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又红了些,顿住想了想,接着道:“那美人儿,来给大爷亲一个。”说着就要作势去扑沈暮歌。
这会儿沈暮歌可没被忽悠住,动作敏捷地往后仰去,避开叶缥遥豺狼似的扑食意图。不过这回倒是真让她破涕为笑了,直起身捋了捋额前垂落的发,娇嗔道:“你怎么总是流里流气的,说话跟个土、匪似的。”
“我本来就是个山匪来的。你在边城也看到了,生长在那种坏境里的人,自然都是崇尚武力,追求自由洒脱的。要不是遇到你,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来这京城。”叶缥遥耸耸鼻子,并不否认自己的特殊气质。
“尚武也可以是少侠英雄,怎么就一定是匪类呢。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被你迷惑的,竟然会觉得你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沈暮歌也跟着放松下来,戏谑道。
“到最后,你还不是落入我的怀抱了,哈哈哈。”这回叶缥遥没给沈暮歌任何防备的机会,伺机一动,就将佳人拥入怀里。
温暖的怀抱让这寒夜也变得不再刺骨。
相互依偎的两个人都不愿意分开,就这样抱着汲取彼此的温度。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停下,沈暮歌甘愿就这样到地老天荒。卸下心中枷锁的她,窝在叶缥遥怀里,第一次以这样纯粹的身份。不再去纠结什么阻碍,不再权衡得失,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她的女人。
“你父皇已经开始不信任你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下巴顶在沈暮歌的头顶,叶缥遥轻叹道。
“我们已无路可退,只能一拼。”沈暮歌沉默了会儿,坚决地答道。
“说说你的打算吧。”下巴轻轻地摩挲在沈暮歌的前额,就算是皮肤已经变得粗糙,可是曾经熟悉的感觉依旧清晰。
沈暮歌没有立刻说话,叶缥遥也不催促她。只是腰间抓着的手紧了紧,她知道,沈暮歌在心里做了最后的决定。与其说现在的局面是她逼来的,倒不如说是皇帝自己造成的。试问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冷血的父亲吗?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给敌人,还用一个计中计不断试探女儿的忠诚。
“缥遥,给我一点时间。等到我把所有事情处理好,就和你一同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就算是浪迹天涯,只要有你,就都好。”沈暮歌从叶缥遥的怀里坐了起来,换了个坐姿,变成侧靠在她怀中。
“你要处理的事,可都不好办。我可以等,但只是担心你有危险。”今日与皇帝小过一招,叶缥遥就已感受到了皇权的威力。
“即便这份父女之情我可以割舍,但对于千城和康平,我绝不能辜负母后的嘱托。而于这天下百姓,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任由战事连绵,生灵涂炭。”沈暮歌语气沉重,却字字坚定,毫不摇摆。
“千城已经大了,你这次回来就应该已经发现。今日我们能够脱险,也是出于她的安排。假以时日,她定能独当一面,你不必太过担心。至于这天下事,还是要由做皇帝的说了说,无论你坚持多久,也无法仅凭一己之力就能阻止战争的发生。否则,你也不用接受勒扬格的求亲。”叶缥遥了解沈暮歌口中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但这根本就是无解之事,恐怕解决那日遥遥无期。
“你说的也许对,但也并非绝对。如果我现在一走了之,恐怕千城等不到能完全独立的那天,就被赐婚给了哪个世家之子,成为又一个皇家恩赐。”沈暮歌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她可以承受和亲之辱,但决不能让妹妹重蹈覆辙,尤其是已经看清了父皇的狠心。
“只要你父皇有这意思,你就算再不情愿,也无能为力,不是么。”叶缥遥不是有意打击沈暮歌,只不过在边城时,她们都亲身经历了那道密旨。所以她才更加能够体会皇命难为的无奈。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让父皇不可再这般勉强我们去做这些事。”沈暮歌眼底闪过一阵痛楚,却终究被坚决之意覆盖。
听见这话,叶缥遥不可思议地将沈暮歌从怀中拉起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暮歌,你的意思是?”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可眼里的意味已经足够明确,沈暮歌迎上她的目光,轻轻点了下头。肩头有些疼,捏在那里的手力度不断加大,直到沈暮歌忍不住轻呼了出声,叶缥遥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
“弄疼你了吧?”
“刚才我的话,吓到你了吧。”轻轻揉着自己的肩膀,沈暮歌笑着问。
“没有被吓到。但的确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叶缥遥仍然处于震惊中,刚才的沈暮歌的确让自己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不过这件事就更难办了,你可要找几个帮手才行。光靠你我,哪怕再加上千城,恐怕也远远不是你父皇的对手。还有那个信王,还看不出立场,不过他既然是柳贵妃之子,自然是和柳丞相一伙的,恐怕希望不大。”叶缥遥压下自己的惊讶,迅速替沈暮歌分析起局势。
“你说的没错,不过依今日的情形,舅舅倒是一个可以考虑的人选。只是,他向来对我和千城不怎么亲近,这次突然主动去寻千城,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沈暮歌敛下眉,说起这烦心事,真是让人轻松不起来。
又像是想起了另一件苦恼的事,眉头拧得更紧,好看的脸也有些变形,沈暮歌继续道:“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父皇已经主动出手。这才回宫两日,他就揭穿了你的身份,这等于是给了我一个警告。还有徐公公之死,不知是不是也和父皇有关。”
“什么?你说什么?徐公公之死?哪个徐公公?”叶缥遥闻言立即紧张起来,如果她没猜错,死的那个徐公公,必然是徐成。
“就是习院里教导你的那位徐公公。他常年伺候在我母后身边,母后仙逝后他就去了习院,当初我本意是想让他替我寻觅一个信得过的心腹将来留在千城身边,没想到,竟被你偷偷顶替了浮生的身份。”沈暮歌不知徐成和叶缥遥的关系,只道他们在习院才阴差阳错地相识。
叶缥遥抿着嘴,眼里的情绪复杂。徐成的死对她来说,太过突然。又是在这样的关头,想让她将此事和皇帝撇清关系都难。但她却犹豫起该不该将自己和徐成的关系告诉沈暮歌,如果说了,势必会牵扯出一堆飞叶山庄的事。若是让沈暮歌知道山庄的人被安插在先皇后身边那么久,不知会引起什么误会。她和沈暮歌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她实在不愿意被这个一时半会解释不清的误会给搅合了。
“说来也真可惜,徐公公尽心跟随母后多年,我本打算将他安置在习院颐养天年,没想到最后还是逃脱不了这一套。毕竟是先皇后身边的人,知道的事情不会少,又怎么能让他安稳终老呢?看来还是