当然是极看好的,奈何本钱不够抬不起来,找人借钱或者找人合伙他都想过。最后要么碰壁,要么条件谈不成,只能把眼光放到原先拒过他一回是兴业钱庄。

    所以说祯娘不待见他也是有缘故的,这人原来最想找的正是兴业钱庄,只是他那申请,上下合计都觉得是痴人说梦眼高手低,一致给否了。否了便否了罢,一年上下兴业钱庄否掉的申请也不少。

    后来就知道这位李老板前后去寻别人合作,折腾了半年多,却还是一筹莫展。祯娘最烦的就是一人不自知,大家都不同你做这一单,心里还没点数么?偏这时候还回头找自家兴业钱庄。甚至不是递申请给钱庄那边,而是拿了徐家的帖儿来自己这里。祯娘不知他是怎么想的,难道觉得自家会为了徐家的面子应下来。

    祯娘本就是内宅妇人,再加上如今身份越来越高,也不是什么人想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