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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坐起, 还不能走动,她中了一次风。霍韬也不明白这女人年纪轻轻的怎么会中风, 不明白之余,又难免有些心疼,便将北京城的名医挨个找了一遍。最后南京方家又从南直隶请了位大夫过来, 大夫细心为崔蓬调养了四十多天, 才见起色。

    崔蓬搬离了阁楼, 霍韬说这阁楼憋闷, 地儿太小,不透气。镇国公让崔蓬去霍家后院养着,他说霍家家大业大, 院子的风景还好, 有利于病人散心去病。

    崔蓬中风后不能多说话,她的事情都是崔礼给她做决定,崔礼在霍镇国公的邀约下, 最后还是征询了沈约的意见。沈约斟酌再三,最后赞同崔蓬搬去霍宅养病。

    崔蓬要去霍家,崔礼也要去,崔礼要去,冬生夏生春生也要跟着,霍家一下子人多热闹起来。

    不过霍家有钱。用霍韬自己的话说:“我养着你们,再来几个,我也养得起。”

    外人不知霍家的钱到底哪儿来,总之霍韬有他的来路就是了。

    嘉靖十七年,十月里。

    这注定是个不太寻常的十月,因为嘉靖十七年十月,嘉靖皇帝将朱棣的谥号从太宗文皇帝改成‘祖’皇帝,因为朱元璋便有‘祖’的谥号。

    嘉靖皇帝试图使自己父亲暗暗挤进皇帝世系,他要使自己的父亲在一个朝代中留有一个次要的、或者辅助性质的谥号,于是他将朱棣的谥号改为成祖。

    永乐皇帝被嘉靖皇帝给予与开国皇帝相同的礼仪身份,并且永乐皇帝建立了皇室并列的一个支系,嘉靖皇帝将自己与永乐皇帝类比,因为没有人会质疑永乐皇帝的正统性。

    朝堂上,嘉靖皇帝改了永乐皇帝的谥号,另一件事情就是,镇国公霍韬被人弹劾了。原因是镇国公府里藏了一个术士,而这个术士是嘉靖二年山西大同卫的叛将,李福达。

    “唐三姑娘要生了,唐大都督反而离了京,你说奇怪不奇怪。”张千山现在和霍韬一条心,外头一有甚么动静,霍韬就从这位锦衣卫镇抚使的口中知道了。

    崔蓬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她的四肢还没有完全恢复,春生给她打了一张能活动的椅子。

    夏生端了瓜果过来,舒芬开始嗑瓜子,霍韬跷着脚儿,沈约正在给崔蓬活动手臂,张千山来的时候,睃这群人一眼,“这是围炉夜话了?”

    霍镇国公仰着头,瞧头顶星空,“唐大都督前几天去了宣府,他也真是有意思,只管放火,不管火烧到哪里。”

    崔蓬眼珠子扫了霍韬一眼,霍韬表情很是恬淡,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他说:“我还有些身家,我要是死了,你就收了我的钱,记得给我爷爷养老送终。”

    “呸!”舒芬瓜子皮儿吐到地上,“人家凭什么给你爷爷养老送终,你是她什么人,她又是你什么人?你不若你将身家都给我了,我来替老镇国公养老送终。”

    沈约替崔蓬捏了背,又拿汤药过来,崔蓬低头喝了,霍韬斜着眼看他们,“这整晚上沈大人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自家夫人有孕,也没见沈大人这么操劳。”

    张千山吃了一块瓜,又拿下人递来的湿帕子擦手,说:“唐三的事情只怕唐大都督做不了主,唐大都督对外说是去宣府看军备,我看他八成是往榆林去了。”

    舒芬瓜子皮嗑了一地,接言道:“唐家出了这种丑事,照世家大族的规矩,唐三该被活埋沉河,唐大都督为人兄长也难辞其咎。”

    “咳”,沈约安顿好了崔蓬,这才有空转过身来,说:“不知国公爷家里的术士安排好了没有,国公爷好大的闲心,还专程来这里坐着说别家闲话。”

    “哧哧”,霍韬瞧了张千山一眼,张镇抚使目光瞟向别处,不知道想些甚么。

    崔礼觉得好笑,这一拨人各有各的心思。唐玉蝶怀孕,沈约与唐纵都是局中人,唐纵千挑万选出来的妹婿保不住了。因为唐三小姐先不守妇道。

    若是唐三小姐只随便偷了个汉子也还好说,打死那汉子,孩子生下来送回唐家,再给沈大人一些恩惠,叫他闭嘴,认下这个孩子就是了。

    做人嘛,尤其是大家大户的,谁还没点委屈,谁又不是妥协着过呢。

    可现在不行了,唐玉蝶偷的汉子是自家的小叔子沈醉,唐家想发落沈醉,沈约肯定不同意。唐家若是想活埋了沈醉,那沈约还能和唐玉蝶虚假夫妻过得下去吗?

    困局。唐纵自己也知道这是个困局,他既不能处理沈醉,更不能私自处理唐玉蝶,于是唐大都督借口去宣府检查军备的当口,赶回陕西榆林去了。

    崔礼不关心唐家打甚么算盘,但他知道沈约和崔蓬的事情没这么简单。

    唐纵走了没三天,霍韬就被人举报了,有御史说霍家有个术士,那术士原先是山西大同府的叛军。

    事情一出,沈约与张千山都疑心是唐纵放的火,霍韬觉得好笑,“沈大人与戚将军的事情,作何烧到我的后院里来了?”张千山回他:“不都在你家后院住着的吗,自然都要算在你的头上。”

    唐纵去了宣府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沈约将沈醉送走了,送回了扬州。唐玉蝶的饮食起居,一应由傅默宁照管。

    而沈约自己,被霍韬的事缠住了。霍韬家的家仆,镇国公府后院的一桩小事,被捅到皇帝面前去了。

    事情揭露到皇帝跟前去的原因是五城兵马司统领马鸣衡找到了证据,他便跟新晋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检举了一个情况,那就是镇国公霍韬家里有个声名狼藉的术士,并且那个术士是嘉靖二年在山西大同卫叛乱的军官李福达。

    马鸣衡到了五城兵马司,消息反而比他在锦衣卫当指挥使的时候灵通许多。五城兵马司里人多眼睛也尖利,当霍韬家藏有叛军的消息传出来之后,马鸣衡就留了心。

    五城兵马司的马统领令人密切监视镇国公府,小半个月之后,五城兵马司中终于有人认出来那个术士就是山西大同的叛逆者,因为这个人在山西上过军事法庭。

    “大人,没有错,不会看错的,这个人就是李福达,他以前在行伍的时候就被审判过了。不过当时他说他的儿子在京城做大官,他又交了点钱,后来山西大同的长官就放过了他,反而把告发他的那个人弄去充军了。”

    五城兵马司监视霍韬的眼线说得信誓旦旦,马鸣衡自己也深信不疑,于是转头就跟当日的同僚锦衣卫陆指挥使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