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虞一面应着,一面拾级而上,进了佛像店。
店面不大,也就半间的样子,光线有些昏暗,两面墙壁挂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佛像。
一个像是伙计样子的小子正拿着个鸡毛掸子扫着画上的灰尘。
见有客人来,那小伙计立刻放下了鸡毛掸子,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要买什么佛像?我们这里全都有!我们店主是江南名士,店里还有些名家画作,都挂在后面的小厅里,几位客官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能遇到心仪的佛像呢!”
郑多和夏侯虞的气度在那里,再怎么装扮也不像贫家子,眼拙的,怎么也会觉得是哪家门阀世家的近身侍人。
这样的人不能自己有佛堂,又有一定的鉴赏力,有一定的财力,反而更欣赏那些名家名作。
夏侯虞不由多看了那伙计两眼,道:“那你就带我们去看看好了。”
若是有好的,就买几副回去,送去给建康城里的杜慧,她肯定会喜欢的。
小伙计殷勤地招呼他们往后厅去。
幽长的夹道,迎面走来一个人,穿着士子的长袖衫,怒不可遏的样子,看到对面有人走过来也不避让,目不斜视的扬长而去。
反是那小伙计,忙带着他们避开,见夏侯虞和郑多不为所动,还着急地拉了拉郑多的衣袖,低声解释道:“那是洪先生的长孙!洪先生你们知道吗?就是罗浮山修道的那个。据说和彭祖一样,今年已有百岁高龄,不日就要飞升了。”
洪赋在民间还有这样的传言?
夏侯虞感兴趣地挑了挑眉,道:“那位小公子就算是洪先生的长孙,有本事的也是洪先生,不是他。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哎呀!”那小伙计道,“老神仙的孙子,当然也沾了老神仙的仙气。我敬着点总归是不错的。”
夏侯虞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暗暗奇怪,洪怜到这里来做什么?听说他一直在罗浮山陪着洪赋修道的,难怪传言有误?
她想起前世,从来没有遇见过洪怜,又想起洪怜在雅集上听人议论起印林的异样,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倒是郑多,看出夏侯虞的困惑,问那小伙计:“老神仙的孙子怎么会在你们店里?我看你和他很熟的样子,难道他常来不成?”
那小伙计显然以认识洪怜为荣,挺了挺胸,立刻道:“他和我们店主是知己,又擅长画佛像,有人慕名而来,我们店主也会斟酌着约几幅画像的。”
“可我看他这样子,好像在生气。”郑多道,“难道是和你们店主吵架了?”
那小伙计闻言有些尴尬地道:“洪先生是才子,自然脾气有些大。我们店主怎么可能和他吵架?可能是有人想找洪先生画佛像,洪先生急着要去襄阳,没有空吧?”
襄阳吗?!
这可就巧了!
郑多和夏侯虞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问那小伙计:“洪先生不陪着老神仙在罗浮山修道,怎么跑到武昌府来,还要去襄阳,难道是被老神仙派下山来游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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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襄阳
那小伙计‘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洪公子自去年四月来武昌府后,就寄居在城外的通宝寺里,近日才来和我们店主辞行,说是要去襄阳几日。不知怎地,今天又来了。”
说话间,他们眼前出现个小小的庭院,墙角种着竹子,一张石桌几张石凳,地上铺着青石,非常的清雅,让郑多和夏侯虞都小小的吃了一惊。
小伙计估计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露’出这样的表情,颇有些得意地请了郑多和夏侯虞到旁边的小厅堂捧茶,并请他们欣赏墙上挂着的佛像。
夏侯虞还就真的看中了几副,一并都买了下来。
当然,价格也不菲。
那小伙计就更热情了,介绍佛香给她:“全都是我们店主调的香,外面买不到的。”
夏侯虞想着杜慧应该喜欢,又想到了吴氏,又买了不少,把这个小伙计喜坏了。
郑多见那些售卖的佛像里没有洪怜的落款,就趁机套那小伙计的话,道:“这里面好像没有洪先生的画作?若是我们想买洪先生画的佛像,怎么办?”
那小伙计知无不言,笑着指了其中一副落款为“渐鸿”的佛像,道:“这就是洪先生的别号。”
郑多就‘抽’出来装模作样的欣赏了半天,道:“画得真不错。可惜只有这一幅,我想买了送人,不知道还有没有?”
小伙计笑道:“洪先生过年之前应该会回武昌府。你们若是真要,下了定金,过了正月来取就是了。”
郑多谢了那小伙计,也买了几盒佛香准备随着夏侯虞的东西一起送给在建康城的母亲崔氏,这才和夏侯虞一起走了。
半路上他就忍不住问夏侯虞:“你为何对那个洪怜那么感兴趣?我看他也就一般。你看他画的这幅佛像,是这几幅中的最差的。他也算是要点脸面,没有署本名。”说完,他还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这话倒也不假。
夏侯虞是为了凑个双数,最后选中了洪怜画的这副佛像,算是矮子里拔大个了。
但洪赋的长孙,又在洪赋身边长大,从小就受教于洪赋,再不济也比寻常的世家子弟要强些。
她笑道:“也许洪怜的长处不在画作。不然他也不会用别名落款了。”
郑多道:“那就不要告诉别人哪个是他的别名嘛!反正我觉得这个人心术不正,不像他的身世那样光风霁月。”
夏侯虞也感觉到了,可她无意多说洪怜,因而笑道:“别人的事,是好是坏与我们都不相干。你还是想想怎么拜尹平为师吧?我听人说,习武是很苦的。而且最好是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了,你这样的,骨头都硬了,最多也就学个皮‘毛’了!”
郑多很不服气,道:“以勤补拙。我到时候肯定能成尹平的入室弟子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了码头。
正巧有人坐在犊车离开。
夏侯虞抬头望过去,只见犊车上的男子三十出头的样子,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一双眼睛却烔烔有神,看着就颇为‘精’明的样子。
应该是黄复光了。
她思忖着,由阿良扶着下了犊车。
有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回头望去,那辆犊车已经远去。
之后萧桓又在武昌府停留了一日,就启程去了襄阳。
到达襄阳的时候,迎接萧桓的人站了一个码头。
夏侯虞看着就头皮发麻,悄悄地商量郑多:“我们等会再下船好了。这么多人,应酬起来要人命。”
郑多不免有些犹豫。
男孩子在外建功立业,是要多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