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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姿势难免会引起误会。但他才要挪动,约拿强硬地将他搂在怀里,用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杜乔半嗔半怒地推搡,但在卡利尼的眼睛里倒像是在和客人调`情。他瞠目结舌,被这幅画面吓住了。

    杜乔明白过来“演戏”是怎么回事,他索性不解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卡利尼?”

    卡利尼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是会做颜料吗?为什么要……要在这里……”

    杜乔佯怒道:“你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吗?这全是拜你所赐啊,我在修道院里意图谋杀修士的事情传出来后,罗马已经没有我可以立足的地方了,哪里还会有人想要买我的颜料?从前的客人、朋友们全都不愿意见我,都当作不认识我,我还能靠什么生活?”

    “我……我……”

    “如今见到你这副模样,我也安心了。想必你没有比我过得更好吧?啧啧,看看你凄惨的模样,你该不会被赶出修道院了?真是活该!”

    “我也是不得已的!”

    “你别想装作可怜来博取同情,我现在不会上你的当了。你滚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去告诉芭妮夫人,她认识很多大人物,随便一个都能把你送上绞刑架!”说着说着,杜乔还不解气,走上前作势要踢他,卡利尼吓得连滚带爬躲在一边,抱头痛哭起来。

    “我真的是不得已的,请你相信我,我就要死了,何必说谎呢?你救救我呀!”

    “你还有脸让我救你?你就等着饿死吧!”

    “你不救我你也会死的呀!难道你觉得自己有活命的机会吗?”

    杜乔一怔,收敛了脸上的怒气:“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卡利尼抬起涕泗横流的脸,颤颤巍巍坐起来。他有些畏惧地将目光放在约拿身上。杜乔当着他的面亲亲约拿的嘴角,用甜美的语气说:“亲爱的,你能离开一会儿吗?我有话要和这位先生说。等一下就来陪你。”约拿狎昵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拍,大笑离开。

    等到约拿离开,卡利尼才吞吞吐吐地说:“有人要杀我,这个人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们都知道了他的秘密,除非把我们俩灭口,才能让他安心。这时候,我们俩必须互相帮助,不能相互拆台,要不然我们谁都活不了!”

    杜乔冷笑:“你别又编出什么谎话来骗我,当初诬陷我难道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吗?现在又说得像是你被人迫害似的。谁要杀你?你有什么可值得杀的?”

    卡利尼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我是说真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这是佛朗西斯科·阿利多西的主意,如果我们俩不死,他是不会安心的。最大的证据就是大卫(卡利尼的同伙)已经死了,他是被人杀死然后推下河,我是亲眼见到的。”

    “你说大卫死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这几个月过得这么凄惨,全是为了躲避追杀啊!不然我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我会认字书写,熟读经典著作,我要做什么不可以呢?何必混到乞丐的队伍里呢?”

    杜乔装作大惊的样子:“这么说是阿利多西大人让你诬陷我的?是他吗?”

    卡利尼苦笑道:“是的。我也是被他逼迫的,我在修道院里管理仓储时偷偷把剩余的矿石边角料拿出去贩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就以此要挟,如果我不听从他的话,他就会把我赶出修道院去。我好不容易才能申请进入修道院修习的!没想到我听了他的话以为日子可以好过了,他反过头来就要杀我,害我从修道院里逃出来,装成乞丐东躲西藏,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冬天没有被冻死,好几次差点死在他派来的骑士剑下。”

    他越说越心酸,越说越难过,眼泪又流出来。

    杜乔冷静地说:“把眼泪擦了吧,我可不相信你的眼泪。你这么说总要拿出证据来,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想来陷害我?”

    卡利尼摆摆手:“我有证据的,我有证据,我有一张字条!”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递给杜乔:“这是从阿利多西的贴身仆人的衣物里找出来的,他们换洗衣物的时候忘了收拾口袋,被洗衣服的修士给找到的。我就趁机拿了出来。”

    杜乔接过字条来看,这才是真的大惊失色。

    卡利尼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这下你能相信我了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陷害你,更不应该听信阿利多西,但如今我们只有相互扶持才能保住性命啊,他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他难道不会杀你灭口吗?你认识芭妮夫人,她是个有能力的人,只要把我们送出城了,就安全了!如今出城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我好几次想要出城都怕被查出来……”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约拿问。

    杜乔说:“半真半假吧,但是他一定是怕得要死了才来找我的,我相信他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我告诉夫人让他暂且先住在贫民窟的小房间里避难,让翠卡盯着他这几天的动向。如果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立刻把他解决掉。”

    “那张字条呢?我看看?”

    说到字条,杜乔面色犹豫地牵过他的手在床边坐下:“有一件事我要先和你说,很重要。关于这张字条,也关于你和教皇陛下之间的恩怨误会。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教皇会认为你是个不祥之人?他总不会自己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认定你是不祥之人,对吧?”

    “无非是占星官说的。”

    “我认为,阿利多西也参与了这件事。这张纸条说明他知道你是陛下的孩子,他也知道不祥的事情,你是他的目标之一。但不清楚的是,他在教皇陛下面前是什么样的角色。也许他帮助星官让教皇相信你有不祥之罪,也许他是受陛下的旨意来监视你,无论如何他脱不了干系。”

    约拿却问:“你被诬陷的事情也和我有关吗?”

    杜乔一怔:“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缺少一个迫害你的适当理由。你和他本来无怨无仇,不至于要把你往死里逼。他是梵蒂冈的人,和你有关系的,又和梵蒂冈有关系的,一个是布拉曼特,另外一个人是我。他和布拉曼特之间没有实际的利益竞争关系,布拉曼特是建筑师,他是个枢机主教。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是我了,如果他想害我,拿你下手就很顺理成章了。”

    “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布拉曼特大人才怨恨我。我听梵蒂冈花园的匠人们说闲话,布拉曼特大人说服了教皇修整圣彼得大教堂,因此搁浅了皇陵修整案,把米开朗琪罗气走了。这件事教皇陛下把怒气发泄在了阿利多西身上,所以阿利多西才想报复布拉曼特,并且挑我下手。失去我布拉曼特虽然没有政治利益上的损失,却也是个个不大不小的笑话,算是很聪明的报复手段了。”

    “那他可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