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你。试想,若是他对你毫不在意,又怎么会在离开前还特意跟我说这些?”叶缥遥温柔地替季未然擦了擦不断流下来的眼泪,就算被她推开,也还继续擦拭着。
“况且,若是四叔觉得你是我的人,又哪来的立场,让我照顾好你?”叶缥遥这话一出,季未然果然止住了哭泣。
她敛下眉,像是在认真思考刚才叶缥遥的话。过了好一阵,她反复琢磨,像是参透了什么,猛然抬头望向叶缥遥,想要从她眼里找到答案。叶缥遥见她双眼通红,却在找到这出口时闪现精光,就不忍故意瞒她,只好轻轻点头,暗示她所想。
这在季未然看来,简直是绝境逢生,喜从天降。刚才还心碎欲绝的痛苦瞬间被丝丝甜蜜覆盖,心里被撕拉开的伤口在一点一滴地愈合,季未然全身软弱地倒在了叶缥遥怀中。
低头看着昏厥的人,叶缥遥轻轻叹息,一把将她抱回房中。用毛巾将季未然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又看她惨白的脸色,就知道今晨她发现四叔已离开的事实时有多么无助和难过。也许是自己和沈暮歌朝夕相对,生活里的甜蜜早就融化了她的脾性,叶缥遥再也不愿意身边任何一个亲近的人受到感情的折磨。情字的残忍她是最深有体会的,教人生不如死却又念念不忘,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等到四叔从海昌国回来,不妨尝试劝劝四叔。其实四叔与三叔的年纪差距颇大,所以也不过年长季未然十多岁。要是抛开辈分一论,两人也并非绝无可能。与其这般相伴却不能相守,倒不如由她出面,打破他们间的枷锁。
当叶缥遥还在琢磨要如何敲打四叔时,沈暮歌不善的目光已经盯着她许久。自从她回宫后就沉默寡言,对于沈暮歌的询问也是含糊其辞,敷衍几句就把话题扯开,不愿她过分集中在季未然身上。尤其是想到今天季未然哭成那个样子,叶缥遥的心就忍不住地酸涩起来,脸色也沉了下去。
“缥遥,你今日到底是去看季未然还是去做了别的?”沈暮歌被叶缥遥这副表情弄得很是不悦,但好几次想要询问都被她绕开了,只好直接开口。
“什么意思?”叶缥遥茫然地看着她,不懂沈暮歌何处此言。
“我是说,今日你那么匆忙赶去看季未然,就只是为了看看她,这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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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叶缥遥见沈暮歌面容沉静, 眼角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说出来的话更是冷冰冰的没什么起伏。心里原本就被刚才所想之事烦得不行, 现在又看到沈暮歌话里有话, 摆明了不信任她,蹭地一团火就冒了起来。
当下就冷着声音道:“长公主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 不要这样弯弯绕绕的。我资质驽钝,听不明白你那些高深的话中话。”
沈暮歌挺直的背脊不经意地僵了一下, 别扭地转过头去看她, 只见叶缥遥此刻的脸色比当初听到自己要去和亲时还要难看。沈暮歌吸了一口气, 错开眼不愿再去看这样的她。其实她很厌恶自己这样的表现和心态,只是当季未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京城, 她的心就不再听话地乱跳。前些日子里她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的思绪, 只是当叶缥遥眼里流露出再难掩藏的关心和急切之情时,沈暮歌就再也没办法让自己做一个冷静又安静的女子。
两个人彼此沉默,屋子里顿时寂静下来。叶缥遥忽然仰头喝了一杯酒, 放下酒杯时笑了一声。沈暮歌正在纠结要如何打破这场僵局,见叶缥遥先笑开, 自己也就顺势放低了姿态。
“你笑什么?”沈暮歌轻轻问道。
“暮歌, 你觉得我们这样, 是不是有些好笑?”叶缥遥失声笑着,旋转着手里的空酒杯。
“我们,好笑?”沈暮歌歪着头思考叶缥遥的话,有些不明所以,模样很是很爱。
“我们历经生离死别的考验, 又一起从大辽涉险而归,现在更是在共谋大计。就算说不上是共用一条命,也勉强可以算作生死相依。现在却莫名其妙地为了季未然而心生芥蒂,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可笑?”
沈暮歌是何等冰雪聪明,叶缥遥寥寥几句,她不消片刻就立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又联想刚才自己的表现,也不禁失笑。无奈地摇着头。沈暮歌这时才相信旁人说的,被情所困的人都是蒙着双眼的,失了理智的,一心只有一人的。这些从前她嗤之以鼻的事情,正逐一在她身上得到验证。
坐到叶缥遥身边,沈暮歌为彼此斟满了酒,抬手敬道:“缥遥,所言极是。是你点醒了我,这杯酒,我敬你。为我刚才的失礼,也为了你心中的委屈。”
“那我可不肯喝这杯酒。”叶缥遥笑着接过沈暮歌手中的酒杯,却不肯喝。
“为何?”沈暮歌挑眉,不知叶缥遥又要玩什么花招。但见她这个表情,应该没有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叶缥遥笑得有些意义深刻,手里端着酒杯,眼睛却一直看着沈暮歌。
被她这样打量着,饶是亲密的恋人,沈暮歌还是感到不太自在。自己手里的那杯酒晃了点出来,害她连忙放下酒杯,低下头去整理被酒弄脏的裙褥。可才刚下头,脸就被一根伸到下巴的手指给挑了起来。
不用想,沈暮歌也知道叶缥遥又开始要使坏了。只是她现在还在方寸之内,自己又正好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当下也不翻脸,由着她胡闹。
“啧啧,良辰美景,美酒佳肴,又有美人在侧,不做点什么,似乎说不过去啊。”像是在看稀世珍宝般的目光流连在沈暮歌的脸上。
即便被叶缥遥在多个场合看过,可是现在听到她这意有所指的话,沈暮歌仍是红了脸。鼻息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沈暮歌的头微微仰着,下巴处还抵着那根始作俑者的手指。她想要抬手将这手指拍掉,可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暮歌,这杯酒,我可以喝。但是,我要与你交杯喝。”叶缥遥魅惑的声音响起,再一次打破了沈暮歌的规则。
沈暮歌不傻,自然知道交杯酒的含义。只是今夜并非什么洞房花烛,为何叶缥遥会突然这样提议?还是,她早已蓄谋已久,就等着自己主动送上门?想到这,沈暮歌鬼使神差地回想起与勒扬格的洞房,彼时她全心全意地地等待着未来夫君的死亡,全然不在乎什么交杯不交杯的。而那次洞房,带给她曙光的依旧是叶缥遥。似乎无论什么时候,当自己面临危险的时候,这个人总是毫无悬念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没有半点犹豫地把自己护在身后。
想到这些,沈暮歌的脸终于释然,回望过去,叶缥遥兴致高涨地看着自己。既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