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我这都是临时准备的,其实还有很多不足。”
小涵越看她越喜欢,她说自己有很多不足的时候,眼神很是真挚,没有那种虚与委蛇,是真的很谦虚。不骄不躁,还有实力,小涵很是喜欢。
她拿着手机,“我给主管发个消息,和她说今年的实习生再多招一个。”
褚时意眨了眨眼,“这是要收我的意思吗?”
“是呀。”小涵也对她眨眨眼,“就是收你的意思啊。”
褚时意双眼泛光,亮的慑人,“谢谢谢谢。”
化妆间的人都觉得她可爱极了。
再出来的时候,褚时意就碰到了比完赛的傅遇。
他穿着黑色队服,额间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遮住了眉毛,两双眼睛仍旧黑漆漆的盯着她,褚时意的心跳突然停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她缓慢的和傅遇说着来龙去脉,最后也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我们算不算是半个同事了?”
傅遇觉得她现在特别像讨了点便宜就卖乖的小乞丐。
他狭长的双眼半开,“算。”
她瞬间乐不可支了。
等到了小区,车子慢慢停下,褚时意蹦蹦跳跳的跳下车,朝他们摇了摇爪子之后往家里走回去,走到一半的时候折了回来。
褚时意:“我明天早上就回家啦。”
?
傅遇困惑,“这么突然?”
“突然吗?”褚时意站在大门外,门外的圆柱子遮了大半的晚霞,橙色霞光溶溶,她站在光影里,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女似的。
傅遇抿着唇,“嗯。”
“可是我的期末考试都已经结束了呀,而且我爸爸妈妈都已经催了我好几回了。”
傅遇眨眼的动作突然变得十分缓慢,他站在院子外,低了低头,说:“回家看看父母吧。”
褚时意没察觉到他心情突然的低落,朝他笑笑,说:“好的。”
便会蹦蹦跳跳的回家里去了。
等到褚时意回家之后,傅遇也没有回到基地。
队伍今天赢比赛了,大家热热闹闹的说要吃麻辣香锅,傅遇友情赠送了六个无籽西瓜,但他没有去吃。
他戴着棒球帽,双手插兜,沿着太阳西沉的方向走。像是追逐着光的人。
到了尽头,是小区外的无尽青葱樟树,蓊蓊郁郁的叶子在霞光里泛着鲜艳的光,有鸟叫声和蝉鸣声陆续传来。
傅遇坐在边上的凉亭里。
雾霭沉沉,夜色茫茫。
霓虹灯光和无边夜色杂糅在一起,夜晚显得温柔许多。
不远处有孩童玩闹的嬉笑声,汽车碾压马路的细碎声,上了年纪的老人的喊叫声,还有中年妇女的责骂声。
这世界都一样。
在上海的千万别墅群里,傅遇感受到了同在家乡小镇上一样的气息。
人间烟火味。
以前的暑假他都在外边儿玩,小溪里捉鱼,爬树掏鸟蛋,蹲在马路边薅草,没事儿做的时候就躺在树下能躺一下午。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陈女士穿着旗袍在家里坐着清淡的小菜,十分有耐心的等他回来。
傅遇的头上都有杂草,吊儿郎当的跑回家,乐呵呵的对陈女士笑,“妈,我回来晚了。”
陈女士温婉一笑,“去洗个脸,吃饭吧。”
傅遇的母亲是一位中学老师,性格温婉的像是古桥下的流水潺潺。从没发过任何的脾气。
那样好的一个人,傅遇想到就有种撕心裂肺的痛,筋骨被人抽了一般的痛。
当年要不是他执意要买一双球鞋,陈女士也不会开车去市里,那也不会发生车祸,当场离开。
是他,让他失去了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傅遇疲惫的拿手覆在眼上,脑海里浮现出一帧又一帧过去的情景,陈女士对他笑,陈女士耐心劝导他,陈女士和他说,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带给我看看,我想看看我以后要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现在他已经有了很喜欢的人了,可是陈女士却不在了。
妈,你有没有一刻恨过我?
恨我任性、自私、少年意气。
我无时无刻不在埋怨自己当时的任性。
真希望你还能在我身边,我真的希望你还在。
·
傅遇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火锅宴已经结束。
他回到位置上,余俊杰在一边打rank,见他回来了,摘了耳机和他说,“给你剩了点东西,在厨房,自己吃。”
傅遇倒是不太饿,他的体质本来就是耐饿的。
以前跟陈女士吃的很清淡,后来到了苏花朝那儿,她饮食就不怎么规律,导致傅遇有时候临近睡觉了才想起来他没吃晚饭。
傅遇打开游戏,说:“不了。”
“哎哎哎。”陈商听到之后立马发声,“傅少你这样不行啊,你的胃受不了的,我们给你留了东西,你只要开火,几分钟就能吃了。”
傅遇垂了垂眸,他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招架他们的热情。
苏云舟也说:“你这个年纪是要正常吃饭的,去吃吧。”
连向来寡淡的向天也说了,“吃吧。”
傅遇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走向厨房。
厨房里的煤气灶上放了一个跟汤碗似的锅,他右手覆在木制的锅柄上,眼神往锅内看了一眼,泡面、肥牛、千页豆腐、金针菇、火腿、生菜、香肠,很是丰盛。
门边传来踢踏着拖鞋的声音,傅遇扭头,看向来人。
来的是陈商,他的厨艺算是不错,能做点基本的饭菜,迎着傅遇探究的目光,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们怕你不会做,让我过来帮你。”
“不了。”傅遇动作熟练的开火。
紫色火焰骤然升起,锅盖盖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陈商在原地站了站,突然问他:“傅少,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没有。”傅遇并不喜欢把自己的情感表露在外,回来之前他就已经收拾干净了。
陈商却说,“我们大家都觉得你不太开心。”
傅遇按了按后颈,声音很轻,浮在空中,“没有不开心。”
陈商没在意他的话,自顾自言接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太多管你的事儿了,其实说要给你留饭的意见是我提的,和大家无关,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吃,也别对他们任何人有意见。要真的觉得我事儿多,你直接和我说就行。”
陈商收起平素里吊儿郎当的性子,眉宇间很是正经,像是过来谈判似的。
听完他的一番话,傅遇心里有着另外一种想法。
他平时是不是太不合群了,太排斥大家了,所以他一有点情绪不对劲,大家都这样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连推开椅子时稍比平常大点声音都会猜测是因为有什么惹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