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宝瓶轩——可谓是心满意足!钱不必说了,自然是只有多的没有少的。还有人,除了苗修远在海中洲的事情快毕了即将回来,还有另外几个机灵的小伙计这一回都会任凭自己差遣。
祯娘心里细细盘算,只觉得这一回亲自做生意到底是不同的。从头开始就要自己照管到,研制货物、申请钱款、调集人手。将来还要看定作坊所在,和杂货铺子商议卖货——这样的日用货自然还是杂货店最容易销出去,只是可惜顾家不做这个,所以没得渠道。
虽然不见得事事都要祯娘自己亲历亲为,就比如和那些杂货铺子打交道,她一个未出阁的清清白白女孩儿就不好了。但多数都要她用心,即使疲累许多,可是祯娘只要想到最后得来的成果,就全然不觉得了。
祯娘回宝瓶轩后,袁二家的就被吩咐明日就从给祯娘送去能支取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对牌和凭条,好让她到时候吩咐手下人做事能直接拿钱。
袁二家的自然点头笑着应下,只不过过后又道:“这事情只有一件要请太太示下,大小姐这笔银子从哪一笔账上走?我见大小姐是要给家里做生意,要不要与苗掌柜说一声,让他自外头支出。”
顾周氏立刻摇头道:“不妥!虽则祯娘是要做生意,但是她可还小,又是小孩子家家第一回,不要算在外头。到时候若是回不了本,几个掌柜都是宽厚的,必定一句话都没有,反而埋怨自己没辅佐祯娘,但是祯娘面子上只怕不好过。不若从家里家账上头走,只当是我给她零用钱练练手罢了。”
一千五百两银子,只是练练手的零花钱,这也就是顾家!和祯娘一般大小的女孩子,再是高门大户出身,也不能支配这样大的一笔钱财。不是家里没有,只是没这样的规矩。
譬如玉浣她们,锦衣玉食,就是平常吃饭用的一只碗都有好多说头,一支簪钗拿出去,说不得就是上百两,其中精品就不要说了。但是这些东西再贵重又如何,这些小姐们难道会让人拿出去卖了么?
没有这样的事情,再没听说那家小姐会当东西的。所以这些大小姐出门子之前每月支配的银钱就只二两银子月钱和一些母亲给的贴补,不过这是嫡出的女孩子才有的,或者一些母亲得宠的庶女也有。
小姐们往往用不着花钱,只是偶尔几个小姐妹做做东道、给底下小丫头几个赏钱之类,差不多也足够。但是也就是这样了,一千五百两拿去自由支配,即使是拿去练手做生意,而不是随意花销掉,那也足够多了。
袁二家的心里暗暗咋舌,面上却只是不断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只是这笔银子从哪里出?每岁都在年初把今岁的家用从外头账面支出来,家用都是有数的。咱家有只有太太和小姐两个主子,能花多少?因此也就没放多少银子。这冷不丁额外一笔一千五百两,从哪一处里挪出来?”
顾周氏轻轻瞥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满意:“这还让我教你么?统共才一千五百两银子,就是去岁花费多,也随便从哪里省一抿子就出来了!先从礼账里划出来,到时候祯娘赚到钱自然会还回去。要是没赚到,只看今年够不够,若是不够,再从别处各自裁剪一二。”
多喜巷子顾家正想着做生意,万事筹备。前头盛国公府小王氏院子里就只想着给自家大小姐做生日,玉浣的生日确实快到了。别的时候都罢了,今岁可是十五岁,是个大生日,就是因着上头有两层长辈不好张扬,但也没有简朴的道理。
小王氏就先准备在自家院子里摆席面,叫女先儿,让玉浣请来姐妹,至少热闹一回。只是一下被大太太知道了,也说过,玉浣是大太太孙女里第一得意人,不想起来还罢了,想起来正是她十五岁的生日,自然不肯随便了。
只是如今家里客多,她不好兴冲冲地给玉浣过生日——若是她上心了,别人该怎么办,特别是住在家里的客人,是不是该要更加认真?玉浣说到底还是一个晚辈,真正那样了,看着不好。
所以大太太也就是嘱咐道:“在你们那院子算什么事儿?你们那小院子才多大,平常一屋子丫鬟媳妇婆子的,站着就转不开身了。还要在里头摆上席面,叫上女先儿,她们姐姐妹妹玩耍都要拘束了!不要这样!到时候就在静园锦绣阁或者兰苑摆席面,到时候再用我的帖子请恪顺伯家的家戏来家给唱一日。”
恪顺伯家的家戏可是大大有名,本就是一个女戏班。再加上恪顺伯家养着几个好师傅,十分精于调.教,如今说到金陵第一的家戏班子都只说是恪顺伯家。况且他家戏班还有一样好处,恪顺伯夫人最见不得一些腌臜事儿,这些女孩子唱戏是唱戏,再没有其他事情的。
因着这个,不要说比外头了,就是比起别的家戏班子,都是要干净太多。所以各家女眷越发爱向恪顺伯家借家戏班子——她们都是女眷,叫进自家内园的戏子若是男子,多有不方便,若是女子又想着会不会撩动自家男子汉。请来恪顺伯家戏班就不用忧虑了。
小王氏得了自家婆婆兼姑妈的话,立刻心头大喜。心道:果然是亲姑妈呢!这句话说起来虽不是要亲自给玉浣过生日,实际上那般反倒过于惹眼了。但是看重的意思是一样的,这还是王夫人第一回吩咐起关于孙女过生日的事儿,就是早就出嫁的长孙女玉漓也是没有。
有了这个‘旨意’,再不用把地方限定在一个小小院子里。小王氏只意气风发地选定了锦绣阁,安排管家媳妇来商定当日一应事情。玉浣是小王氏唯一的女儿,如今是十五岁大生日,真是想着如何好都不为过。
因此这几日小王氏的院子里颇有些进进出出,办事的来去不止的意思。有几个妯娌心里就泛酸了:到底是亲姑姑呢,不同一般。如今哪一房不是紧巴巴地住着,偏只有他家不成?怎的就只说她在院子里过不得生日。
只不过这些酸话哪里上的了台面,也就是私底下说一说罢了,谁敢真说怪话。真要有这样的事情,明日就能让大太太知道——虽说这些年年纪越大,后宅却还是在她手上握的牢牢的。大太太不会立刻发作,说不定也不很介意。但若是万一记在了心里,将来可不是有苦头吃,在这宅子里生活,谁不知大太太的手段。
到了玉浣生日,包括祯娘在内,所有女孩子都早早到了,由她引着往锦绣阁去。虽然这些日子祯娘都在盛国公府附读上学,但是除了学堂和几个伙伴的小院,其余地方踏足地极少,这锦绣阁也是第一回进来。
不过锦绣阁有好大名头,说是金陵园林静园说第一,静园景色锦绣阁最佳。今日过来看果然不叫人失望,此处阁楼临水建立,虽然也是雕梁画栋,但是精华却在外头——花草树木宛如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