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154
    是一个水花都没有。

    但是今年不同了,去年下半年的时候各家已经盯上顾家了,再想闷声发大财就是白日梦。更何况今年珠子更多了,就算去年能够逃过一劫,今年也是要被发现的。毕竟珠市体量也大不到哪里去,顾家的珠子数量相比整个珠市不多,但是无缘无故多出这些珠子,落在有心人眼里也是须臾就能识破的。

    既然是这样,顾家也就不用偷偷摸摸了。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生意,一没偷二没抢的,作什么不能够大张旗鼓?于是今年出了珠子,除了预留给刘家的以外,其余的也是约好各个珠商汇聚太仓那边,准备投标买卖。

    这是大户的做派,只有小散户才亲自去珠市。那些在珠商眼里十分有分量留了名字的采珠户养珠户都是每年收获后就有珠商追着问买卖,只是这些养珠户采珠户也是沉得住气的,为了最大利润就会进行投标——个别架子更大的还要公开拍卖。

    那样的场面才叫残酷,珠商叫价也是苦不堪言,只是不叫也不行,难道接下来一年不做生意了么!所以最后还是蜂拥叫价,不管如何,只要得了珍珠,总归还是能在他们自己的客人那里赚回来的。

    顾家没有一上来就做拍卖的事儿,那也太得罪人了,于是还是投标买卖。凡是大江南北数得上名号的珠商都得了帖子,然后其中有一多半都是要来的,并且还是满心欢喜地来。

    毕竟对他们这些珠商来说顾家出来可是好事,那些养珠户采珠户当顾家是同行对手,这些珠商却大多数能叫顾家做干爹!毕竟眼看着珍珠越来越少,他们的生意也不好过,顾家这一出出来,可不是就要盘活这门生意了。

    虽然出于更大的利益,他们并不会在这场商战中帮助顾家,但是这时候顾家的珍珠投标买卖,他也是要参加的。这可是珍珠,吃下这些货物来年就有得赚了,不管什么时候,赚钱总是对的,而生意就是生意。

    于是今年春天太仓就有一批顶级的富豪涌入——无论这帮珠商如何哭着说生意难做,他们也是发了大财的。因为这个,本就活络的太仓市面就更加繁华了,不要说客店酒家秦楼楚馆,就是要饭的都觉得大好,有钱人多了,得的施舍也多么。

    人多了就有江湖,这些珠商,或者说珠商代表们——毕竟也不是每家都能是主家来到,也有些人还有别的更加重要的事要料理,又舍不得顾家这边的珍珠,于是派遣了人过来,一般是儿子、亲兄弟之类的。也是涉及的银子数量巨大,一般的掌柜也不敢随意拍板,但是到了现场又是要十分明白随机应变,这种投标不能一定按着之前订下的数字来的。

    这些人虽然都是有数的大富豪,但凑在一起与别的小商人也没什么不同,都是要虚与委蛇互相试探一番的。总之就是想知道别人大概是个什么数儿,压人家一头——至于稳妥起见。出一个绝对安全的数字不是不行,只是心里又是舍不得的。

    其中一位董老板是大家公认的大户——在一群大户里被公认大户可见是真的大户了。这一回他是亲自来的,而且不只他自己来,还带着自己大儿子来了。他有一种感觉,今后自己只怕会常常来太仓,不下于每年去广州。

    后头他自己也笑了,这哪里用得着预感。顾家珍珠所在海中洲离着太仓这样近,以后的交易只怕就在太仓了。若是顾家这一回闯过这一关,以后就是真正珍珠大户,甚至说‘天下珍珠皆看顾家’也不为过,既然是这样,他这样的人常来太仓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董老板是北方人,习惯地盘坐在在炕上——太仓本是不烧炕的,只是也有上等客店方便南北人物,他既然有钱,这样的事儿也就不必说了。这时候正在沉思明日如何对顾家珍珠叫价投标。

    正想着,他出去探听消息的儿子已经回来,他立刻问道:“如何?可有些谱儿没有?孟掌柜有没有透露一点半点意愿?”

    他儿子生的一副老实面孔,只是眼睛里透露出来精明,立刻与董老板道:“爹,这位孟掌柜也是个爽快人,没得硬要咱们难受的意思。人家话说的敞亮,没想过比别人赚的更多,这就算是透底儿了。”

    孟本是想结交好这些珠商,但也不能照实说出自家的地价来,只是这话也是很有诚意了。所谓不打算比别人赚的更多,就是说不会比往年养珠户采珠户的底价开的高。如此,大家对于如何出价也有了个底。

    董老板吧嗒吧嗒抽了了几口旱烟,还是叹了口气道:“知道顾家的底价又算什么?这些年珍珠的底价都不管用,大家一起竞价,那价儿自然就往上冒。这投标倒是比公开拍卖强,没得那样见血厉害,但同样是刀子割肉啊!”

    他儿子倒是想得开一些:“总之不会比过去还坏,这不是眼见得珍珠就要多起来了么。至于爹的担忧,不若去找找几位世伯,咱们互相对一对。到时候有您们这几个大户共进退,场面也就控制下来了。”

    董老板却是摇头:“生意场上的事儿就别说共进退的了,这时候大家都只看得到自家赚的更多,不会想到平摊。虽然联合起来容易,最后真的事成却难——又不是第一回了,最后总有人破了约定不是。”

    他儿子也是叹息:“就是这样,咱们这些珠商才教那帮子珠户拿住了这些年啊。说到底就是一个‘利’字,利字当头,谁还能管得了大局,一下就目光短浅起来,只看得到自己跟前一亩三分地!”

    不论这董家父子两个如何议论,等到第二日傍晚,孟本依旧在太仓最大的酒楼开了这珍珠投标会。

    这顾家的珍珠投标会和别家的投标会和别家的投标会也没什么不同,就是把新采出的珍珠按着大小、光泽、形状等分成了三六九等。然后分成许多批,或者有一批内只有一个档次,或者有一批内是几个档次搭着卖的。这也是为了利润最大化,中间有前人总结出的道理,一时说不清。

    孟本倒是在中间搭好的台子上满脸堆笑,他是主持这投标会的。之前与众人十分亲热,说了一番感谢大家来捧场的话。虽然是场面话,底下的老板们也算是舒服,毕竟马屁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常常有,像孟本这样级别的大掌柜拍马屁却不常有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头戏——无论是孟本的吹捧,还是各位桌上摆的珍馐美味,或者饭后上的顶级香茶。要知道这一套下来也要上千两银子,在别处也大钱,只是在这儿却连个开胃小菜都不算了。

    真正的重头戏当然是珍珠上来——等到珍珠一批批上来,几乎每一位老板都会上前验货。大概是前几回验货的时候大家还会互相交流几句。

    “怎么样,比那些采珠户上来的货好还是坏?”

    “不好说,就是采珠户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