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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高烧仍不见好。

    在烧灼中煎熬了两天两夜,半睡半醒间,白莲抓一个丫鬟,虚弱道:“迟禅呢……”

    迟禅不曾回来过,算上今夜,已经三天三夜没回家了。

    丫鬟不忍心告诉她,道:“老爷一直守在夫人身旁,累得睡着了,现在在锦苑睡着呢!”

    白莲睁了睁眼,一阵猛咳,道:“你不必哄我,他一直没回来,是不是?”

    丫鬟哑然,不知如何作答。

    白莲轻轻一笑,自嘲一般,勉强坐起来,半倚在高枕上,垂首看到腰间挂着的铜钱结。

    她忽然道:“婆婆的祭日快到了罢?”

    丫鬟连连点头:“快了,后天便是了,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夫人不用担心。”

    白莲微微点头。

    次日,迟禅果然回了迟府,带着一身脂粉气,听下人说白莲病了,便过去看望。

    一进门,便见到白莲半倚着,正由丫鬟喂粥吃,气色仍不太好,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看着憔悴许多。

    迟禅坐在床边,接过了粥喂她,道:“怎么病得这么厉害?”

    她轻轻避开他送上来的勺子,低声道:“后天是娘的祭日,不要忘了。”

    迟禅道:“自然,你好好养着,按时吃药。”

    白莲不予回答。

    两人沉默无话,迟禅自觉没趣,便离开了。

    看到这里,沈南昭更加疑惑了,胳膊肘子捣了捣旁边的白殷,道:“这么一看,分明是迟禅对白莲始乱终弃,彻头彻尾的渣男,都没感情了,为什么快死了还念念不忘?他去当了和尚,白莲又干什么去了?难道做了尼姑?”

    白殷摸了摸肚皮:“谁知道?看得眼疼,去吃点东西。”

    沈南昭道:“你有银子?”

    “有,我把身上玉牌卖了,但是要省着点儿,不能再下馆子了,至于睡觉,先找个荒废的房子之类将就罢,总比睡山洞好些。”

    沈南昭跟着他来到街上,乖乖点头,问:“吃什么?”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高昂叫喊:“哎吃面了啊现拉现做现卖的拉面嘞!两位小公子,来吃碗面吧!”

    两人旁边正巧有个简易面摊,简易的棚子一搭,简易的锅炉一砌,摆了几对简易的桌凳,坐着几个简易的人。

    一个中年师傅正在摊前靠左的桌子后吭哧吭哧扯面,旁边大铁锅里翻着滚滚白汤,底下柴火烧得正旺。再往里,是一道长长高高的石台,摆着一个个木盆,盖着盖子,不知道干嘛的。

    刚才喊话的是个一身布衣的妇女,看着像是一家子,打了条抹布在肩头,两条袖子乌黑油亮的,肚子前也有一片污渍,点头哈腰地冲二人笑。

    这样一副场面触动了沈南昭的小心脏。

    她小时候跟妈妈赶集,集上有卖现煮的饺子,现做的火烧的摊子,每回妈妈都要给她买两个火烧吃。

    火烧是方言里的叫法,其实就是两面油煎的馅饼,有肉的素的,金黄微糊,馅料不多不少正好,面皮软香,咬一口下去好吃得没话说,香味从味蕾传至全身,整个人都开心得要飞起来。

    只是长大了摊子没了,再也不吃不到那种独特的令人怀念的味道。

    如今在异世他乡看到这种摊子,心里感慨万千。

    沈南昭在一张空桌前坐下,妇女笑嘻嘻地跟在两人身旁,送上一面薄薄木板,板上用隶书刻了一行行小字,分别是面条种类和价格。

    沈南昭浏览一遍,看见羊排面等几个种类前刻了一个实心的小圆点,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妇女笑道:“这是我们推荐的招牌面,好吃不贵,点一碗尝尝?”

    沈南昭点头,想吃羊排面,但是太贵,就点了个焖肉面。

    白殷拿过菜单一看,大手一,挥阔气道:“羊排面!”

    沈南昭:“……”

    “哎好嘞!稍等!”妇女拿走了菜单,去到石台那里掀起了一个盖子,从盆里捡出一股酱色的线,提出来两条绑在一起的羊排,放进一旁另一口一直烧着的铁锅里加热。

    那边师傅早已煮好细嫩的面条,放入准备好的两碗红汤中,妇女把肉排分别放进热乎乎的面条里,又加了一小撮绿油油的青菜,撒了一把葱碎,笑眯眯地端上来。

    沈南昭看了一眼自己的焖肉面,虽然也是很大一块,但她看向白殷的两条大羊排,默默吞了吞口水。

    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忍住了跟白殷商量换一换的冲动,默默吃起自己的面来。

    吃了几口,看着师傅正在揉面,又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火烧,当时的老师傅也是这样揉面,掐剂子,包馅儿,擀饼。

    然后放进一张又大又圆的厚重平底锅里,锅里热着油,火烧一下去就开始滋滋作响,香味就慢慢飘散开来,她就眼巴巴地现在锅子旁边,等着出炉。

    老师傅每次都会冲她一笑,温声提醒她小心被油溅到。

    现在,那个老师傅恐怕已经头发花白,牙齿掉光,坐在院子里跟大黄狗一起晒太阳吧?

    或者,已经不在人世了。

    反正摊子是没了,后继无人。

    沈南昭吃着面,眼泪就吧嗒吧嗒掉进了碗里,她抬手使劲抹了抹。

    白殷在对面看到了,悄悄变出个手帕递过去,紧张地询问:“怎么哭了?哭什么?哪里不舒服?”

    沈南昭默默摇头,擦眼泪。

    白殷放下筷子坐到她旁边,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怎么了?不哭了,有我在呢。”

    沈南昭点点头:“谢谢,我就是有点想家了……”

    白殷低头小心地看着她,道:“没事了没事了,咱们加油,争取早点复活,早点送你回去。”

    “嗯……”沈南昭挂着两条清水鼻涕,委屈巴巴地看向他:“不仅想家,还想老家的羊排……”

    “……”

    几分钟后,沈南昭哼哧哼哧啃完了羊排,干掉了焖肉,喝了几大口面汤,哐的一声,心满意足地放下碗,冲某人天真无邪地一笑。

    白殷万分艰难地吃着清汤寡水的面条,看到这笑容,瞬间咬牙切齿地翻了个大白眼。

    他怎么就同情心泛滥了?!

    怎么就跑过去安慰她了?!

    怎么就把自己的羊排夹到她碗里去了?!

    握草不行他要喝口汤冷静冷静……

    ☆、妙法莲华( 十)

    当夜,沈南昭和白殷找到一处废弃已久的宅子睡觉,好巧不巧,正好离迟府不远。

    更巧的是,屋子里还有一张落满灰尘的床。

    她欢天喜地把床收拾了一番,铺上了白殷元婴里的草席和褥子,屁颠屁颠钻进被窝。

    就是没枕头有点扫兴,但也挺好了,她往里挪了挪,腾出半张床来,边拍边招呼白殷:“来啊!你也睡床上吧!”

    白殷怪异地看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